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蕭謹行一口答應。
隻能答應。
“皇上既然選擇了當一個好皇帝,一次次選擇了做一個好皇帝,還請皇上從此以後,真的做到為國為民,為天下江山社稷,為國泰平安繁榮昌盛,為大泫國……”安濘眼眸微動,“開枝散葉。”
“這是你對朕最後的要求嗎?”蕭謹行問。
“作為大泫子民,便是臣妾對皇上的期許。”安濘誠實。
“好,朕答應你。”蕭謹行點頭。
“臣妾,敬你一杯。”安濘拿起旁邊的酒,給蕭謹行到了一杯,給安濘自己到了一杯。
蕭謹行看著麵前的酒杯。
“不愛不恨,不怨不悔。”安濘舉起酒杯,“從此彆過,江湖路遠。”
蕭謹行看著安濘眼底的堅決。
看著她一切的釋然。
他舉起了酒杯,和安濘喝下來了那杯,散夥酒。
唯愛不恨,不怨但悔。
從此。
再無相見。
……
那日後。
蕭謹行和安濘再無交集。
謝若瞳第三日回了潯城,去見了古幸川。
安濘也在。
謝若瞳眼眶很紅,就這麼看著古幸川瘦得脫骨。
她想過古幸川會很狼狽,會很燦烈,但真的麵對時,卻又,心痛難忍。
為何。
古幸川要走出那一步。
明知,會是萬丈深淵。
“若瞳。”古幸川反而淡漠,“有生之年,能夠和你和安濘成為知己,我此生無憾。”
“沒能走到最後,我們卻遺憾終生。”謝若瞳無法掩飾內心的情緒波瀾。
“抱歉。”古幸川愧意,“是我辜負你們的期待。”
謝若瞳要緊唇瓣。
她其實也知,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還有四日,他就要上刑場了。
從此以後就會陰陽相隔。
現在埋怨還有何用?!
現在,好好道彆吧。
她說,“我會儘可能的照顧好你的家人。”
古幸川微笑,“安濘已經為我做了。”
謝若瞳看向安濘。
“蕭謹行抄了多少古家的財富,我照單全部還給了古家。”安濘回答。
謝若瞳咬唇。
她就知道,安濘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古幸川,一無所有。
“財富隻是一方麵,以後要是真有人欺負了我古家人,還請謝將軍,一定要擔待。”古幸川笑著請求。
謝若瞳眼眶更紅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虧得古幸川還笑得出來。
“我挺好的。”古幸川仿若看出來了謝若瞳的難受,“堂堂大將軍,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我也不想看到你們這般模樣,我會走得不安。隻盼著,清明時節,你們有空便帶著酒來看看我,告訴我你們過得很好就成。”
“嗯。”謝若瞳點頭,重重的點頭。
“今日若瞳從邊關回來,怕是有些乏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還有幾天,不急今日。”古幸川催促。
任何時候,仿若都是為彆人考慮。
如不是為彆人考慮,他便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走吧。”安濘也催促。
或許最後這幾日,古幸川更想一個人,一個人靜靜地麵對死亡。
不想,有任何眷念。
謝若瞳又看了看古幸川,看著他嘴角釋然的笑容,才不舍得離開了天牢。
安濘一起離開的。
離開時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古幸川。
看著他嘴角的笑容,分明……勉強又,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