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彪悍賈瑤(1 / 2)

黛玉近月管著府內上上下下的事, 平日讀書習武的時間也少了。楊夫人身子重了,眼看正月就要生了,這是頭一胎, 她自然要格外小心。

臘八節時,大廚房熬了臘八粥,分賞給府衙的衙役、下人們。

又有嬤嬤來報, 外麵的張記繡坊送來一批二等丫鬟的年例冬衣。黛玉拿了對牌給朱鹮, 讓她去庫房支取銀兩,黛玉自己又親自帶著一群老到的嬤嬤去驗一驗貨。

黛玉雖然喜愛讀書,但是她想到賈瓊為了賈家都要承擔很多責任,她就知道不能那麼自私,為父親分憂才是真正的孝順。

忙完一陣後,她才終於回到了自己屋裡,雪雁帶著兩個小丫鬟給她送來臘八粥。

她正喝了兩口, 忽然聽到天空傳來一陣熟悉的鳳鳴聲, 她跑了出去,果然見天空飛天一直巨大的白鳳凰, 盤旋而降,最終少在了她的院子裡。

自當年府中除煞之後, 林家院子、花園常年養著些雞。

府中不缺剩飯喂養, 且禁止虐殺,所以府裡的雞猖狂得很,連主人家的屋子都能去遊逛。

可是那白鳳凰落在院子後, 那些雞都傻了一樣, 然後圍著白鳳凰嘰嘰咯咯不停,像是人類見到皇帝山呼萬歲一樣。

白白舒展了一下翅膀,群雞更加頂禮膜拜地叫起來。

“白白!你來啦!”黛玉腳步輕快, 撲了上來抱住了他。

女孩子們還不知道白白能化成少年模樣,所以跟賈瓊一樣抱他,毫無心理壓力。

黛玉看著他背上負著一個大包裹,隻用幾條綢帶係著白白的身子,她忙去解下來。

黛玉半年沒有收到京裡姐妹的來信,但是她從父親的邸報上得知,賈瓊去了西北,還和王爺、史鼏在西北剿滅馬賊。所以她猜之前賈瓊沒有時間顧及南邊。

黛玉吩咐雪雁,讓廚房給白白做一大桌的好酒好菜,她知道白白是會吃宴席的。

小丫鬟們幫著黛玉抬了這個大包裹回屋去,她就像是孩子收到“聖誕老人”的禮物一樣解開包裹。

裡麵還有一個個小包裹,是各個姐妹送她的,還有賈赦寫給林如海的信件。

黛玉先解開賈瓊的包裹,除了一封信之外,還一冊詩集。

黛玉先拆開信件一看,但見開頭就言明詩集的來曆,不由得啊一聲驚叫:“到底是二姐姐!要高雅起來,那也是認真的!”

黛玉忍住看詩籍的欲望,先把信看完。賈瓊信中簡要敘述了這大半年來發生的大事和趣事,她果然沒有時間才沒有南下,但是說她明年會南來看她。

黛玉又急忙翻看詩集,那些詩集中的男子會寫明他們的身份和簡介。而女子不外泄閨名,隻用雅號稱呼,標注為詩集中哪位男子的妹妹,大致年齡。

賈瓊最後附言:【這隻是樣本詩集。清華要是不介意被增補在這一冊詩集最後,可補兩首佳作捎來。你當時不在場,所以隻能排在哥哥之後,否則怕姐妹們不會心服。記得起個雅號,我閨中女兒芳名不便外泄。】

黛玉一頁頁翻下去,簡直愛不釋手,恨不得自己也在京裡參加詩會。倒不是詩集中稚齡女兒的詩有多勝過前人的,因為黛玉喜歡這些事。黛玉雖然好勝,可是這時排在最後麵,她也沒有什麼好介意的,旁人一定有眼力,看得出她寫得不會比璉二哥差。

黛玉又看彆的姐妹的信件,其中有兩件大事,一是賈瑤定親了,被許給了狀元郎表哥李鈺。二是湘雲有爹有弟弟了,而且他們從保齡侯府分宗出去了。

湘雲因為這變故,寫給她的信格外厚實,述說著她的思念,分享她的家庭生活的喜與愁。

賈玥發愁,學堂裡的姐妹將會越來越少。賈瑤明年從宮中女學出來,也得在家裡實操管家、管產業,不能在女學念書了。黛玉回江南了難以相見,湘雲明年或許也不會去女學念書。

賈琰的煩心事更多,她對自己的前塵充滿著迷茫。父親不中用,大哥小氣,寶玉不願麵對現實,賈環卻有誌向學,可是難以改掉一些烏眼雞的毛病。

黛玉匆匆看完了姐妹們的信,便攜了賈赦給林如海的信前往正院。林如海卻正在大廳堂裡招待白白吃宴席,陸續有下人送上菜來,一邊驚奇地看著白白。

林如海在小爐旁端起溫好的酒壺,正是珍藏的上品花雕酒。

白白一吸,那熱好的一壺酒全被它吸進了嘴裡,林如海怔愣了一會兒。

“神鳥真是海量!我家還藏了兩瓶西洋來的葡萄酒、幾壇日本國來的清酒,神鳥在家多住幾日,都可以嘗嘗。”

白白叫了一聲,表示同意在這蹭吃幾日,再返回神京。

黛玉看著這畫風,覺得這不是爹爹。爹爹是風流倜儻的美中年,是往來官場的巡撫大人,是在江南文人雅士中頗具威望的探花。

林如海見到黛玉,道:“神鳥來了,你怎麼不出來招待它吃席?讓貴客一個人吃飯,多失禮?”

黛玉弱弱道:“我在屋裡拆信,一看信就忘了……哦,這是大舅舅給你的信。”

林如海才接了信,拆開看了,賈赦也將京裡的幾件事道來。

林如海不由得歎道:“史柳氏和史鼐把事做得太絕,逼得史侯如此。隻是同族這樣交惡,以後史侯未免單薄了。”

黛玉道:“史家舅舅多生幾個孩子,族人就興旺了。”

林如海笑道:“這是想多生幾個就能多生的嗎?”

黛玉紅了紅臉,又問他們在哪裡擺飯,林如海道:“貴客來了,自然陪著貴客。”

黛玉看著某鳥風卷殘雲,懷疑跟他一起吃飯輪得上吃嗎?她勉強試一試吧。

……

過了臘八節,大家都數著要過年了。賈瓊和郡主們、伴讀們在宮裡也呆不久了,反而更加珍惜時光。

這日宮中臘梅開了,下午時賈瓊、壽安郡主到園中走走,壽安郡主忽然要出恭,她隻好獨自逛逛。

眼見前方幾枝臘梅開得好,信步過去,忽然假山後走出一個男子來,賈瑤著實嚇了一跳。

那人身穿紫色蟒袍,看著賈瑤淺笑,頗有一些自命風流的味道。

“賈姑娘一個人往哪去呢?”

賈瑤愣了愣,福身行禮:“原來是世子爺,想不到世子爺在這裡。”

這人正是軒轅逸,軒轅逸笑道:“我正從尚書房下了學,但想明年就不進宮讀書了,便到處走走,不想竟遇上賈姑娘,這不是有緣麼?”

軒轅逸一雙眼睛就往賈瑤與賈瓊相似的五官瞧著,又往她身段上打量。

賈瑤知道他是曾經害她的壽康郡主的親哥哥,心頭不由得毛毛的,便道:“世子爺,壽安郡主還在前頭等我,我先告退了。”

軒轅逸忙上前攔住她,說:“賈姑娘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呢?既是有緣,一同耍耍也好。”

賈瑤冷冷道:“小女與世子沒有什麼好耍的。”

賈瑤又要離開,軒轅逸前上拉住她的袖子,賈瑤連忙抽回退開:“你想乾什麼?”

軒轅逸道:“之前舍妹與賈姑娘有所誤會,其實家父與令尊也是舊交,咱們交個朋友,往日冤愆都揭過了。這不是兩家之福嗎?”

軒轅逸說著就要撲過去,他聽說賈瑤和狀元郎定了親事,眼見兩人明年都不來宮裡了,再要遇上就難了。自己既永遠失去納美人的機會,又不能報複軒轅起和賈瓊了。

隻要壞了她的名聲,她也隻能嫁給自己。

賈瑤才知這事態的嚴重,她心中急得差點方寸大亂,她一邊躲,一邊告誡自己冷靜,冷靜才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賈瑤分析:如今宮中的皇帝乃是當年的忠義親王,是姐姐的公公,而軒轅逸是當今皇上當年的政/敵三王爺的兒子。他若真的在宮裡淫/辱她,隻怕要被貶為庶人。如果他有腦子,應該不會這麼做。那麼他現在的姿態是為了什麼呢?或許……要反汙她的名聲。比如誣賴她暗中勾引他,與他私相授受,不到淫/辱的地步,她不是後宮妃嬪,他作為宗室就不會有什麼大罪。反而她名聲臭了,受人恥笑,還要嫁他作妾,賈家女都為此蒙羞。

怎麼樣才能擺脫他的陰謀?怎麼樣才能證明她是無辜的,對他沒有一點私情?

賈瑤隱隱聽到了腳步聲,急中生智,一拳往軒轅逸的臉上打去。軒轅逸鼻子被打到,頓時出血了。

賈瑤又一腳往他腹部踢去,眼見他要來拿她的腳,她使力一個淩空飛踢,正踢中他的頰。

軒轅逸少時雖然也學過點武藝,但是忍不妨賈瑤不是嬌弱的小白花,他被打個措手不及。而且,賈瑤其實是有些內功根基的,九歲時將一套拳腳功夫練得頗好,賈瓊才放心。

賈瑤將他踢倒在地,就上前踢他的肚子,罵道:“好你個下流胚子,我定然要在皇上麵前告你想淫/亂宮帷!你好大的膽子!”

“你才好大的膽子!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種下流豬!”若有人過來,她先入為主將此事定性,這是她貞烈反抗反殺下流胚子的行為,絕無私相授受之事。這才能站在女性道德的製高點。

毆打皇孫,就算死,名聲也清白。況且以她姐姐的能耐,她也未必會死,隻不過傳出凶悍的名聲罷了。對女子來說,凶悍的名聲總比淫/蕩要好一千倍,一萬倍。姐姐就有凶悍的名聲,可她和姐夫照樣過神仙眷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