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把她的畫架、畫板,連同速寫本和數位板,都扔了出去。
“
() 好啊,既然你想追逐夢想,去大街上追逐吧!看看會不會有人買你的畫。”
夢中浮現出了自己摔門而出的場景。
當時是晚上,市區正在下夜雨。
幾年前的她坐在公園長椅上,被冷雨淋得發抖。
心裡卻在想,畫漫畫是她最想做的事,自己不能放棄。
雨水打在棕櫚樹的葉片上,周圍跳躍著斑駁明麗的燈火。
江嵐被這片色彩所吸引,抬起頭去望。
卻看見了站在雨中,手上撐著一把黑傘的顧夢。
顧夢穿著洗得發白的衣裙,在跳躍的燈火中看她。
笑著說:“江嵐姐姐,我來了。”
顧夢和從前拍照時沒有太大的區彆。
除了身量變高了,膚色更白,整個人也美得更加脆弱纖細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那時候,江嵐給顧夢打電話的理由也很簡單。雖然她看起來有很多朋友,但能在晚上冒雨來找的,其實寥寥無幾。
從前她和林慕玩得倒是還不錯。
不過,近些年來因為各種原因,逐漸感覺不是一路人,漸漸地也就淡了。
所以江嵐給顧夢打了電話,而顧夢也來了。
那天江嵐冒著雨去了一家紋身店,顧夢問她為什麼,她回答:“因為我想紋一隻蝴蝶。”
“蝴蝶?”
“對,蝴蝶。”
幾年前的她坐在出租車裡,用紙巾擦拭著沾濕臉龐的雨水,“因為蝴蝶是會飛的花,這種生物很美麗,也很自由。”
紋身師給江嵐看圖紙,問江嵐想紋在哪裡,她指了指左腿的腳踝。
江嵐選擇把蝴蝶紋在腳踝上,倒也不是覺得好看。
隻是因為聽說紋身紋在腳踝處很痛,所以她想借助這隻蝴蝶,記住這份不自由的痛楚。
後來單針紋身機刺穿皮膚,的確疼到讓她手心冒冷汗,記憶猶新。
紋身師講的那什麼紋身效果,明暗變化,霧感,江嵐都已經記不太清了。
隻記得那時她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企圖讓燈光一點點浸到眼睛裡去,用視線模糊來緩解腳踝的痛。
在一片朦朧中,她偶有一次偏過頭,隱約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顧夢。
紋身師紋圖案時,為了不影響創作狀態,朋友儘量都不會陪同在身邊。
顧夢倒是想陪江嵐,可惜被紋身師打發出去了,所以就偷偷站在虛掩著的門後,隔著條縫隙看。
等到把江嵐送到酒店,顧夢才說:“江嵐姐姐,你剛剛紋身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你哭了。”
“嗯?是嗎?”江嵐聳聳肩,“有點沒印象了,應該是疼哭的吧。”
顧夢看著她,輕聲說:“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在乎這點痛,但我還是很心疼你。”
“沒事,我又不怕疼。”
當時江嵐正在忙著用毛巾擦雨,沒有仔細去看顧夢的眼睛。
過了幾年,某月某日,她看
著腳踝上的紋身(),突然回憶起了顧夢望向自己的那個眼神。
這時江嵐才意識到?[((),原來顧夢當年並不隻是在看她,心疼她。
而是在凝視自己,那個她沒能成為的另一個自己。
但已經晚了。
因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江嵐在此時醒來。
從床上坐起來時,腦袋裡充斥著一股灌鉛般的沉重。
最近她做的那些夢,其實已經很柔和了。
但還是坐在床上,靜靜感受了會兒異常活躍的心跳,以及隱隱作痛的腳踝。
然後江嵐意識到了一件事實。
真是要命。
她居然又開始畫了。
江嵐把遮在眼睛上的手放下,揉了揉額角,腦袋裡宿醉般的沉重減弱了些。
她本來打算睡一覺起來,再把線稿沒上完的色給填上。
不過現在,她確實沒什麼心情,也沒什麼創作欲了。
某位斷更一年的畫手坐在床上,像極了一條斷脊之犬。
也像是一隻斷了翅膀,要被冷血麻木的人類抓去燉湯的鴿子一樣,迷茫了很久。
然後江嵐決定,先去把在淘寶上買的那兩件戲服給拿回來。
拿快遞的快樂,並沒有抵消掉江嵐意誌的消沉。
畢竟許仙的那件書生裝,好像也就那樣吧。
不過寧羨那件仙氣飄飄的白娘子戲服,還是值得期待的。
江嵐消極地腦補著同桌穿上白衣,化身為清冷美人的模樣。
然後,手機提示音就響了。
“叮——”
熟悉的提示音,把江嵐嚇得心跳驟停。
解屏一看,她更是迷惑。
懸浮窗上顯示,這條通知來自於星野漫畫。
【您收到了一條私信】
她猜測,應該是不羨長風發的。
江嵐正在想,這位大佬又有什麼話要對她這隻瑟瑟發抖的鴿子講。
不會又要發表什麼讓她感到咯噔的言論吧……
這不太好吧,她隻是一隻卑微的鴿子精而已啊。
對待小動物可以不愛,但請彆傷害。
江嵐腦補了許多。
然後冒著這個辣雞平台會自動顯示“已讀”,但自己難以回複的風險點擊查看。
卻隻看到了一句話。
不羨長風:【太太什麼時候更新?】
“……”
好的,當她沒腦補過上麵的一切。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蝴蝶那段的時候,突然有隻蛾子撲到窗戶上,把我嚇了一跳……
一眼幻視顧夢(邪門且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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