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純情賈瑤(1 / 2)

賈璉失笑道:“就妹妹那樣的, 你跟我說她看上哪座仙山冒出來的少年郎變心了,我還相信一點。失寵……不可能。”

賈赦又從炕上挺起身子,要教訓賈璉, 賈璉這回學乖連忙跑開。

賈赦叫道:“你給我過來!”

“爹,你彆鬨,我都這麼大了, 孩子都倆了, 你總得給我留點臉麵……”

賈瑤才扶著賈赦躺回去:“爹,現在教訓哥哥也沒用,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賈璉追問道。

賈瑤歎了口氣,說:“李鎏想給姐夫做妾,逼到姐姐麵前去了。”

“啥?那不是找死嗎?”

賈瑤白了他一眼,說:“姐姐告訴她,她是朝中大員之女, 想進王府得按規矩要經宮中采選賜婚。李鎏便說這是姐姐偽善, 故意拖延時間不容她,要害她嫁了彆人。威脅姐姐, 咱們家沒有做官,你還從商, 姐姐根基淺薄。要是姐姐還這麼善妒不能容人, 不接她進府,將來後悔都晚了。李鎏還罵姐姐忘恩負義,說她姑母對我們姨娘有大恩, 讓她做了妾, 現在姐姐卻不投桃報李接她進王府侍候姐夫。她還在王府要撞牆,想用這種無賴姿態誣陷姐姐一個惡毒善妒逼死她的罪名。後來姐夫剛好回府,見了李鎏自居他妾氏的姿態好生惡心, 差點就命人將她亂板打死。”

賈瑤聽賈瓊簡要說過,後來又偷偷問了丹霞,所以前因後果知道真切。

賈璉沉下俊臉,也著實長見識了,問道:“那為什麼沒打呢?”

“那外人無知還真以為是姐姐善妒打死人了呢!她要是死在王府,外人還以為姐夫怎麼人家了,我估計這是姐夫萬萬不能容忍的情況。”

賈璉坐了下來,冷笑一聲:“真是什麼奇葩都有!想男人想瘋了也不能瘋成這樣吧?”

賈赦一塊糕點朝賈璉扔去:“你胡咧咧什麼!沒看見你妹妹在這兒!”

賈璉接住糕點,拿到嘴裡吃了,沉吟一會兒,說:“就這事兒,爹你也沒有必要在這兒裝病。王爺不動手,大舅家都燒高香了。不過大舅生個那樣的女兒估計也辦法,二叔家的姐姐不也是拎不清的嗎?”

賈赦瞪了他一眼,說:“那是因為她有個拎不清的娘,當年老太太也拎不清。你就沒有想過李鎏為什麼這樣拎不清嗎?”

賈璉眼神微變,李鈺一直沒有說話,這時才說:“嶽父,大伯母的教養應該是好的,不然大哥和二哥也不會都品性端方,少年高中。隻不過鎏姐兒這幾年在廣西官眷女兒間往來定然得意,人人都奉承她,她年輕浮躁才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大伯母也漸漸精力不濟,隻怕沒有發現女兒這種變化。再則,情之一字,各中癡男怨女不是常理可以看待的。”

賈赦病也裝了,脾氣也發了,這時李鈺才說上一句,他覺或許有幾分道理。

“隻你跟我說也沒有用。瓊兒已經決定,記回馮氏名下,我會抬馮氏為平妻。從此她就不是李家外甥女了。”

賈璉忙說:“爹爹,沒有必要吧?”

“怎麼沒有必要?你心裡明白,是瓊兒對你娘恩深似海,但你娘對瓊兒沒有生養之恩。馮氏生女而耗儘精氣而亡,瓊兒欠了馮氏大恩未還。”

賈瑤忽道:“我也記回姨娘名下嗎?”

“你這傻孩子,太太養你這麼大,你記回馮氏名下,那是不孝。”

李鈺明白這是賈家和皇家的事,他李家是無權過問的,隻是可惜了,原本李家有一個了不得的外甥女。

李鈺道:“我今兒就來看看嶽父,嶽父身體沒有大礙我就放心了。”

李鈺極聰明,來賈家也不打著為大房求情的目的,一見賈赦隻管噓寒問暖,賈赦沒有遷怒他。

賈赦在李鈺的關心下越發矯情躺著裝病嬌,隻是見到他自己的“不孝子”反而破功了。

賈赦對李鈺還是偏愛的,拍了拍他肩膀:“好好過年,大房的事彆瞎摻和。”

“鎏姐兒犯的事兒,我們確實管不了。想來誰犯錯總要付出代價,一味勉強被冒犯的人原諒也不是好事。”

“明白就好。”賈赦看向賈瑤,“瑤兒,送送你表哥。”

賈瑤奇道:“表哥沒說要走呀。”

李鈺轉開頭輕輕咳了一聲,賈璉笑道:“你想他留下來呀?”

李鈺忙說:“我確實要走了,有勞表妹。”

賈瑤這才起身送客,出了暖閣時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這是爹爹給她和表哥一個相處的機會。

這時代未婚夫妻就相當於談著拉拉小手,送送手帕的純純戀愛的時期,是十分美好和短暫的。

賈瑤披上大氅,攏著暖手套,好奇地瞧了瞧李鈺,又偷偷往後看了看,發現她的丫鬟離得老遠,而他的小廝早跑到府門準備馬車了。

李鈺忽說:“你還生我的氣嗎?”

賈瑤頓了頓才說:“我沒有生你的氣。”

“那我為何跟我說那樣的話?”

“什麼話?”

“就是那句‘誰是你嶽父……’”

賈瑤臉上一紅,過了一會兒才說:“婚姻之事不是兒戲。你家要是看不起我是庶出,又何必求娶?”

李鈺才說:“什麼庶的嫡的?我隻瞧著你好便是了。我們家也不像榮府高門大戶,我還怕你嫌我貧寒,不願下嫁。”

賈瑤臉上一紅,心裡有一絲說不清的歡喜,她自己也不明白。

賈瑤知道要小心登徒子是賈瑤、邢夫人的告訴她的女子安全意識。比如賈瓊小時候教她拳腳時教她,有那種惡心不自知的豬頭靠近她,揍了就是。

可是沒有人真正教導她什麼是愛情,愛情是什麼感覺,應該怎麼談戀愛。賈瑤也沒有看過《牡丹亭》《西廂記》這類愛情啟蒙書。要知道原著中寶黛在沒有共讀《西廂》之前,那感情也是有本質區彆的。

“姐姐說,男人要麼能打,要麼能寫文章,要麼能養妻兒,有一樣長處就是好男人。你會寫文章就好,貧寒富貴不重要,反正我有錢吃飯。”

李鈺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笑道:“你……你這也聽你姐姐的?”

賈瑤想了想:“姐姐會跟我說一些,太太跟我說一些,她們不會害我。”

李鈺忽笑著問:“我瞧見你便心生歡喜,你見到我會不會歡喜?”

賈瑤的臉更紅了,才說:“我……從前天天要去上學,沒有時間細想。但是經過上一回,我就想見見你。”

“上一回,哪一回?”李鈺隻當是她哪一回見了他後突生情意了。

賈瑤不好意思:“就是……我,我在宮裡打架了那回。”

李鈺歎了口氣,說:“你以後小心一些。”

“我很小心,他也打不過我,我就擔心你。”

“你擔心我?”

“嗯。如今見識了真有賴上來做妾的姑娘,萬一讓你遇上這樣的,你又打不過人家,那可怎麼辦呢。”

“……”李鈺仰頭看看天空的白雲,緩一緩。

賈瑤說:“你若想學,我可以教你,往後你也可保護自己了。”

如今看了李鎏想賴上軒轅起,沒臉沒皮的,對這種人是要堅決驅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