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濘伸手。
手指放在了古幸川,冰冷的臉頰上。
古幸川垂眸。
觸不及防,一滴眼淚落在了安濘的手指上。
恍若還有溫度。
“對不起。”安濘道歉。
對不起。
這是她這輩子,對他唯一的遺憾。
她傳書過來,並沒有挽救他的姓名,反而讓他遍體鱗傷,身敗名裂。
古幸川搖頭。
默默地搖頭……
那一刻卻感覺到一道溫涼的唇瓣,印在了他的臉頰上。
古幸川抿唇。
全身緊繃。
心痛難忍。
安濘不應該親吻他。
禮數不應該……
他眼眸微動。
看到遠處,大牢儘頭,一道黑黃色身影,一身挺拔,睥睨天下。
他可以站在最高的位置,擁有最大的權利。
但他,得不到她。
蕭謹行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安濘的難過,安濘的悲傷,安濘對古幸川的絕望……
她可以愛任何人。
她不會,愛他。
他轉身離開。
淡漠的離開。
其實本不應來。
不過是,總有些期許。
他走出天牢外。
明日之後,一切就都,塵埃落地。
牢房中。
安濘的唇瓣從古幸川臉上離開。
離開時。
彼此,淚流滿麵。
安濘說,“以後我會照顧好自己。”
“好。”
“你……”安濘到嘴邊的話,又欲言又止。
說什麼。
安息嗎?!
總覺得每一個字眼,都那麼殘忍。
兩個人默默的看著彼此。
默默的,沉默不語。
第二日的清晨。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安濘身體微動。
她陪了古幸川一宿。
時間,真快。
這麼快,就要離彆了。
“娘娘。”小伍恭敬,“古大人該上路了。”
一句“該上路”了。
讓她徹底,崩潰。
卻又強忍著,堅強。
她怕古幸川走得,難受。
她就默默的看著古幸川。
看著他被人打開了鐵鏈。
在天牢十餘月,第一次,取下這沉重的鏈子。
她看著他,被人殘扶著站了起來。
虛弱到已無法走路。
“幸川。”安濘叫著他。
“安濘。”古幸川回頭,回頭看著站在他身後深深看著他的安濘,他說,“再見。”
再見。
永不再見!
古幸川被帶走了。
安濘留在了天牢之中。
隻因古幸川說,不讓她去看他頭骨落地的模樣。
她要保留古幸最初的驕傲,最後的尊嚴。
安濘眼前模糊不清。
眼淚就順著眼眶一顆一顆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