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剿滅馬賊(1 / 2)

那排行老六的馬賊名在李豹, 他試了“張伯熊”之後,雖然氣惱他要自己的位置,但是倒沒有原先那麼懷疑了。

忽然老四巴顏說:“老六, 他的功夫遠在你之上,不必打了。”

老二代平麵帶微笑看著馬天鷹:“大哥,我看這位張兄弟不像是奸細。倘若他真是奸細, 應該不會提他曾經在青海打仗的事。大哥向來愛惜英雄豪傑, 這位張兄弟的身手可是不低呀。”

史鼏知道對著馬賊展示軟弱性子,都求著他們,他們反而更加懷疑。

史鼏表情倨傲,抱了抱拳:“我張伯熊貿然前來,此趟是我來錯了。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老六李豹說:“你要是走了,那位王子留下的財寶呢?”

史鼏頓了頓, 說:“我自知一個人帶不走那些財寶, 也保不住性命,想要活命也不能去找了。自往西域去謀生。”

李六李豹道:“你覺得你不留下財寶的消息, 你還走得了嗎?”

史鼏冷哼一聲:“我倒奇怪了,我上山來就是攜財寶的消息作投名獎, 你們非是不收, 這是又不讓走,是何道理?我若騙了你們,你們就殺了我去尋寶, 沒有尋著怎麼辦?”

馬天鷹一雙三角眼精光閃爍, 忽說:“好了,老六,不要嫉賢妒能。”

老二代平又打圓場:“我相信張兄弟不是朝廷的奸細, 況且大夏朝的王爺已經離開了西寧。老三剛被人害死,此時有張兄弟來了,於我們山寨正是如虎添翼。”

馬賊也打聽出來了,上回老三殺擄時遇上的是朝廷錦衣衛的高手,他們是想橫穿青海接應大夏王爺的。

馬賊們難免擁有僥幸心理:大夏皇子王爺離開了青海,那麼多年早有默契和平共處的西寧衛犯不著來打他們。那些當官的忙著發財吃空餉就好了,何必打一場硬仗呢?

史鼏知道馬賊的兩個頭目正在表演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史鼏也不拆穿。

馬天鷹又笑著說:“張兄弟看得起我們,千裡來投奔,又帶上了厚禮,我們自然歡迎。現在我們山寨的老三、老七、老八幾個都不慎殉公了,位置就空了出來。你的功夫和見識,本來讓你頂上老三的位置也使得,隻是這把椅子也不光靠功夫。你要留下的話,你先做老七的位置,等把布日固德的財寶運回山寨,你就當老三,想必兄弟們那時也心服口服。如何?”

史鼏想了想,才拱手:“一言為定!我就聽從大哥的安排!”

馬天鷹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叫老九鮑貴給他安排住宿,叫老十去安排宴席給老七接風。

史鼏便在山寨中住了下來,但是馬賊仍然懷有防備,那老九鮑貴幾乎形影不離跟著他,美其名曰他對寨子裡的事不熟悉,要先侍候他這位新哥哥。

史鼏這種在官場戰場混到高位的人,自然十分機智,於是順水推舟和鮑貴交好。

史鼏白日練武也不避開鮑貴,因為見鮑貴武功遠不及他,還細心指點起來。

史鼏跟鮑貴細細說起當年在軍中操練的一些套路,親厚地跟他說:“摸清了官軍的那些套路,以後就算不慎遇上五六個官軍,你也不用怕他!”

馬賊之間雖然結成兄弟,但是互相之間都有保留,關外馬賊的道德感沒有那高,沒有點本事難以在這樣的地方站穩腳跟。

鮑貴的武功比普通馬賊強了一點,又會拍馬屁,是馬天鷹的心腹,才坐穩老九的位置。突然遇上史鼏這樣的人,讓他相處起來十分舒服,他就難免生出好感,不知不覺放下戒心。

史鼏也就從他身上套出很多事來,如馬賊的總人數,進瞎熊溝的路和機關等等。

鮑貴跟馬天鷹彙報也偏向對史鼏有利的方向說,也會說一些葷話,這很能拉近粗糙漢子的距離。

比如他跟馬天鷹說:“七哥沒有什麼可疑的行為,隻抱怨過山寨裡沒有漂亮女人。他說押回財寶後得儘快去找一個,不然得憋死。”

馬天鷹讓老九安排寨子裡供玩樂的女人給他,鮑貴卻說:“七哥嫌棄她們醜,又是兄弟們玩剩下的。他以前的老婆和相好都是水嫩的江南美女。”

馬天鷹原也是出自於對女人禁錮觀念嚴厲的民/族,倒也有些理解“張伯熊”不要彆人玩剩下的長得也不夠漂亮的女人。

這時已經是九月了,若不儘快押回財寶,就要等到明年四月才適合趕路。

馬天鷹顯然不想帶著對“張伯熊”最後的一分懷疑過大半年,可是他仍然十分謹慎。

於是便要求“張伯熊”帶著鮑貴、李豹並幾個兄弟先去探路,找著財寶位置,然後再點足夠的人手去押運回瞎熊溝。

這夥馬賊也知道阿尼瑪卿山一帶也有一些漢蒙藏的村落或部族,要保住這批財寶不被人發覺,一開始探查時人不能多,之後出動時,人手不能少。

史鼏就是仗著知道當日布日固德真的有一批財寶在阿尼瑪卿山西北部,才覺這個計劃能給官軍很多機會。

於是史鼏就帶著幾個馬賊兄弟喬裝成西域客商南下,這條道上已經守著同樣喬裝的錦衣司的人。

九月的晚上,青海已經很冷了,並且青海的野外取水不方麵。所以隻要條件允許,任何正常人都會找一家客棧或驛站休息,而不是在野外露宿。

史鼏就和幾個先行探查的馬賊幾天住宿在小鎮客棧中,從而將信息通過錦衣司的探子將傳遞給軒轅起。

史鼏和馬賊在阿爾尼瑪卿山西北一個荒涼山穀,尋找了數日無果,李豹有些懷疑和不耐煩了,嘴上嚷嚷起來,隻是史鼏的功夫高過他,這讓李豹又多熬了幾日。

事隔十年,史鼏當年雖然得到了消息,卻沒有來找過,而布日固德王子留下的記號估計都被風化了。

他心中也盤算倘若老天爺真不作美,他隻能在這幫馬賊向他動手時將他們都殺了,然後憑借對瞎熊溝內部的了解協助靖武親王強攻了。

史鼏和馬賊們又忙了大半天,李豹已然忍無可忍了,就招起四個隨行的馬賊要拿下史鼏,史鼏自然不願束手就擒,與他們打了起來。

四個隨行的馬賊武功不及史鼏,卻個個帶了袖箭,史鼏知道這個厲害,揮刀防守先退到了一個土丘之後,朝馬賊們喊話。

鮑貴聽了還是有些相信史鼏,從中打了圓場,李豹卻說:“這是大哥的意思,倘若張伯熊騙我們,就第一時間殺了,以免後患。”

鮑貴和李豹本就是互相製衡的棋子,如果找到財寶,隨行四個馬賊就聽鮑貴的,如果沒有找到財寶,他們就聽李豹的。

史鼏蹲在土丘之後,正想抓幾個石子當暗器,待他們走近一些來找到發暗器的角度時,他發現土丘上嵌著一塊大大的圓石頭,那石頭四周又嵌著五塊小石頭。顯然那本來那石頭嵌著像一個太陽,但是由於時日久了,掉了幾塊小石頭。

史鼏一見大喜,叫道:“老六,你不忙喊打喊殺!你快過來看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李豹不相信,隻道他是使詐,史鼏便說:“老九,你過來看看。就算我和老六拚死,斷也不忍傷你,況且傷你一個沒有敵意的人,於我也沒有好處。”

李豹才看向鮑貴,鮑貴猶豫了一下,雖然和史鼏交好,但也有前提,便說:“七哥,要不你先將刀扔過來,我過去看看,若是不假,我定不讓六哥胡來。”

史鼏明白馬賊疑心太重,但仍然賭一把,就把刀扔了過去。這下連李豹都覺他可能真的發現了什麼,心下戒備鬆多了。

鮑貴越過土丘,史鼏就指著那石塊太陽圖給他瞧,史鼏將手中的小石塊在空位補上,鮑貴眼睛一瞪:“不錯!不錯!真的是太陽標記!”

王子逃跑到這個山穀附近時,發現財寶十分累贅,並且他提防這時去投奔朝廷大軍,朝廷會看他們剩下的實力太弱而殺人奪寶。所以才將東西埋在這裡,以太陽為標記。

王子提防朝廷的人,忘記提防自己的部分親信。那部分親信發現汗國亡了,講究實力為尊的蒙古武士便想殺了王子獻人頭給準噶爾汗,然後將來偷偷將財寶分了,將來各有一場富貴,能成為一個小部族的首領。

不成想叛軍殺了王子後,史鼏居然漁翁得利。史鼏正看到了他們自相殘殺後的血腥,將叛軍或殺或擒了。

史鼏親自審問王子的叛軍,才知道了原因,這個秘密也隻有史鼏身邊的親兵知道,可惜他們沒有時間來挖財寶。

後來史鼏就出了意外,親兵全都戰死,這事兒隻有他一人知道了,他失憶那十年就沒有人知道。

卻說鮑貴忙讓李豹等人住手,等餘下馬賊確認了標記之後,素來不服李豹的鮑貴開始向四個馬賊殺手發號施令,奪了李豹的權。

他們從馬上取來了小鋤頭往這土丘中挖到天快黑了,終於發現了土丘下頭兩三尺就有木箱子,顯然有些年頭了。

之後兩天,他們在這土丘周圍挖出了十幾口大箱子,打開之後都是金銀財寶和金銀器皿。

李豹留下看守,史鼏、鮑貴和一個馬賊回山報信。那是十年前埋的還是新埋的陷阱,馬賊們也一看就知的,史鼏獻寶的事再無懷疑。

史鼏提出建議,要多派人手才能趁十月天寒前運回財寶,馬天鷹猶豫著。

鮑貴一路上已被史鼏洗腦,報告說:“阿尼瑪卿山西北也有些極好的牧場,那一帶的部族的人數也不少了,我們要路經那一帶。蒙古部族要是發現這麼多東西必生異心,不帶足人手,可能會被他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馬天鷹沉吟半晌,同意了鮑貴的建議,便命老二代平好好準備三天,親自帶了精銳兵馬出了山寨。

軒轅起、賈瓊等還在路途中驛站一帶等待軍情,一方麵派了白白在天空探查,一邊讓錦衣司找來史鼏留下的信息。

眼見馬賊派出了一百五十多名好手和二十幾輛馬車及五十幾名奴隸,便知道山寨中的精銳還隻剩四分之一了。

等馬賊過了青根河一帶,軒轅起忙帶著金牌返回西寧衛調兵,這時就算西寧衛中有和馬賊勾結的人,也來不及報信了。他們就是要打一場信息不對稱的仗。

軒轅起調來西寧衛的五百騎兵和六百步兵,在中途依山穀地勢張開口袋,以逸待勞截殺馬賊。賈瓊率著四名錦衣司侍衛原就潛仗在道路兩邊山上,就從後麵堵殺。

賈瓊的紅馬太過顯眼,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帶馬,隻見一名狡猾的馬賊第一時間往後逃跑。她一躍將他砍下奪了馬,然後打馬往彆的要逃跑的馬賊衝殺。

四名錦衣司高手便也有了馬,賈瓊率著他們手臂上紮著紅布條,雖然隻有四個人,卻士氣如虹。

賈瓊就算不用法術也所向披靡,已經連殺十幾名想從後逃跑的馬賊,餘下四個大內高手也殺了七八名馬賊了。

賈瓊打馬衝進馬賊中,遠遠就見山坡上三四名馬賊圍殺史鼏易容的“張伯熊”。他們這麼多人陷入埋伏,最可疑的就是“張伯熊”了,但是他們來不及殺“張伯熊”。

代平、李豹等人見往後逃跑的路不通,隻得往山坡上跑,占住有利地勢。這時史鼏就拔刀阻止他們,與代平、李豹纏鬥。

軒轅起擔心誤傷史鼏、衝殺的賈瓊和馬賊的奴隸,沒有令人放出箭雨,隻是輕騎兵帶目標的射殺。

馬賊駑手就要朝史鼏射箭,但是突然被賈瓊的飛刀割喉而倒地。

賈瓊策馬狂奔,直衝入馬賊中心提劍揮砍,不斷有馬賊倒地,不一時就上坡到了史鼏身邊。

她為史鼏解決了駑手,史鼏已經一刀砍掉了李豹的胳膊,擒住了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