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貢院門前聚滿了許多學子和學子的家人或者是下人, 他們個個都非常心急,隻想在放榜的第一時間能看到榜上有沒有自己或自己家人的名字。

比較淡定的學子則坐在對麵的茶樓,但時不時向外張望,握著茶杯時顫抖的手出賣了他們此時緊張激動的心情。

二樓靠窗位置最好的一張四方桌前, 坐了兩個青年。

其中一人一身素白長衫, 容貌清俊, 是個氣質儒雅的書生。他的對麵坐著的是一個十六七歲少年。少年唇紅齒白, 麵如冠玉,眉心一點朱砂痣, 眉眼含笑, 好像觀音在世,仿佛周身都在散發著淡淡的聖光, 讓所有看到他的忍不住心生喜歡。

這人便是厲懷安。

他對麵書生嘴角含笑的看著他, 聲音溫柔:“多謝懷安賢弟特地來這裡陪我。”

厲懷安笑吟吟的:“以我們的關係, 何必言謝?而且我看丁兄胸有成竹, 恐怕也不需要我多此一舉在這裡陪你。”

丁元洲目光越發溫柔,“你來陪我,意義自然是非比尋常。”

厲懷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成, 耳朵紅紅的,羞赧的轉移話題道:“丁兄這麼還真鎮定自若,想必是已經將解元視為囊中之物,果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 我先在此恭喜丁兄了。”

丁元洲卻是苦笑道:“賢弟就不要取笑為兄了, 論才華,我還在你之下, 要說京城第一才子的名號, 非賢弟你莫屬才是。”

厲懷安微微垂頭, 似乎是被誇得非常不好意思,“丁兄你又讚繆了。我才讀書不久,才才疏淺薄,如何能跟你相比?”

丁元洲:“賢弟不必妄自菲薄,你那篇策論我看了也自愧不如,能再這麼短的時間寫出那樣的文章已經是驚世之才了。隻可惜你才開始練字不久,否則今年也能參加鄉試,金陵府的解元隻怕非你莫屬了。”

說著還非常歎息的搖搖頭。然後想到了什麼,厭惡的道:“枉我以前一直以為明月公子當真如明月一般潔淨高雅,沒想到竟然能為己身利益做出占用弟弟身份,欺壓弟弟的卑鄙之事來!若非是他不顧手足之情,肆意欺壓你,你也不會浪費這許多光陰,害我大齊差點失去這等棟梁之才!”

厲懷安眼眶微微濕潤:“丁兄彆這麼說,我二哥他也不是故意的……”然而他那樣子,和說話的語氣,無一不在訴說自己的委屈。

丁元洲歎息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才會任由他這樣欺負。”

隔壁認出他們的人也跟著紛紛附和,讚頌安慰厲懷安,貶低厲懷明。

自從傳出厲懷明跟人私奔的消息後,厲懷安又陸續讓人放出厲懷明以前是怎麼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驕傲做派,著重說他驕奢淫逸,私底下逃課逛妓院,鬥蟋蟀,上賭坊,看春.宮圖,瞧不起同窗,完全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

就連他寫話本的馬甲也被暗影給扒了出來,雖然他的話本還挺多人喜歡看的,可一個讀書去寫這些春花秋月的話本就非常的引人詬病了。更彆說是一個冰清玉潔的人突然被人發現竟然私底下寫話本了,

綜上所述,根本就不是一個君子所為。

這簡直跟眾人曾經心中的明月公子的形象差得十萬八千裡遠,頓時偶像人設崩塌,紛紛粉轉黑,憤怒指責厲懷明,甚至懷疑他的才學也是騙人的,其根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武定侯也想過要幫厲懷明澄清,隻可惜這些傳出來的流言還真有其事。

雖然逛妓院是聽小曲看歌舞,進賭坊是被彆有用心之人騙去過一回,被他言語狠狠奚落嘲諷的同窗自以為是老是死皮賴臉纏著他,但表麵上看來厲懷明還真都乾過,隻是武定侯不知道而已。

武定侯剛讓人澄清,就慘遭事實打臉。最後武定侯也佛了。

厲懷明被罵得越難聽,與之作對比的厲懷安就越發被凸顯出他的好來,因此崇拜讚賞他的人越來越多,聲望值也就嗖嗖的往上漲。

再加上三皇子和韓飛陽對他的好感度都超越了六十,係統得到了更多能量修複,勉強給他搜出了厲懷明前世參加鄉試時奪得解元的文章來。

他正好拿出來裝作無意間讓丁元洲發現,丁元洲果然驚為天人,對他的好感值直竄到六十。

厲懷安越發春風得意了。

這時外麵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有人高喊著:放榜了!放榜了!”

人群一窩蜂的擠到榜下,紛紛往榜上望去。

隨著一個接一個高中的名字喊出來,一眾學子緊張焦急的期待著。

有被喊到名字的,又當即高興的狂笑起來,有的不敢置信徹底傻掉了愣愣的不知道作何表現,有的還算淡定,笑容滿麵的跟一群道賀的同科學子拱手道謝。

榜單都是從最後一名開始張貼出來,隨著越來越多人得中,依然沒聽到自己名字的人就更加坐不住了,頻頻伸頭往外張望。

終於,有人高聲大喊:“解元出來了!”

所有人都伸長了耳朵很想立刻知道解元是誰。

就聽到又有人大喊道:“果然是丁元洲!”

眾人都露出“我就知道會是他”的神情,然後紛紛去給丁元洲道賀。

“丁兄果真是少年英才,我輩中佼佼者!”

“丁兄拿到解元,那是實至名歸啊!”

“丁兄乃是京城第一才子,若丁兄不能拿到解元,在下就要懷疑今年的鄉試有什麼貓膩了。”

……

一連串的讚譽拋過來,饒是丁元洲再怎麼鎮定,也是笑容滿麵。

厲懷安麵上為他感到高興,就好像這些讚譽都是在稱讚他一樣,心裡也是在暗暗得意。

丁元洲已經承認他自己不如他,越是多人稱讚丁元洲,就事變相在稱讚他,他的聲望值也跟著提高,每多一個人稱讚丁元洲,他就能增加十點聲望值。

突然,有人悲愴高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經曆過不止一次考試的人已經見怪不怪,每次到放榜的時候總會有人因為落榜而發瘋。

那一位仁兄想必也是受不了落榜的打擊,才會當眾發瘋,眾人都表示非常能理解。

然而,很快就有人驚訝的道:“那人不是也在榜上了孫吳嗎?”

眾人聞言看去,也發現那人在剛開始放有人喊孫吳名字的時候,就放聲大笑高喊自己中了。有認識他的人也紛紛肯定這就是孫吳。

既然已經中了,怎麼現在還這副樣子?難道是同名同姓弄錯了?

眾人無不紛紛猜想。

然後就見孫吳拿著一本紅皮小冊子,神情有些癲狂的道:“為什麼不讓我早些看到它!若是我能早點看到它,絕對不會隻考了最後一名!能寫出這本冊子的明月公子果真不愧是我大齊第一才子!我等望塵莫及啊!”

眾人紛紛一愣,既然不少人嗤笑出聲。

“明月公子?不過是一個弄虛作假沽名釣譽之徒!不然也不會裝不下去灰溜溜的跟漢子跑了!”

“你懂什麼!你看過明月公子的文章了嗎?沒看過你憑什麼在這裡詆毀明月公子?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能不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能不能做到將這試題分析講解的這麼透徹!”孫吳幾乎要把小冊子懟到說話那人的臉上去了。

那人臉上心裡很不服氣,還想著他倒要看看那什麼明月公子能寫出什麼狗屁不通的文章,不以為然的接過小冊子低頭一看。

“什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眉頭漸漸皺起,然後到紓解,到恍然大悟,到醍醐灌頂,最後他也像那個書生一樣伏案拍桌大哭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早點看到!若是讓我早點看到我肯定不會名落孫山,桂榜之上必定也有我的一席之地啊!”

那樣子竟然比那個書生還要癲狂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