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那我跟你一樣
晚餐不出任何意外的,便是吃了咖喱。衝矢昴會在咖喱裡麵加入咖啡粉,讓咖喱的味道出現更多的層次感。
因為這樣的做法,我有一度認為咖啡粉是料理裡麵的魔法調味料。我有一次試著在咖啡裡麵做泡麵,雖然我吃完了,但從那時候開始,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兩個人開始嚴格地禁止我去做飯。不過我也學到了,並不是什麼東西加上咖啡粉就會變得更好吃。
阿笠博士今天心情很好,和我第一次提到雨宮蓮那會一樣,他總是很高興我能夠交到朋友。我那時候會覺得阿笠博士真的是一個好人。要知道一個柔軟而善良的好人,他會為一件小事而感到開心。但這個時候,我開始感覺,他的高興並非僅僅因為他是一個好人,而是為我感到開心。
我認為,能遇到阿笠博士,對於任何人來說都算是一份幸運。
阿笠博士見我看他那麼久,便說道:“怎麼了嗎?”
我沒辦法把自己想的話說出來,因為太過突兀了,不自然了,就像是平靜的水麵突然被扔了一塊石頭,水麵突然炸開巨響。於是我看向隔壁屋子的燈光,說道:“我在想,隔壁家是不是來人了?”
“為什麼這麼說?”
阿笠博士很驚訝,順著我的視線看向隔壁的彆墅。
“就是這麼一說而已。”
其實在鈴木特快列車事件之前,隔壁家每周末都有人來,是一名對屋子的環境和擺設輕車熟路的女士。但我對衝矢昴的人際關係並不感興趣,尤其是如果對方是工藤有希子本人的話,兩個人單獨相處在彆墅裡麵,傳出去對他們的聲譽有害。
而事實上,我今天才確認,工藤有希子本人的行動是她丈夫清楚的。因為這次來的是工藤優作。要說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兩個人行為習慣不一樣,開燈的順序,開車的風格,舉止談吐的方式。以及最簡單的話,一般來說工藤有希子在的話,衝矢昴是不會過來幫忙做飯的。
看來,衝矢昴最近確實遇到比較麻煩的事情了。但是能夠請動工藤優作來協助,那麼事情應該也不會太難解決。那麼他在出門前跟我說的那番話是在故意賣人情給我嗎?
衝矢昴的麻煩不外乎有兩個:一個是他本身在執行的任務受到阻礙;另一個就是他「赤井秀一」的真身份已經快要被識破了,不過黑衣組織那邊並沒有出現任何傳聞。
負責緝查臥底的琴酒也沒有動靜。
這也讓我想起一件事情,從京都離開之後,琴酒跟我提過聊天群裡麵確實有臥底,但沒有透露到底是誰。
這是我需要注意的點嗎?
我一直在思考,我有沒有遺漏什麼點?
黑衣組織的,港口黑手黨的,橫濱異能特務科的,北美異能組織的,甚至還有學園都市的。如果要考慮人的話,那樣要思考的人比我想象中的多,他們的性格,目的,以及動向會讓所有的事情走向更加複雜。
我習慣同一時間處理多種任務。同時處理多種任務會遇到的問題,最明顯的就是會分散注意力,增加大腦執行機能的負擔。但事實上根據索菲·雷羅關於注意力殘留的實驗證明,如果任務的差異性較大的話,多任務處理的難度就會降低,也不會影響認知表現。所以,我一般處理事情,不會做相關聯比較大的事情。
“在下國際象棋?”
灰原哀把門打開後,一眼就注意到我正在擺棋,旁邊的機關鳥一個在床上跳來跳去。它的力氣還不足以幫我收拾棋子。
我原本是想過用記憶卡來處理這件事,與三年前相比,我的腦力下降了很多。但我自己想象一下對著幾十張空白卡牌思考,要是被人看到的話,解釋起來會比較麻煩,但是看著國際象棋的話,反而會比較自然。
“嗯。”我迅速把棋子歸位。
灰原哀也沒有多說,說道:“這次你們班級有什麼項目?”
“演奏會。”
“不邀請我們嗎?”灰原哀問道。
我下意識看向灰原哀。
“上次也一聲不吭的。”
我上次確實沒有跟阿笠博士他們說過這件事。但我知道毛利同學他們一定會說,所以我沒有想過跟他們講。畢竟,沒有必要多花費這一層功夫。去年我也沒有說,但阿笠博士他們也過來了。今年雖然沒有來,但我直覺他們應該是臨時有事情。
灰原哀當場過來問,我就覺得這裡麵有問題。
“怎麼了嗎?”
灰原哀歎了一口氣說道:“有時候說你聰明,你就偏偏不聰明。你覺得,為什麼阿笠博士沒有過來?”
“忙?”我雖然吐出這個答案,但是這個時候我已經知道它不是答案了。
“因為你上次沒有邀請他過來。”灰原哀也沒有進門,杵在門口說道,“去年他是偷偷給你加油,但今年想要聽你邀請。當然,前提是如果你想要邀請他的話。”
“我隻是不想麻煩他。如果他忙的話,我還去邀請的話,以阿笠博士的性格,他可能無法拒絕我。而且,他從毛利同學那裡也可以知道消息。”
“你連一個他可以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給。”灰原哀歎了一口氣,“你就去邀請一下吧。你總不能讓他老人家等上一周,直到學園祭開始,你才說邀請他,當做驚喜遊戲吧?”
驚喜遊戲?
我突然有點想法了。
“謝謝小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