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你跟隻小動物一樣
五條悟發現叫我說謊精太難聽了,所以他改叫我小騙子,並且不容我反駁。我想解釋的時候,他就會說我太難帶了,又說我太過叛逆了。看我因為這種事而認真,他便又會笑。
“這樣都能那麼認真,是有點可愛了。”
我覺得我就是個那種表演拋球時歌伎手中的豆包,被他搓圓捏扁還扔來扔去。於是我幾乎把所有不能發在五條悟身上的力氣都用在了夏油傑的團隊勢力裡麵。
*
回到一個小時前來。
我以為我會遇到乙骨,但是我沒有。
五條悟是帶著我瞬移到對方的秘密基地。
這個秘密基地要比其他我在電視裡麵看到的秘密基地要莊嚴。那是一座新起的寺廟,類似於旅遊勝地那樣得精致乾淨,推門入室還能聞到安人心魂的檀香。
木製的地板光滑如水。
我們踏進室內時,地板就像鏡子一樣倒映著人影。我的腳步下意識放輕,在檢查周圍的時候,我注意到五條悟就在看我小醜表演一樣的發笑。
“這裡麵沒人,人在地下。”
“……”
五條悟彎著耳朵說道:“我聽到的。另外——”
五條悟突然“啪”地一下打了我的背脊,說道:“膽小如鼠,成何體統。來,你是來挑釁,伸張正義的,這麼畏畏縮縮做什麼,直接踹大門,扯兩句,「□□還不快束手就擒,此時投降,我饒你狗命」!”
“你看多了吧?”
“我不看,我看電影比較多。”
“……”
我要是有太宰治的口才,我現在就噎他半天不能說話。
“快喊啊。”五條悟催促道。
“喊什麼?”
“剛才我說的那句。”
“太長了。”
“那,狗賊,我綾小路找上門了。”
“你的名字在哪?”
“我這種叫做深藏功與名。”
“你是不是不打算打?”
“我是來教你,打完了哪還有你的份,所以我會引導你。”五條悟搭著我的肩把供桌上的東西全部踢翻,在新寺裡麵發出“劈裡啪啦”的東西滾落的聲音說道,“放心,我不會看著我的寶貝學生死掉的。”
“我不是你學生。”
“去掉學生這個詞,不就變相成了你在逼我說「你是我寶貝吧」?不要那麼熱情似火,我害怕。”
“………………”
他這話落下來後,聲音裡麵還裹著沒散的笑意說道:“來了,先戴上眼鏡。”
我從口袋裡麵掏出眼鏡盒,戴好眼鏡。
這一戴上,新寺就變了一副模樣。或者原本就是應該是這樣的,隻是我沒有看到而已,新寺積了一層水,剛好沒過我的腳踝。水底下時不時浮出一些灰白色魚狀的咒靈,因為等級太低,基本沒有隻是在依靠本能在存活,對人沒有攻擊性。
我抬了一下腳,新寺上的水也跟著起了漣漪。水裡的小魚立刻四散逃開了。
“在玩水呢。”
這個時候,五條悟立刻抓著我的手臂往後跳,這一跳就像是擺脫了重力一樣,直接跳到了門扉上,再一點門,五條悟帶著我蹲坐在寺上的橫梁。而我依舊什麼都沒有看見,新寺裡麵的積水連一片水花都沒有看到,仿佛就是五條悟在唬我。
“這個咒靈能力不錯,會有隱形的咒術。勉強算得上準一級?”五條悟自顧自地摸著下巴,“這隱形還能不帶動水紋變化就相當高級了。”
五條悟似乎注意到我的視線,說道:“你不要光靠眼睛來看。這咒靈的咒術集中在可視化的形態上進行遮掩。但它其他的地方就無法遮掩了,比如說它的聲音。”
五條悟應該是忘記我是個咒力低得連咒靈都無法感知的普通人。我戴上眼鏡才能看到咒物,但不意味著我耳朵的能力也得到了加強。他現在提到「聲音」,對我來說,無異於是去聽開了靜音的電腦發出來的聲音。
“……”
沉默了一小會,五條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哦,你這個也聽不到啊?你這樣不行啊!”
五條悟剛說完,他把我推到另一邊,自己本人也跟著跳到了另一條橫梁上,告訴我說道:“聽我指揮。”
他這話一落,我便覺得我手上突然起了非常細的寒意,很快又伴隨著灼燒感。原來是五條悟推開我的時候,我被咒靈刮到了。而那個時候,我能感覺到一股怪異而又龐大濕冷的氣息,隻是因為現在是入深秋,這涼意被衣服給擋住了幾分。
按我刮的感覺,咒靈身上應該是長著就像是與刺蝟一樣柔韌又鋒利的刺,僅僅隻是刮到就會流血。此刻手背上一抹鮮血格外得刺眼。我清楚並沒有破動脈,但血一直沒有止住,血珠子不停地往外冒,甚至滴在了新寺的積水上。然而有趣的是,並沒有想象中的被衝淡,而是像半固體一樣地沉在底下,散出倒針狀的花紋。
“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