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是徐州有名的富戶, 祖上也是官宦。祖上是太/祖時期的名臣,傳到這一代家主也是一個舉人。
祖上留下良田千頃、家財萬貫,他們代代經營, 到這一代仍然豪富。
按說世間鄉紳多有為惡者,但是劉家卻是算得上一戶善人,對待佃戶也從不苛刻, 若遇災年還時常減免租子。
劉家老爺生了四個兒子, 個個聰穎靈秀,可是這三個月以來,劉家都病死三個兒子了。找遍了徐州的大夫,也查不出病因來,劉老爺才懷疑劉家兒子們是中邪了。
如今最後一個兒子也發病昏迷,按照之前的經驗,一旦發病, 到了第七天, 他就會氣絕而亡了。
早在劉三爺發病時,劉老爺就派人去泰山一帶請舊日有交情玄璣真人, 但是玄璣真人有事外出了。
近日玄璣真人卻派人來信將到徐州探訪舊友,劉三爺已死, 但是劉四爺剛好發病, 家裡正急著迎了玄璣真人,好歹保住劉四爺。
太上皇聽了這事也覺得大奇,因問劉家在太/祖時期的名臣是誰。
餘有德說起府內的慘事抹了抹淚, 聽到這個問題則朝北拱了拱手:“當年太宗皇帝追封曾老太爺為‘文正公’。“
餘有德一個管家不敢直呼老爺的名諱, 但是諡號是一種敬稱,他可以提。
太上皇一愣,腦子一轉, 驚道:“原來你們是劉憲的後人!”
“文正”是文臣的最高諡號,作是科舉入士的人,為官一生死後得了“文正”的諡號,可真正是不枉此生,簡直是文官都夢寐以求的榮譽。
但是得這個諡號的人可不容易,必是一生為國、貢獻突出,品格方麵忠孝節義都讓人敬服的人。
本朝開國九十年了,得到這個諡號的文官加在一起也隻有兩個人,太上皇又豈能不知?
太上皇本來還抱著湊熱鬨的心,但是聽說他父親太宗皇帝封的“劉文正公”,才不由得認真起來。
餘有德抹淚道:“我們家老爺是好人,不應絕後的!‘文正公’不應該絕後的!真人一定要求求我們家四爺,他才六歲呀!”
太上皇雖然不怕妖魔,但在救人的功夫上卻不自信了。想想還是讓派四個錦衣司侍衛想辦法儘快聯係賈瓊,但想她神通廣大,除魔救人都不在話下。
餘有德看著他的安排,十分不解,太上皇卻道:“貧道……前幾日……降妖除魔,功力消耗過度,讓他們去找……貧道的入室弟子來協助貧道……咳……”
“原來如此……”餘有德拱手道:“真人,事不宜遲,便請移駕去救救我們四爺吧!”
“好吧……”
軒轅逸卻不禁害怕:“……掌門真人,還是等……等赤雲真人來了,一道去吧。”
太上皇被質疑能力了,不悅道:“本掌門就算現在功力受損,先給劉家的孩子瞧瞧總成的。況且就算現在治不好,本掌門不還有很多救命丹藥嗎?給劉家孩子補一補氣,多撐幾天總成的。”
太上皇要出門折騰,不帶夠丹藥怎麼成呢?除了他自己在正月煉的丹之外,還從賈瓊那得了一些真的好丹,萬一他有個病痛,吃了之後都能續一續命的。
餘有德一聽,又跪下來磕頭:“多謝真人慈悲!請真人儘快移駕,我們家四爺也已病了三天了。”
太上皇扶起他:“行了,我們上車走吧,救人要緊!”
軒轅逸和軒轅達相視一眼,萬分無奈。
跟了一個這麼不靠譜的半路出家的真人爺爺,就是在閻王爺跟前瘋狂試探他什麼時候招他們下去。
下午未時五刻,他們進了徐州城,再過一刻多鐘到了劉府。
劉家老爺親迎出來,卻見並不是他多年前見過的友人玄璣真人,而是一群十分豪氣、氣勢不小的道士。
劉老爺問道:“有德,這是怎麼回事?”
餘有德上前道:“老爺,我在城外沒有接著玄璣真人,但是遇上這位……華山派的掌門‘崇華真人’。‘崇華真人’也是得道高人,聽說連神京玄真觀的妙雲大真人都還要禮讓他三分呢!”
劉老爺看看打扮成道士的錦衣司侍衛,個個虎臂蜂腰螳螂腿,著實不凡,從馬車步出一個老道士更覺他慈眉善目、雍容華貴。
劉老爺雖然沒有聽說過“崇華真人”,但衝著他們的賣相也不敢怠慢,上前揖手:“小可見過崇華真人!真人法駕光臨,有失遠迎,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太上皇甩了甩拂塵,嗯了一聲,道:“聽說你兒子中了怪病,貧道剛好路過徐州,看在‘劉文正公’的麵上就過來給你兒子瞧瞧。”
軒轅逸和軒轅達跟在不靠譜的半路道士爺爺後頭,偷偷打量著劉府,心頭發毛。
劉老爺也擔心兒子病情,忙說:“真人快快請進!”
太上皇就端著高人模樣,大搖大擺地隨劉老爺進府了。高德忠隨侍在側,軒轅逸、軒轅達緊隨其後,侍衛們分了幾人安置馬匹,餘下人都隨行保護太上皇。
因為劉家四爺病情緊急,直接到了他的院子,劉老爺迎了太上皇進屋去。
一進劉四爺的屋子,饒是太上皇道行極淺,也感覺有股不祥之氣籠罩著。到了劉四爺床前一看,隻見六歲的孩子臉色蒼白、印堂發黑昏迷著,十分虛弱。
太上皇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害他,但想總是邪物,便從荷包中選出一張賈瓊的驅煞符貼在了孩子額頭,又從袖中取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丹藥遞給劉老爺。
“喂他服下這顆丹吧,總能多吊些時間。”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