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2 / 2)

雖然她在努力裝作鎮定,努力裝作無事,但卻一直不願直視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逃避,好像他們認識,但卻又不願意被他看穿,努力調整自己的感覺。

他幾乎是立即就作出了判斷,她的夢裡必定也夢到了他。

但她卻不願意說。

為什麼?

趙景烜的心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給撓了一下,很想知道她到底夢到了自己什麼。

可這話要怎麼問?

他就這樣看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看到她死咬著唇但仍挺著小身板努力死挺著的樣子。

心不由自主地就擰了擰。

算了,來日方長。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他一直緊鎖著她的目光終於收了回去,沒有再就她的“夢”再說些什麼,也沒有回答先時她問的有關她的生母福安長公主和英國公府的問題,而是轉了話題道:“之前你不是想打發你的丫鬟去孟家嗎?你很想知道孟家的情況,為什麼不自己過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先時的冷淡儘去,從他的嘴巴裡出來,可以算得上是近乎溫柔了。

哈?

明舒看著他突轉話題,腦子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

剛剛不是還在質問她為何會知道那些事情的嗎?

他突然神色放軟,轉了話題是表示全盤信了她那些話的意思嗎?

她張了口剛想回答他,卻聽到外麵香草的聲音小心翼翼道:“姑娘,穆夫人帶著孟二嬸和孟憐過來了,說是孟二嬸和孟憐今天一早尋到了穆家,跪在大門口外哭求穆夫人,說是想要見姑娘。”

孟二嬸和孟憐來了。

明舒揣度趙景烜的心思收了回去,暫時放到了孟二嬸和孟憐身上。

果然不出所料,真的過來了啊。

她知道孟家人的脾性,她的離開,賭坊抓走了孟仲誌逼債,孟家人肯定是不可能甘心把家裡的財產都清了還賭債,肯定還會千方百計纏上來的。

且看看她們要怎麼表演吧。

她忘了自己原先要跟趙景烜說的話,轉身向他行了一禮,道:“是臣女之前托了穆夫人,如果孟二太太帶了她女兒過來見我,她不好打發,就也不必趕走她們,將她們帶過來見我。還請世子在此稍侯,容臣女去見見她們。”

孟家人就是牛皮糖,孟二嬸拉著孟憐哭哭啼啼地跪在穆家大門口,穆夫人總不好讓人拿著大棍趕她們走。

若是大聲宣揚說孟家人惡毒,想要把自己賣進窯子裡,卻會汙了自己的名聲。

這孟家人要把自己賣窯子的事是決不能傳到京裡去的,否則哪怕自己明明還沒有被賣,在京城那些“高貴”的人眼裡,還是會將她跟窯子連在一起,好似她已經被玷汙了似的,或者謠言傳來傳去,彆人已經認定自己是窯姐兒了也不一定。

所以這件事穆夫人也不好處理。

嗬,以為她顧忌著名聲就拿她們沒辦法了嗎?

不能跟世人說他們要把自己賣進窯子裡,那就換個罪名讓他們再也蹦躂不起來好了。

***

彆院花廳。

明舒一入花廳就看到穆夫人正坐在主位上,孟二嬸則是坐在下麵的小杌子一邊抹著淚一邊說著什麼,旁邊還站著同樣紅著眼圈,楚楚可憐的孟憐。

明舒進了花廳先給穆夫人簡單的行了一禮。

穆夫人就喚了她柔聲道:“你這孩子這麼多禮做什麼,快過來這邊坐,上次你說若是孟二太太和孟二姑娘若是過來尋你,便讓她們過來見你,你可是有什麼話要跟她們說?”

明舒走到穆夫人的下首位坐下,看向孟二嬸,道:“孟二太太尋我可是有何事?”

孟二太太聽了明舒的問話,拖著孟憐就一下子跪在了明舒的麵前,流著淚道:“舒姐兒,求你救救憐姐兒,求你救救憐姐兒。”

明舒眉毛都沒動一下,隻道:“孟二太太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慢慢說好了。”

孟二太太就道:“舒姐兒,你有所不知,自從你離開之後,家裡的鋪子就被賭坊的人封了,他們還逼著你祖父和祖母把家裡的房子和田產都給賣了還債,可是這一大家子,若是房子田產都給賣了,以後可要怎麼活?你二叔他,他就說要賣了憐姐兒去窯子抵債,抵不上的,就記在憐姐兒身上,等她以後賺錢了,讓她慢慢還。”

孟二太太說到後麵已經是泣不成聲,在她身旁跪著的孟憐也“嗚嗚”地哭起來,跟著求明舒道:“姐姐,姐姐你救救我。阿娘說,我可以跟在你身邊給你做丫鬟,不要月錢,把月錢都給家裡還債。姐姐,我不想去窯子,姐姐,我什麼都能做......”

她聲音弱弱的,頭發淩亂,臉上滿是淚水,再加上話的內容,真是聞者傷心,聽著落淚。

彆說是廳裡的丫鬟婆子,就是穆夫人聽了臉上都出現了憤色和不忍之色。

畢竟孟憐也就是個七八歲,細細弱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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