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遇襲(2 / 2)

那半透明的模糊人影輕輕一笑:“謝九公子,謝爻,上次長樂坊一彆,我跟了你大半個月,可跟錯了?”

果然,上次在長樂坊留下妖香之人,正是夜行子,隻不過當時他以為對方的目標是謝硯。

“九爺以為,我要尋的是何人?”

“抱歉,並不感興趣,”謝爻哂道:“我隻曉得,我定不合你的胃口。”

“不試一試,九爺如何曉得合適不合適?”

話音未落,背上的重量減輕,腳彎處一陣酸麻,謝爻猝不及防坐倒在榻上。

夜行子翻身騎在他大腿上,俯下身子,身形漸漸顯露,生得倒是不差,細眉細眼,一種陰沉妖冶的俊美,連眼神都是病態的熾熱:“都說失了本命劍的修士,就如同沒牙的老虎,若非你失了劍,我怕是暫還不敢下手呢,多虧了你們叔侄情深,讓我有機可乘。”

如此說著,夜行子一口朝對方脖子咬去,尖銳的牙齒沒入皮肉,溫暖的腥甜涓涓溢出,他興奮的半眯著眼,沉溺其中十分享受。

被他壓在身下的謝爻不言不語了無動靜,似感受不到疼痛。

半晌,夜行子才戀戀不舍地抬起頭,舔了舔唇角的血漬,意猶未儘,纖長的手指一層層撩開謝爻的衣襟,瓷白若玉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謝公子果然美味。”

“當真?”

謝爻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夜行子麵色一沉,猛地轉過頭,臉色大變,驚訝之色簡直要溢出臉來:“你怎麼會……”

“雞血當真如此好喝?”謝爻麵帶笑意,棕茶色的眸子微微彎起,淺淺的笑紋蕩漾開來,一副得意的俏皮。

夜行子臉色灰敗,被他壓在身下的哪裡是什麼謝公子,分明是一隻奄奄一息的肉雞,身上禿了大半,血淋淋的雞毛黏在床榻上,一片狼藉腥臭。

這妖物素來以潔癖聞名,隻吃美人的血隻睡未嘗雲雨之人,如今卻生生啃了一隻肉雞,他惡心得直乾嘔,厲聲道:“謝爻,我今日非將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一般說這種台詞的角色,活不過三章!”劍氣隨著謝爻身形的移動層層蕩漾開來,逼得夜行子忍住吞食雞血的惡心,織起纏香絲全力以赴對付突如其來的變故。

夜行子沒說錯,白水不在謝爻的實力大打折扣,且他第一次使劍靈並不熟練,加之結界中密密麻麻的纏香絲乾擾,他每出一招都如履薄冰,完全不若麵上表現的那般遊刃有餘。

周遭密密麻麻的纏香絲鋒利無比,在他身上劃了無數道血口子,原本素白的衣衫片刻便鮮血淋漓殘破不堪,可不硬撐不行,敗落下來就是被奸殺致死的命運!

隻要將夜行子逼到使出全力……

“沒想到,謝公子在沒有本命靈劍的情況下,能堅持這般久。”千絲萬縷纏繞而來,勢不可擋,謝爻分明感覺到無數細小的絲線穿透身體,鑽心透骨的疼,卻不敢分神,靈力源源不斷地彙成劍靈,雲起絕壁般朝夜行子直逼而去。

“念你是個美人兒,我不忍心傷你,你偏不領情,好呀,先將你弄死再嘗滋味也不差!”夜行子神色一凜,纏香絲朝劍靈疾疾絞去,正當得意,突然神色一凝,仰頭噴了一大口血,踉蹌著向後退了數步。

“先奸後殺?做夢!”淩冽的劍意直逼而去,夜行子堪堪避開,雞血已被施以咒術,當對方使出全力時,便以同等的威力引爆。

而那對避雨母女住的船艙,已被謝爻加持了結界。

“謝爻,唐唐謝家九爺竟耍陰招!”夜行子蒼白染血的臉扭曲抽搐,周遭的纏香絲迅速凋零灰敗:“算你狠!”

如此說著,他抹了抹唇角的血,一副狼狽落荒而逃。

“對你,也真是委屈了那隻雞,好走不送~”

謝爻麵上雖不動聲色的說笑,卻已是強弩之末,自然不會追去,聽到嘩啦一聲水響,料定夜行子已從水底逃脫,才鬆了一口氣,虛脫的靠在艙板上,纏絲化作灰燼,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開始涓涓滲出血來,衣衫殘破不堪,瓷白的胸膛滿是血痕,是瀕臨破碎觸目驚心的妖冶。

劍靈的光漸漸消失,他的靈力也越來越弱,因失血過多加之靈力使用過度,身體一點點變冷變麻木,很困,眼皮都睜不開,嘩啦啦的落雨之聲敲擊著深濃的夜色。

纏香絲這妖物邪門得很,殘留在身體裡吸食了血肉便永不枯萎,隻能生生將其剜出來……謝爻咬了咬牙,虛弱的靈力再度結成劍靈,尖刃對準胸口的傷處,正欲一劍切下——

一道靈流飛馳而過,迅如閃電,謝爻手腕一沉,劍靈閃了閃,驟然消散在暗黑的空氣裡。

“九叔,你做什麼?!”

艙門大開,潮濕的雨氣卷入屋內,天邊劃過一道閃電,謝爻微微睜開眼,看清了那張震驚到扭曲的麵孔。

很明顯,謝硯誤會了什麼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