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41)(1 / 2)

(41)你問你老師

從橫濱回收三百億,再由琴酒負責送回黑衣組織,這一套流程是需要時間的。但是,這個通知比我想象中的要慢。

昨天太宰治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諸伏景光失敗了,太宰治已經截獲三百億,或許還用了什麼心計把他的其他話給套出來了。

雖然現在收到信息讓人安心下來,但這個延遲有些讓我覺得奇怪。除了短信是一個計劃成功的信號之外,其實另一個信號是橫濱應該會有一起車禍事件。

我打算是讓諸伏景光完全從橫濱裡麵脫身。

諸伏景光說到底是不適合留在異能者世界裡麵的。

既然已經和安室透相認了,那麼現在對他來說,就是個時機,可以順勢回歸正常生活的時機。可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有聽說過橫濱出過那麼一件車禍。

但今天收到短信,大概就是完成任務,不需要再繼續多想了。

事實上。

從一開始到現在我針對森鷗外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為織田作之助。其實我與織田作之助並不熟,我跟他也沒有說過幾句話,對他懷有執念的原因是「太宰治」。

我到現在還記得在我用書改變命運前,我和太宰治在救織田作之助時,太宰治跟我說「如果他沒有死去,他會不惜一切手段去救織田作」。

我在WhiteRoom裡麵是不需要學任何世俗中所需要的感情的,因為在那個人看來,這些都是非必要的累贅之物。但是我從WhiteRoom出來的時候,我卻很好奇所謂的「友情」,想儘辦法開始建立羈絆。而太宰治對織田作之助的感情,是我從WhiteRoom裡麵出來後見過最強烈的感情。

雖然芥川對太宰治的「唯命是從」也是一種強烈的感情,但是太宰治這種明明對所有人和事都看透,玩世不恭的人,卻還在死死地抓住織田作之助,甚至說出那句「如果我沒有死去,他會不擇手段救下織田作之助」。

我從裡麵想要衝破對自己的理性和冷靜的感情,那就是生生不息,燃燒著的火。而這個人最後也淹沒在火海時,對我的震撼是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不過後來發現其實這個人像是有九條命的貓一樣沒死,這個震撼打了很多折扣就是了。

但是我沒有想過太宰治這次沒有救回織田作之助,也沒有對付森鷗外,反而跑去武裝偵探社當一名普通偵探,打算要就此平淡過一生。

老實說,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太宰治到底在想什麼。我連織田作之助的朋友都算不上。要想真正完成「複仇」的任務,那應該還是由阪口安吾或者太宰治來完成。我很清楚,我隻是在借一個名目罷了。

針對森鷗外是一件事,其實我更想要找出一個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三年前,我從東京回到橫濱遇到的那個人。我發現我與他有解不清的孽緣。我第一次脫離WhiteRoom遇到的就是他,他想要利用我,我也想利用他。結果我把我完成所有事情之後,第一次重新投入新生活的時候,我遇到的還是他。

為了防止他給我找事情,我設計把他關進了隸屬日本政府管理異能者的地下組織——第七機關。但是很快他從橫濱第七機關裡麵逃了出來。不僅如此,陀思還掌握了非常關鍵的信息——「用能改變現實的書寫下來的內容如果被三個以上的人知道的話,書構建的現實就會崩塌」。

我會帶著小栗蟲太郎加入黑衣組織的原因就是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陀思妥耶夫斯基。陀思想要控製小栗蟲太郎為他辦事,想要找出我寫下的紙頁,或者得到「書」。

針對森鷗外的原因很簡單,我認為如果我集中目標攻擊森鷗外——橫濱最大的黑勢力異能組織的話,陀思可能會找上森鷗外。隻要抓住這個尾巴,我就可以立刻找到陀思,永遠地讓他從我麵前消失。

不過這次那麼順利地坑森鷗外,說明陀思還是藏得很深。森鷗外並不完全是敵人,這樣的話完全把關係弄裂就沒有意思了。

先給個棒子之餘,需要再給個糖果。

除了三百億交給組織之外,剩下的一百億,是打算以送中原中也的名義作為交好的信號。畢竟,我到現在也沒有對森鷗外有任何好感,所以並沒有想過要送森鷗外,倒不如給中原中也。

……

不管如何,我把手機收到的郵件隨手刪除了。這個任務告一段落了。太宰治說今天還會繼續來找我,看來也是閒得沒事做,但反正他也暫時遇不到我。

因為我要去京都參加秋季比賽,這還得扯到我失憶時完全沒有想過收斂的惡劣結果。我居然是日本國際象棋少年組的參賽選手,此外,我還是帝丹高中弓道部的王牌。

兩個賽事今年秋季比賽的場地都是在關西地區,時間上還差不多,於是都湊在一起,由指導老師負責帶領,今天就要出發。

聽說我要是都像高一時候都拿金獎的話,保送大學的通知就會在冬季下來,我不用像其他學生一樣參加高考。這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是帝丹高中多的是這類人,有的早就拿到美國或者英國頂級高校的錄取通知書,更有甚者已經拿了某個領域的世界冠軍了。

而我隻不過是他們之中不值一提的一個。

這個世界上天才太多了,比我聰明的更多。

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反而是一種不理智的過度自負。

短信事件解決的話,那還有的就是貓的屍體。

貓的屍體是我目前為止收到的比較惡劣的禮物之一。我回屋子裡麵開始拿垃圾袋,把它收拾進袋子裡麵。剛把袋子紮了起來,我抬頭就看到了從鄰居家出來的衝矢昴。

“怎麼了嗎?”衝矢昴一眼就看到我手上的黑袋子,但他並沒有看到貓的屍體。

“門口隻有有一些垃圾,沒什麼事。”

如果在門口噴漆寫「綾小路,我詛咒你」的話,反而會比較麻煩。刷洗都很浪費時間,收拾屍體而已,太簡單了。

許是看出我並沒有太多回應的意願,衝矢昴說道:“昨天來的客人讓你有些心煩意亂,睡不好嗎?你屋子的燈比平時還要晚,才暗下來。”

我不想提太宰治對我的影響,於是說道:“我在準備今天去京都的事情。”

我原本說到這裡就結束的,但衝矢昴還在等,似乎想要讓我把話都說完一樣,於是我繼續說道:“要參加比賽。”

“什麼比賽?”衝矢昴來這裡的時間也沒有太長,對我並不了解,“去京都的話至少要兩三天,需要那麼久嗎?”

“一個星期吧。”

“大比賽?”

“兩個小比賽。”

“我發現,你總是不把我想知道的點說出來,我需要說那麼明白嗎?”衝矢昴想了想說道,“我想知道你參加的是什麼比賽,從什麼開始到什麼時候結束?”

“為什麼要知道那麼細?隻是好奇,還是單純找話說呢?”

“我很好奇,也想和你延長對話時長。之前你失憶的時候就對我很防備,現在也是。你似乎總不把我當一回事。”

他這樣說是指我態度冷淡粗暴,沒有一點禮貌嗎?

“我不至於如此。隻是,我和你一點都不熟。”

“當鄰居已經半年之久,這句話不覺得更傷人嗎?”

“那這樣的話,其實你已經就從阿笠博士那裡知道,我要參加比賽的事情了。又何必要多此一舉問我?如果你真的不知道的話,說明你這個鄰居確實和我們不熟;如果你知道,又明知故問的話,那麼你心裡想的還是我們不熟,這層表麵功夫要做一下。

所以,我們不是不熟嗎?”

衝矢昴扶了扶眼鏡,臉上顯得有些無奈,說道:“好吧,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反駁你。這次你回來之後,我可能就不在了。”

是老家來信讓他回去?還是找到新的住處,不用繼續待在工藤家嗎?

“那好好保重。”

我說道。

“……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嗎?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的身份嗎?”衝矢昴望了一眼阿笠博士家緊閉的大門,這個時候還在注意其他人的動向,一副隻想要把秘密告訴我的樣子。

他說道:“我還是認為你現在恢複記憶了。你要是聽到我的身份,也許你會嚇一跳。一個已經從組織裡麵逃出來的叛徒,一個被組織認為已經死了的人,現在居然還會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麵前。”

衝矢昴的青色眼瞳透出堅定的意誌。

“FBI赤井秀一,你還記得嗎?”

哦。

“……不想說什麼嗎?”

我想了想,說道:“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赤井秀一沉默了片刻,微笑道:“你還是老樣子,說話依舊那麼出人意料。”

我想了一下。我想和他說一句話,當然那不算是批評,隻是一個小小的意見。我以前想過他比我年長那麼多,我是沒有立場和資格提的。但是都過去那麼久,他還沒有改。

“恕我冒昧,我可以說一句話嗎?”

“請說吧。”

“你容易吃驚的習慣,不打算改一下嗎?”

“……我那麼說隻是給彼此一個台階下而已。原來你一直都不知道嗎?”

“我,知道。”

“…………”

赤井秀一明顯臉上開始出現了一絲疲憊。

我覺得可能是晚上睡眠不足的關係,早上起來之後發困。如果他沒有特彆想說的話,我大概就是建議他以後多注意休息,然後結束話題。

“我這次離開是因為,我認為我現在的身份可能被組織成員盯上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渠道的……”

赤井秀一說的時候,我腦海裡麵浮出這麼幾個畫麵:第一個就是我還在失憶的時候,我曾經向安室透暗示過我們隔壁住了一個很奇特的人;第二個就是我在用身份證明設計暗語的時候,怕出現的名字對安室透來說,太陌生了,所以專門還用了「AKA」。

但赤井秀一現在的身份泄露方麵,應該不完全與我有關係。

我繼續眼觀鼻,鼻觀心,淡淡地注視著赤井秀一,像是在專注地聽他說話一樣。

“……如果衝矢昴地身份不能繼續用,我就會離開這裡。”

“好。”我表示我明白了。

赤井秀一對我的秒答似乎不是特彆滿意,說道:“你沒有什麼建議給我嗎?”

第一,赤井秀一的事情與我無關。

這是我回答問題的出發點。

第二,我並不打算承認我恢複記憶了。

“我並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其次,我也不知道你說話的真假。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離開了。當然,我也不會到處說,我們剛才的對話。不好意思,我先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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