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打臉現場(1 / 2)

賈元春哭道:“明年就要春闈了,大哥經年苦讀,是熬壞了身體了……”

王夫人忽又問:“前幾日,珠兒喝了他大伯送來的幾碗魚湯,可是吃壞了?”

王太醫表情怪異:“虧夫人想得出來!魚湯扶正益氣,老人和體弱者喝了極好,如何能吃壞他?這應是他和身邊人沒有注意,長年累月才至如此……唉……老夫告辭,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王夫人、賈母、賈政聽了王太醫的話,臉色猶如調色盤一樣,賈赦、邢夫人、迎春、賈璉都鬆了一口氣。

王太醫讓藥童帶上藥箱不等賈家人付診金正要出門,忽聽盼春叫道:“王太醫請留步。”

王太醫見盼春品貌氣度,竟不像是人間女孩子。這時因為父母長輩都在場,年紀也尚小,而他的年紀又大了,這才沒有拘泥男女大妨。

王太醫道:“這位姑娘還有什麼事嗎?時候不早了,老夫要趕回家去了。”

盼春頓了頓,道:“多謝王太醫適才說清了珠大哥的病和魚湯沒有關係。可您也沒有說清楚病因,恕晚輩鬥膽冒犯,您是為了顧及我們家的顏麵不敢說,還是您不專長於珠大哥這種病?若非如此,那敢問您說的‘太過操勞、精氣耗儘,不好好養著身子’是什麼意思?晚輩也讀過幾本醫書,您的意思是……珠大哥……酒色過度,還是讀書過度了?”

王太醫不由得愣住了,賈母也一時忘記哭泣,賈元春這年歲已經懂了男女之事,滿臉通紅,不敢言語。

王夫人不由得大怒:“二丫頭!你一個閨閣女子還懂不懂禮義廉恥?你可是要害得我們榮府姑娘都被你連累了名聲!”

盼春淡淡道:“我隻站在醫道的角度就事論事,王太醫既然是大國手,定然不會以我的話便認為我有違禮法。”

王夫人道:“你小小年紀,懂什麼醫道?你便是神醫轉世,也沒看過珠兒,又如何知道?”

盼春道:“王太醫說起珠大哥的病時眼神飄忽不定,還有一絲……一閃而過的不屑……他說的‘操勞過度、精氣耗儘’若是指為了讀書熬成這樣,當不會眼神飄忽和不屑,隻會同情和唏噓。那幾個字既然不是指讀書耗儘精氣,隻有酒色過度一個答案。”

王太醫臉色變了又變,實不想摻和賈家這種事,說:“這……病人的事,老夫定不會外傳,老夫學藝不精,老太君、老爺、夫人都另請高明吧。”

王太醫拱手做了揖就轉身出門去了,他到底不是普通大夫,而是太醫。

他能來賈府看診是看在賈代善的麵上,當年榮國公賈代善病重,皇上就命了很多太醫為他調養。可賈代善舊傷實在太嚴重了,沒有太醫能救得過來。

賈母和二房幾位不由得麵上都掛不住,王太醫那沒有否認澄清就是承認了,否則誰還會在這上麵得罪他們呢?

賈政恨恨罵道:“這孽障!病死他的好!”

王夫人心疼兒子,心頭怒火衝天,這關係到兒子,也就無法顧及她慈善人的人設了。

王夫人轉身就衝進賈珠屋裡,就見李紈還在賈珠床前抹淚,上前就扯起她的手腕,一個巴掌打上去,罵道:“好好的爺們就被你毀了!珠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給他陪葬!”

盼春本也想瞧瞧賈珠還有沒有得救,跟著進屋來,就瞧到這一幕,隻覺諷刺。

這男人好/色/縱/欲就是女人一人的錯,而這樣認為的偏偏自己也是女人。

李紈不由得跪倒哭道:“太太因何如此惱我?”

王夫人恨得胸膛起伏,罵道:“你明知珠兒正要準備明年的春闈,還敢在他跟前發/浪!他已然為讀書熬乾心血,你還要害死他!我真後悔我們榮府進了你這不要臉的騷蹄子!”

李紈哭道:“太太明鑒,太太早教導過我,所以我……也不常在大爺跟前服侍。大爺身邊日常由百靈、燕兒服侍,大爺成婚後也常在書房挑燈夜讀,婆婆還特意挑了金環、玉環兩個婢子在書房侍候。我從未在書房留宿,素雲、碧月都可以為我做證。我……我如何能壞了大爺的身子?”

那百靈、燕兒是老太太賜的人,金環、玉環則是王夫人侍的,這婆媳倆不約而同都不想李紈獨占賈珠,都想攏絡住他。

李紈敢這麼說也實在是憋悶極了,上頭兩重婆婆都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