她又不打算走藝術生,管線畫得直不直乾嘛?
注意力便又重新回到題目上:“你看,這樣是不是清爽得多不說,步驟還少了,但結果一樣能……”
屋樹殘影在車窗倒退,兩個女孩筆尖在紙麵“沙沙”。
公文包男人看了會兒微信讀書,頭正有些發暈,稍稍閉眼休息。
再睜開,恰好看到兩個女孩湊一起小聲討論的努力模樣,嘴角揚
起個欣慰弧度。
列車停靠。
行李箱在地麵“嘎吱”滾過。
賈康攔了輛出租,帶兩個孩子去往省賽通知地點。
“許風遲,你……比賽準備怎麼樣?”
車裡開了空調,但汽油味有些重,賈康按下窗通風,同時問道。
“嗯?”許風遲愣了下,旋即笑答:“挺好的啊。”
“剛剛在高鐵上,我還和玲玲討論了一道……”
“我是說生物。”
話說一半,賈康驀的打斷。
“彆人不知道,你自己報名的比賽,自己也不知道嗎?”
“周日下午數學省賽,但上午,是生物預賽。”
“你生物學得怎麼樣了?”
話音落下,整個車霎時陷入安靜。
見許風遲沉默,意識到什麼,何玲玲原本放鬆的坐姿變僵硬。
兩手垂在膝蓋上,不自覺蜷緊,她轉過頭,忐忑看向許風遲:“風遲……?”
風遲她為什麼不說話?
後天就要比賽。
她不會什麼都沒準備吧?!
想起才結束的期末考家長會,何玲玲猛然發現。
——風遲是數學單科狀元,總排名進步也很恐怖沒錯,但她生物成績好像寂寂無名啊!
連她們校內都寂寂無名的成績,放到全省去比,更是毋庸置疑的泯然與眾。
這可怎麼辦?
指甲掐住之間,逼出脹白,何玲玲急得眼尾染上兩抹紅。
按照何菲菲性子,到時候肯定要說難聽話嘲笑風遲!
都怪她!風遲都是為了她!
嘴唇微微顫抖。
明知道老師就坐在前麵,何玲玲仍鼓起勇氣張口,試圖勸住許風遲:“要不……不參加了吧?”
已經知道許風遲期末生物成績。
加之本就是為迎合李杭,以及滿足許風遲這丫頭莫名其妙的堅持才同意報名的比賽。
知道學校那邊一定會嚴詞拒絕甚至可能要求許風遲退賽或不到場。
他乾脆沒告訴學校,連上回同去參加市選拔的學生也隻以為她那時是一事氣話。
賈康對她生物備賽情況本就沒抱多大期待。
但親眼看到她連回答都不敢,多多少少心中還是有些失望。
心中無聲歎口氣,他開口:“你……”
“我有準備的。”
方才一直沒說話的單馬尾女孩乍然開口。
抬眸,從後視鏡與賈康對視,她神情篤定:“我不能保證自己在生物競賽中得多少名,但水平肯定比期末時有進步。”
“有進步”這個說法就很玄妙。
不是同樣等級的考試,參賽的不是同一批人,考的也不是同一張試卷。
全都不一樣,怎麼知道是不是真“有進步”?
可隻要許風遲說,賈康就願意信。
“行,
你心裡有數就好。”
點點頭,他籠在一起的五官重新鬆展開:“有什麼需要的記得和我說。”
見多社會上捧高踩低,覺得年級主任把許風遲捧太高,怕她萬一生物競賽失利,摔得太慘。
賈康著實不想讓這孩子身上再背負什麼非必須期望。
就連生物競賽相關資料,也是特意約同班搭檔生物學科的卜秀麗卜老師私下吃飯,當麵說定和要求保密。
幾番小心才終於得來。
知道許風遲有準備,心中也有想法,賈康和何玲玲都鬆口氣。
正好司機師傅聽的電台結束廣告,又開始播放音樂,車上幾人便都安靜欣賞。
垂眸,看著腳下那片被踩得斷爛成好幾塊的網格狀紅地墊,許風遲不語。
期末結束到現在,也就一周多時間。
要說進步,每天都有儘量學,又是相對劣勢科目,查漏補缺之下自然能提升水平。
但這份進步放到以省為單位的競賽中,便不值一提。
而她敢和老師說自己有把握,最大原因,還在學渣係統。
隨著意識呼喚,半透明麵板浮現。
看著任務欄中被自己選中要做的內容,她眸色漸深。
升級後,主係統禁止她鑽空子再刷校級任務。
現如今是省賽,總算能再“開開葷”。
至於周六的數學講座……
看起來,大概率是聽不成了。
到時候看情況聽開頭。
要是感興趣,就拜托何玲玲幫忙錄音講座,或問組織老師有沒有官方視頻網址吧。
許風遲如此這般計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