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雪廬相守(2 / 2)

你沒得選啊。

說得很有道理謝遙無言以對。

女子不理會對方的猜忌,自顧自說了下去:我會安排你穿到書裡,你要做的也很簡單,逆原作劇情而行,拆散主角就成。

穿書謝遙是聽過的,可為什麼輪到自己身上就這麼不按套路出牌,要逆著劇情走棒打鴛鴦

太陽穴跳了跳,謝遙忐忑開口道:請問是哪本書?

女子笑吟吟的,卻讓謝遙毛骨悚然,她抬了抬下巴:喏~就是你方才看的那一本。

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謝遙脫口而出:憑什麼?

憑什麼要他穿到一本兩個男人虐戀情深其他人物都是炮灰的狗血*文裡啊!

女子笑眯眯地歪著腦袋,饒有興味道:你剛看完,印象深,何必舍近求遠。

我想做選擇題謝謝。

選擇題?抱歉,那是不存在的,也不見如何動作,女子就移至他近前,辰砂色的眸子裡笑意盈盈:你可知,現在的ip價格水漲船高,挑三揀四就太任性了。

再如何不濟,總好過被困於此終日無所事事,你也很懷念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滋味了罷?女子一語戳中謝遙的要害,十分精準。

謝遙動搖了,他迎上女子的視線,直言不諱:真的隻要拆散那對狗男男就成?

女子唇角勾了勾:絕無虛言,至於如何拆,結局如何,全憑你意。

頓了頓又補充道:啊對,直接殺了他們這種作弊的法子可不算喲。

謝遙咬了咬下唇,下定決心似地做了個呼氣的動作,沉聲道:一言為定。

話音未落寒風四起,桌上的病例本嘩啦啦翻飛不息,耀眼的雪光洶湧而至,刺得謝遙睜不開眼睛,身體比紙屑更輕盈,被風揚起無依無靠,鋪天蓋地的白光中女子隱隱朝他莞爾一笑。

等我閒下來,去找你。

強烈的白光滲進靈體,謝遙感覺自己的魂魄一點點軟化溶解,他最後朝笑吟吟的女子看了一眼——

你這鬼差小姐姐工作不飽和呀。

記憶走馬燈般一閃而過,各種情緒紛至遝來又轉瞬即逝,兵荒馬亂的二十一年,作為謝遙的一生截然而止。

他被光亮徹底吞沒,隱隱約約,還有一些零碎又陌生的記憶殘骸融進靈體

南境,洛原無冬城。

驚蟄未至,城內參加蓮火祭的男男女女已換上了薄衫,無冬城如其名,許多生活於此之人終其一生都未見過落雪。

天色近晚,夜空煙火璀璨,一簇白光穿梭於火樹銀花間,隻消一眨眼便消失於視野之內。

這不是謝家九爺的劍氣麼?一位修者仰頭詫異道,九爺在蓮火祭之夜如此火急火燎往西北方向趕,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謝九爺謝爻,此時應該還在閉關修行,況且九爺那般吊兒郎當,火燒眉毛都懶得吹一口氣的公子哥兒性子,究竟何事能讓他如此著急?

越往西北去風越冷,禦劍而行的謝爻攏緊薄衫打了個寒顫,後悔出門太急忘了添些衣物。

不急不行,再磨蹭一會兒,原書中沈昱驍就要對謝硯展開第一次英雄救美,到時候攻受情投意合天雷勾地火自己再來插一腳,難度係數就大大提升了!

有個詞叫防患於未然,讓早戀的火苗熄滅得更徹底一些

他已披好外袍,打開艙門,便瞧見一對被淋得落湯雞似的母女,忙道:外邊雨大,請進罷。

說著揮了揮袖子,桌上的油燈倏忽亮了,映得一室明光灼灼。

姑娘探了探頭,瞧見艙內都是些大包小包的貨物,怕自己一身雨水浸濕了船艙,略有些遲疑。謝爻看在眼裡忙笑道:無妨,都是些仙器草藥,不怕水的。

年紀稍長得夫人瞧謝爻氣度談吐不凡,低低啊了聲:原來是位道長。

小姑娘和謝音一般大小,聞言忙睜著杏眼打量謝爻,興許是第一次見修仙者,又或許看謝爻生得俊俏,小臉蛋微微泛紅。

快快進來罷。謝爻將母女倆引入艙內,草草收拾了一件空閒的艙房,還為他們備了乾淨的衣物和用靈力加熱好的茶水,母女倆叨謝不止,謝爻客套了幾句,便打著哈欠回榻上繼續睡了。

折騰了一番,腦中疑神疑鬼的雜念總算清淨了,雨聲嘩啦啦落在水中,謝爻用衾被捂住耳朵,不多時便沉入黑甜。

夢裡起了濃霧,嫣紅的,遮住了視線。謝爻不知身處何地,在紅霧中漫無目的地走,行了許久,忽聞泠泠水聲,循聲而去,竟是一道瀑布,瀑布的水也是紅色的,與周遭紅霧融為一體,散發著濃烈的腥氣。

是人血,白骨成山,血流成瀑。

霧漸漸散了,謝爻走近,隱約看到血瀑後站著一個身影,欣長挺拔,負手而立,背影熟悉又陌生,方欲走近瞧仔細些,還未來得及看清,一陣異香傳來,掩過血海屍山的腐臭味,謝爻蹙眉,這香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