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再次打臉(1 / 2)

賈瓊一個激靈:“四王爺要起兵?難道像玄武門之變一樣?你是武將……你千萬要小心, 如果王爺讓你帶兵去軟禁皇帝,千萬辭了。軟禁皇帝的事攬上身後,到時四王爺就算當上皇帝也不能明著記功。記這功勞了, 他就是不孝。”

軒轅起從前世寂寥和現在的綿綿之情中清醒過來,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你為何想著我是為四王爺造反?”

賈瓊奇道:“你不是四王爺的門人嗎?你不是幫他, 那還能是誰?”

軒轅起沉默了一會兒,忽說:“那你覺得……四王爺能成事嗎?”

賈瓊嘴唇動了動, 又覺得那潛龍之相不可泄露, 反而會壞了他的運, 後期定會增加劫難。

“我等方外之人都妄斷誰能成事。我隻站在百姓的角度看,自忠義親王未壞事之前就吏治敗壞,可是皇上留戀權位, 專注權術之道,不為民做實事。皇上先後幾次下江南,花費多少銀子?江南鹽政與吏治敗壞, 那些貪官有罪, 可是皇上自己就沒有罪嗎?那些皇子就沒罪嗎?都是斂財享樂, 憑什麼臣子、百姓得死,皇帝和皇子就好好的?我看那些皇子王爺中, 四王爺倒是能乾些實事。”

軒轅起神情凝重, 忽說:“你是賈赦之女,不是看好忠義親王的嗎?”

賈瓊想著當初見忠義親王那一麵,他身上的潛龍之氣更盛, 幾欲飛龍在天。可是他終究在近年會壞事吧,到她十六歲左右,紅樓中才有“賈元春才選鳳藻宮”。

賈瓊道:“忠義親王才乾著著,英明賢達, 很得人心,不然當年皇上也不會怕他。”

軒轅起道:“既然如此,你怎麼……不讓我為忠義親王效力?”

賈瓊不由得愣了愣,捶了捶他的胸口:“你想為誰效力就為誰效力,我來阻止你乾什麼?你原是四王爺的人,突然叛他而另攀高枝,新的主公也未必看得起你。再說了,四王爺若是繼承皇位,忠義親王應該還能活命。”

秦可卿出殯時,新皇應該登位了。有人說是賈元春告密換來富貴,賈瓊不這麼看。堂堂皇帝還怕一個內宅小婦人?四王八公和王孫公子都傻了不成,全都來觸新帝的黴頭?

軒轅起卻不這麼看:“四王爺雖然和忠義親王交好,可是倘若他登上皇位,忠義親王也未必有好結果。忠義親王當上皇帝,反而能一切照舊。”

四叔若當上皇帝,想起他們父子受到皇爺爺的特彆寵愛,又念及他長時間屈居於父王之下,如何能不忌諱?

賈瓊聽他的話風,不由得展開腦洞:“難道……你是忠義親王派到四王爺身邊的眼線?”

“……”

賈瓊心中才驚慌起來:“你就彆管這些事了,他們皇家到底怎麼傳位就由他們自己理清楚。”

軒轅起微笑道:“我若去爭一爭,便能給你榮華富貴,你將來就不像在賈家住馬棚旁邊。”

賈瓊住在東院中邢夫人院子的東廂房,比賈瑤住的西廂房更靠近馬棚。她是長女居東,賈瑤是次女居西,本是東為尊,可是馬棚偏偏建在靠東邊的位置。

賈瓊微笑道:“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重要的是在人間快快樂樂走一遭,榮華富貴未必好,如那榮府那般煊赫幾十年,落下一宅子的亂象。”

“好,一切隨緣,我……不造反了,你放心。”軒轅起溫柔看著她,忽俯頭要朝她吻去。

賈瓊才立馬掙開逃了,她不是要裝貞潔烈女,“早戀”已經是極限了,抱一抱、牽牽手也沒有什麼,但是吻就過了。

靈魂再怎麼“閱儘洪荒島/國片”的成熟,現在還是頂著羅莉的肉/身,接吻絕對是不合時宜的。

軒轅起失笑:“你乾嘛跑?”

賈瓊俏臉嗔怒:“你要耍變態了!”

軒轅起哈哈笑起來,笑聲輕快愉悅,好一會兒才說:“好吧,我答應你……不耍變態,你過來吧。”

賈瓊這才過去坐在他身邊,托著腮道:“你約我出來玩,就選在一個大雪天到了這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荒院?你可真是怪癖。”

軒轅起說:“若有我陪你,荒院也勝過金屋了。”

賈瓊轉頭看他那臉俊臉,這時沒有抓狐狸時的英姿颯爽,可是他這傾世俊美仍然撩動凡人的心弦。

賈瓊搖著他的胳膊:“想啥呢?我餓了!你快去做飯!”

“這桌上不是有糕點嗎?”軒轅起伸手想拿糕點,結果又被她打手背,因為是她打,他就沒有想過避開。

“這是給武安君的!你不管飯,我將來嫁給你豈不要餓死!?”

軒轅起無奈,隻好說:“你在這等一等,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打到東西。”

“我們一塊兒去吧,這兒冷冷清清的也不好玩。”

於是兩人相攜而出,原想在野外打點東西烤了吃。可惜正值天寒地凍,野獸都不出來覓食,除了林間還有幾隻小雀鳥之外,實沒有什麼好吃的。

二人隻好趕回都中去,軒轅起送她回寧榮街才下了馬,跟她說明日、後日他沒有時間,隻有後日再來尋她。

“我又沒有讓你非得來。”

“可我想來,我一日不見你就想得緊。”

賈瓊心頭控製不住喜悅,她這種心理跟普通凡人沒有二致,與洪荒妖精相差得也不大。

軒轅起從他的祥雲荷包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和一對白玉鐲子送給了她:“過年禮物。”

那對鐲子自然是有靈氣的好東西,賈瓊打開那沉甸甸的袋子,隻見裡頭混著各種寶石和金瓜子。賈赦雖然寵愛她和妹妹,可是他到底不是當家人,不會出手這麼大方。

賈瓊大眼睛波光流轉:“大白,你好有錢呀!”

“打個商量,你能不能彆叫我大白?原來跟小白和你的白白混為一談也沒有什麼,現在我身份不同了。”已經上位成為她的情郎了。

“那叫什麼好?”

“我表字子朔,你叫我‘子朔哥哥’吧。”

賈瓊被他美色所惑,又被他金錢利誘,於是同意了:“好,子朔哥哥。”

軒轅起聽了,眼睛閃耀著奇光,執著她的手話彆許久才分彆,且不細敘。

……

卻寧府宴罷賓客,賈敬才得空閒,原想在家誦經練氣,不想賈母著人來請。

賈敬從賈瓊處摸得修道路徑,又得以延續寧府,是以原就同氣連枝的東西二府更加緊密。賈母輩份放在那兒,她著人請他,他在府時自然推辭不得。

賈敬到了榮慶堂,賈政熱情地迎他進去,就見賈母、王夫人坐在廳上。互相見禮後按長幼入座,賈母與他寒暄一下就進入主題。

賈母道:“當日你棄家而去,癡於修道,家裡人都攔不住你。那些年你媳婦常來哭訴,我們也隻有安慰陪伴,略進心意而已。不成想你竟有如今的造化,否極泰來。”

賈敬又是何等聰明人,便起身謝道:“內人在時多虧嬸娘看護,玥兒一出生就沒了親娘,也賴嬸娘和赦弟媳婦。”

賈政在賈敬受封之前就被賈敬嚴詞拒絕了將白白與賈元春聯係起來的謀算,可是到底不甘,加上賈母、王夫人都心頭火熱,他又燃起了“鬥誌”。

賈政想著賈母不僅輩份放在這裡,而且榮府照料過賈敬的女兒,現在讓賈敬此時反過來關照他的女兒了,這事很公平,賈敬應該沒臉推辭了。

賈母、賈政、王夫人見他不提王夫人之功,臉色已然不太好看。但想那些年賈玥確實養在榮慶堂,沒有抱去王夫人處,這話確實沒有毛病。

原著中是黛玉進府後,賈母覺得榮慶堂孩子太多,又日漸長大有時會感到吵鬨,就讓三春去王夫人院子的抱夏住著。現在黛玉進府之前,賈玥就改了名字,在寧府有了自己的獨院,常和賈瑤擠在一起。

賈母端著茶輕抿一口,頓了頓說:“咱們二府同氣連枝,本也是應當。隻是咱們家有件大事,你作為咱們家最有能耐的人,不得不考慮。”

賈敬才道:“嬸娘有話,不妨直言。”

賈母道:“咱們家赫赫揚揚已有七十餘載,但萬物有盛有衰,不可不為長久計。當日赦兒和你險些壞了事,家裡幸得政兒頂立門戶。隻是我們賈家日漸淡出朝堂,政兒兩口子不得不精心培養元春。元春參加采選便是為我賈氏一門興旺而努力,她進宮已有兩年未有消息傳來,本是造化之命,但如今隻差東風。元春若得好的前程,豈不延續我們賈氏一族的輝煌?你作為她的大伯,就不思忖著幫扶一把嗎?”

賈敬沉吟一下,暗想:【上次我把話說到那份上了,政弟居然還不阻止嬸娘今日親自向我施壓,可見政弟占了榮國府幾十年,嬸娘就是十足的幫凶。皇帝當年雖然喝斥過赦弟,但是既然沒有削他的爵位,就沒有想壞了這嫡長的規矩。如今忠義親王複起,赦弟重新掌家更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嬸娘仍隻一味用孝道壓製他。政弟一家要是真有那好造化,瓊兒又為何不好好幫一把?

瓊兒為家族延續做了那麼多事:謀著曆練璉兒,將來為他謀取差事。提攜我修真道,並一再要我管好珍兒、培養蓉兒。瓊兒不計兩房齟齬,給探春那丫頭改個正經的族中好名字,以才女之姿出位、淡化她庶出的缺憾,不就是提攜她,好為她長久打算嗎?唯不見她有意成全年齡越來越尷尬在宮裡艱難的元春,可見元春若是嫁進皇家對家族不見得是好事。】

其實在賈瓊看來,賈元春的封妃就是讓本就剩下虛架子的賈家偏偏服用了興/奮/劑,一起嗨一場耗儘最後一點精氣,然後轟然樓塌。

賈敬一邊想,一邊撫著胡須,一邊冷冷盯著賈政,賈政想起上次的事臉都不由得漲紅了,可是為了那些榮華,他隻得強撐:“老太太經曆過這麼多事,她的見地遠勝過我們晚輩。老太太為了咱們賈氏一族的考量,敬大哥可得深思。有道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賈敬不由得嗬嗬一笑,說:“依我看,元兒沒有那造化。倘若政弟願意,下回皇上請我講經,我可以跟他提一提,接她早些出宮來。過兩日她就二十歲了,但抓緊一些,還是能配個好人家的。”

王夫人臉漲得通紅,一時控製不住自己脫口而出:“你胡說……元春……元春她生來就不同……”

賈政也滿眼的失望,他原是最要臉麵,若不是賈元春這事兒的利益實在太大了,他也不會撐著麵子跟賈敬提第二次。須知,賈元春要不是嫁不成皇室,一切打水漂是輕,將來還是一個讓他二房蒙羞的麻煩。

再次被賈敬這麼直接拒絕,他一時想不到道貌岸然的說辭,臉上又變得調色盤一樣了。

賈母臉色沉了下來,頓了頓才說:“你既然在皇上跟前說得上話,何必偏說接元春出宮來,好似我們家不思報效君恩,不願元春在宮裡侍奉似的。”

賈政忙接過賈母的話腔:“對對,我等深受君恩,元春應該好好在宮中侍奉貴人。若是皇上另有恩典元春,我們也要儘心儘力才是。”

賈敬冷笑一聲,說:“政弟還是好好督著珠兒念書參加下一屆春闈吧。若真不行,也該讓他多長才乾,將來捐個官兒也能有本事造福百姓。若是迂腐書呆子,既無金榜題名之才,又無實乾之能,那才真要糟糕。”

賈母不由得怒道:“敬兒,你這話是何意?你總是隔了房的,便是不願幫著自己兄弟,我是無權說你。可你怎麼說得出這樣傷兄弟情分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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