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番外養孩記(一)(2 / 2)

自從穿到謝爻這副身體後,作息十分規律,很久沒有熬夜了,方才指點謝硯又是一番體力活,謝爻躺在水溫微熱的浴盆裡,漸漸迷糊起來。

一陣風從回廊處卷進屋中,晚上露水重,浴盆中的水也涼了,謝爻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

屋門未關,一地月光灑落,一個人影立在近前,欣長挺拔,背著光,看不清神情。

九叔,水涼了,趕緊起來罷。說罷已送上備好的巾布與睡袍。

謝爻恍恍惚惚的應了,毫不避諱地從水中站起身子,玉白的皮膚濕漉漉的掛滿水珠子,在月光下泛著模糊又曖昧的光澤。謝爻取過謝硯遞來的巾布,不經意間手指相觸,謝硯就似被燙著般下意識縮了縮手,謝爻渾然不覺。

你怎麼還沒睡?

不困。

謝爻心中揣測,怕是沈昱驍來了,今夜又被自己強行拉去練劍,這侄兒情思翻湧難以安寢罷,思及此心中有些愧疚:硯兒,說實話,你想隨沈公子去朝歌島麼?

侄兒哪也不想去。謝硯回答得十分篤定。

謝爻點點頭,此時已披上睡袍,謝硯伸出手,幫他把微濕的頭發攏起,修長白皙的脖子露了出來,衣領微敞,鎖骨的輪廓若隱若現。

其實,九叔也不希望你去,謝爻聲音低低的,鬼使神差的說出這句話,旋即又打了個哈哈,眼中滿是水光:晚了,你趕緊回去歇一歇。

躺在榻上,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片刻發覺謝硯無動於衷,便朝裡挪了挪身子:睡罷。

對謝爻而言,兩個男人同睡一榻,並不覺得有何不妥,況且對方還是個少年人,喚他一聲九叔。

好。謝硯的唇角揚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他小心翼翼又心滿意足地躺在九叔身側,規規矩矩的,與九叔相對而躺。

謝爻一閉眼就沉入黑甜,謝硯雙目炯炯地睜著,夏夜衾被單薄,謝爻貪涼隻蓋了肚子,四肢都露在了外邊。睡袍輕薄若水,漫過謝爻的身子勾勒出纖細修長的身體輪廓。

借著月光,謝硯發現九叔嫣紅的唇上有一枚小小的痣。

當沈昱驍知曉謝硯隨他一道兒去長樂海時,歡喜得險些睡不著,暗自興奮了一夜,設想了無數種可能,翌日醒來曉得謝爻也隨行,頓時火冒三丈。

他不明白,為何這謝爻總是在他家阿硯的身邊陰魂不散。

九叔,我也要去。謝音得了消息,哪裡肯放過這個既能跟著沈哥哥又能出去玩兒的機會。

音兒,不許胡鬨。自古長樂海靈試鮮少有女修參與,更何況此時謝音尚未滿十四歲。

大哥急什麼,我問九叔又不問你。小姑娘倔強起來,連兄長都不怕的。

謝爻笑:你若真想去,也可以,就是不許惹事。

他心中自有考量,謝音雖與謝硯同母,因貌似其父又是水靈靈的女孩子,很得謝家人寵愛,自小修習術法在同輩中已是佼佼,應該給她一次在靈試上嶄露頭角的機會;還有就是,有謝音這吵吵鬨鬨的小女孩子在,多多少少也能牽製住沈昱驍。

謝九叔!音兒一定乖乖的。謝音眉花眼笑,朝謝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既然九叔已經答應,謝硯自然無可奈何了。

兩日後,一場暴雨剛過,空氣潮濕涼爽,一行人向東啟程。

從南境洛川到東域越良,馬車需要半月餘的路程,他們一行三輛馬車,沈昱驍自己一輛,謝音姑娘家一輛,謝家叔侄倆一輛。沈昱驍幾次三番邀謝硯與他同乘,謝硯都一一婉拒了,好幾次謝爻看沈昱驍氣得發抖不忍心,就囑咐謝硯去與他喝幾杯茶,自然,他這電燈泡也在場的情況下。

一路上謝爻有種錯覺,自己仿若守著自家寶貝白菜的老父親,生怕圖謀不軌的男孩子將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拱了去。

九叔,我們已到越良地界了。時值盛夏,東域乃魚米之鄉富庶之地,其中又數越良最繁華,越良長樂城內車水馬龍熙熙攘攘,行人皆穿綢飾銀,歌樓茶肆林立,十裡荷塘畫舫,滿目榮華。

聽說宋家想借此次靈試,為他家大小姐擇夫婿,所以今年特彆熱鬨,酒樓裡人聲鼎沸,謝音提高了嗓音興致勃勃嚷道,看無人感興趣回應,笑盈盈朝謝硯使壞:要不大哥你也去試試?

聽聞謝家大小姐雖為美人,修為靈力也鮮有人能及,但性格極強驕縱蠻橫,這樣的女子,阿硯怕是消受不了的。沈昱驍如是說道,將杯中黃酒一飲而儘。

謝爻心中嗬嗬一笑,說到驕縱蠻橫,全書中有誰比得過你呢沈小公子

沈公子這話就不對了,懼怕與比自己強大的姑娘結為道侶,這樣的男人該是多自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