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珠出生後一直身體不怎麼好,斷續續沒好過,她找算命的算過了,說是明柔的命太硬,克了明珠,明珠才會一直生病的,為這事,她當時就想要把夏明柔送到莊子上去。
可夏成倧寵愛孫氏,竟是斥她無稽之談,更是替那孫氏請了高僧,說兩人的命相並無相克。
可崔氏寧可信其有,不願信其無。
鬨到最後,還是老夫人看不過眼,就作主把明珠送到了長公主府讓長公主養著,這事才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也因著這些舊事,崔氏一向見不得夏明柔,更彆說記得她的生辰,為她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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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英國公世子捏著那封姚夫人給崔氏的信在書房裡思慮了很久。
最終他沒有去正房尋自己的父親英國公,而是讓人備了馬車,去了東宮。
他一向得太子信重,是太子最重要的謀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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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長公主府。
福安長公主捏著手上的信有些發抖。
柳嬤嬤察覺有些不對,忍不住喚了聲,道:“公主,這是哪裡來的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長公主轉頭看她,柳嬤嬤發現,她的臉上竟然已滿是淚水,她不由得大驚,失聲道,“公主,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長公主搖頭。
她明明眼裡留著淚,但眼睛裡卻有笑意流出來,哽咽道:“是舒兒,燕王妃說,是舒兒找到了。”
柳嬤嬤一怔,喃喃道:“舒兒?”
舒兒是誰?
她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長公主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道:“是我的舒兒,燕王妃說,是景烜幫忙找到了我的舒兒。可憐我的舒兒,流落鄉野七年多,那戶人家拿了我舒兒的銀子,當了她身上的白玉瓔珞,手鐲腳鐲,這還不夠,竟然差點把她賣到了醃臢地方,幸虧我舒兒機靈,又有養娘護著,正好景烜發現了印著我印記的白玉瓔珞和那些首飾,循著尋了過去,才救了我的舒兒。”
說著她就把信遞給了柳嬤嬤。
那是燕王妃給她的信。
她和燕王妃自幼相識,燕王妃還曾是她的伴讀,後來趙景烜又是養在了她的母妃淑妃的身邊,兩人又多添了一層關係,所以一向都很親厚,這些皇帝也都是知道的。
他雖忌憚燕王府,但英國公和英國公世子都是他倚重的大臣,而福安長公主並無實權,所以他對她和燕王妃的來往還是喜聞樂見的。
反正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燕王妃在信中把趙景烜尋到明舒的過程,明舒幼時在孟家的生活,孟家人欲以親女替之的事情,以及後來明舒尋找父親部將遺孤卻和遼東布政使司左布政使爆發衝突等等事情都事無巨細地寫了下來。
最後燕王妃在信中還提醒,以姚夫人的品性,此事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定會去信給英國公世子夫人,扭曲黑白,讓她好生處理,不要讓人傷了明舒。
柳嬤嬤從長公主開口之後就是懵的,讀完信更是懵,但懵完之後卻也是喜極而泣。
她握著信紙的手有些發抖,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的姑娘終於找到了,老奴就是說,姑娘她是福運之人,定能平安回來的,公主,我們的姑娘回來了,您也再不必傷心自責了。”
這麼些年,因為明舒的失蹤,長公主都是靠安神藥才能好好睡上一覺的,現在姑娘回來了,公主的身體肯定也會慢慢好起來的。
長公主點頭。
她的手撫摸著一副小像,那是附在信中的明舒的小像,下麵還蓋著個印鑒,是龍飛鳳舞的“明舒”二字,那字跡是她丈夫一刀一刀刻在女兒的烏木墜上的,再錯不了。
這些年她始終沒放棄尋找女兒,也曾有妄想富貴之人送了和她長相有些相似的人過來,說是她的女兒。
但她的女兒她又不是沒見過,憑那麼一點相似就想冒認嗎?
但這一次,她看著畫像,看著那印鑒,還有一枚隨信送過來的護衛令牌,她便知道這必是她的女兒無疑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她信任趙景烜的緣故。
人是他親自尋到的,這種事,她相信他不會騙她。
他也知道他騙不了她,必不會做那等蠢事。
她道:“阿柳,你來看看,這是我舒兒的畫像,她跟我生得像不像,還是跟駙馬像?”
柳嬤嬤聽言擦了擦臉上的淚,上前看了看長公主手上的畫像,笑道:“老奴覺得姑娘的臉型像娘娘,嘴巴像駙馬,眼睛......眼睛也有點像娘娘,但老奴覺得,更像太妃娘娘。”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雖然她離開北疆時女兒才幾個月,這些細節特征卻也已經顯露,是不可能錯的。
兩人討論著,簡直像是有說不完的內容似的。
長公主摸著女兒的畫像,喃喃道:“阿柳,我真恨不得現在就去北疆把舒兒接回來。”
柳嬤嬤嚇一跳,忙勸道:“公主,您現在的身體,怎麼能長途奔波,燕王妃娘娘不是說了嗎?等開了年,世子殿下就要入京,正好就讓世子殿下護送姑娘回京,世子殿下武功好,有他護著,再不會有什麼事的,您隻消待在京中,好好的候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