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隻要聽說過明月公子這個人, 又看過話本的人都看得出來,話本的主人其實就是厲懷明的真實寫照。這話本說是他的自傳也不為過。

不過眾人在感歎完厲懷明的灑脫不羈之後,仔細回想,又覺得厲懷明寫的這本話本彆有深意, 莫非是在隱晦的告訴眾人, 他並不是跟男人私奔, 而是被養母蕭氏給強行綁了去嫁人的?

厲懷明的書迷們立刻恍然大悟, 紛紛痛罵蕭氏,果然是她這個毒婦因為一己之私讓大齊損失了一個棟梁之才。

卻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若是如此那武定侯為什麼沒有反應?他如何會眼睜睜的看著正室毀掉自己最寵愛的兒子?

如果不是蕭氏, 那厲懷明這麼寫又是什麼意思?

有厭惡厲懷明的跳出來,指責厲懷明這是借機誣賴抹黑將自己寵愛到大的嫡母, 簡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然後即被厲懷明的書迷們噴回去。

兩方人掐的昏天黑地的, 但還是偏向厲懷明的那一方占據了上風。武定侯府卻一直都保持沉默。

也幸好蕭氏已經傻了, 否則她若是知道外麵發生的事, 隻怕會被氣得腦梗。

因為眾人對厲懷明的爭議,讓這個畫本在大齊快速地火了起來。

還有許多說書人聞風而動,在酒樓茶館等地方說起這本書來, 就連百姓們也是聽得津津有味,紛紛感歎書中的這位哥兒實在太令人敬佩了,若朝廷的官員都像他一樣一心為國為民,又何愁他們老百姓的生活會不好。

還有人注意到話本中主人公所提出的改善民生的各種種田之法和養殖之法, 不知道這方法是真有其事還是厲懷明亂編的。隻可惜話本中隻含糊提了些許並沒有確切的說要怎麼做, 否則說不定有許多人想要是試上一試。

這也是厲懷明的先見之明,畢竟沒經過自己親自實驗過的方法, 難保不會出什麼紕漏。

皇帝的案頭很快也擺上了一本話本。皇帝看完之後把目光落在話本最後那小孩子說的話上, 無奈的歎息:“朕知道懷明有這份心, 隻可惜祖訓如此,以朝廷如今的情況,朕就算想要改變也無能為力。”

站在下首的武定侯尷尬的笑道:“這不過是他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亂說一通,他也就讀書好一些,出去幾個月見了一些世麵,就在這裡瞎編亂造,陛下可彆信以為真,為他開先例。要真是那樣,那他就成為千古罪人了。”

皇帝也知道他這是在變相的維護厲懷明,好笑的道:“放心,朕也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他既然有這樣的誌向,那就得拿出相應的本事來。如果有一天他真能做到書中這位月哥兒那樣,讓全天下的人都希望他入朝為官,朝中也無人反對,朕也不是不能為他開這個先例。”

這個月哥兒就是話本裡的主人公李月,由此可以看出厲懷明在寫話本的時候相當的不走心,誰看一眼這個名字都能看出這其實就是厲懷明的化名,也難怪眾人把這話本當成厲懷明的自傳來看。

武定侯也明白皇帝這隻是隨口說說罷了,真要全天下和滿朝文武官員都認可是完全不可能的。

就算厲懷明真的做到話本中的李月那樣,為大齊為百姓做出巨大的貢獻,但朝廷中依然會有那些老古董反對一個嫁人的哥兒入場朝為官。

不過他也沒拆穿,反而感激的向皇帝謝恩道:“謝謝陛下給犬子的恩典。”

話本出售之後不過多久,就輪到厲懷明編寫的會試模擬題和押題開始出售,沒有意外,在開始出售當天這些試題全部都被搶購一空。其中購買的不乏那些嘴上厭惡想起厲懷明的人。

厲懷安最近的日子越發難過,因為厲懷明的話本,讓他好不容易改變的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又有了崩塌的危險。

為此他不得不繼續操起更加有天賦的才子人設。

但係統的置換思想的能力也有弊端,就有幾個被他置換了才思的才子發現端倪,開始視他為邪物。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頓時慌張起來,連忙花費許多聲望值去模糊這些人的記憶,又用萬人迷光環把他們給迷的暈頭轉向,才把危險消弭。

可這也說明以後他要再次使用置換思想這個技能,就得需要花雙倍的聲望值。

但受厲懷明的影響,他再怎麼努力,也挽回不了眾人心中他不如厲懷明的形象。聲望值的增加大不如以前,這讓他氣的牙癢癢的。

看到厲懷明出了會試模擬題和押題,他就是靈機一動,他可是知道前世會考的試題的,如果他也出一本押題,那隻會比厲懷明押得還要準。

到時候,所有看過他的押題考上進士的人都得承他的情。

而且,如果他押得比厲懷明準,不就說明他比厲懷明厲害?

那他的聲望值便也能回來了。

想到就做,這回他變聰明了,沒有隻出一題,而是跑到學子紮堆的地方,讓係統搜索這些學子們猜測的題目,跟他知道的正確題目混在一起也出了一份押題。

雖然這份押題沒有厲懷明的那麼火爆,但也有不少人衝著他的名聲來捧他的場。

轉眼便過了新年,臨近會試,一眾聚集在京城的學子愈發緊張起來。有不少人將厲懷明的模擬題和押題奉為瑰寶,日日細細研讀。

等到終於考試的那天,試卷一發下來,考場當即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隻因為考場中的舉子有不少看過厲懷安那份押題的,突然發現厲懷安押題中有一份題目竟然跟會試的題目一模一樣,頓時震驚不已。

主考官也得知了這個消息,立即讓人稟報聖上,派人去查厲懷安。理所當然的什麼都查不到。

按照往常的慣例,出題之人在會試開始的前三個月就得住進宮中嚴加防守,連自己的親人也不能見,就是為了防止有泄題的事情發生。

厲懷明和厲懷安也是知道這種慣例,才敢出押題,隻是沒想到這兩兄弟,厲懷明出的押題隻是擦了個邊,而厲懷安卻是全押對了。

所有學子都驚歎這兩兄弟真是奇才,自愧不如。少有人懷疑是有人泄題。

隻要是不傻的人都知道,如果真的是泄題,用來私下底賣個幾百幾千兩還能得到一個或幾個進士的人情,不好過直接刊印出來人手一份嗎?

這麼做不但好處沒有,還會引起朝廷的注意,好像生怕查不出你跟哪個主考官私通一樣。

厲懷安也是看準了眾人這種想法,才這麼大大方方的把試題給透露出來。

然而皇帝卻不這麼想,他立刻就想到了順親王的暗影。厲懷安可是順親王的親外孫,蕭氏傻了之後,順親王找不到凶手,心裡非常愧疚難過,可是把一百二十分的憐愛慶祝到厲懷安這個苦命的外孫身上。

肯定是暗影打探到了試題,然後泄露給厲懷安的。

想到這裡皇帝冷冷一笑,當即吩咐下去,讓人立刻更換考題,為此還可以用考試時間多延長半天。每次科考出的題可不止是一份,就算暗影得到消息,此時再去泄題也晚了。

等厲懷安知道考試試題被更換的時候,已經是會考結束的之後了,他頓時臉色非常難看。

怎麼會這樣?前世可從來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就因為他把題給押對了,所以皇帝立刻就把試題給換了?

不過就算試題被更換了,他的名聲在讀書人中也是打響了。

眾人都知道靠功勳起家的武定侯厲家出了兩個了不得的哥兒,一個比一個有才華。

當然,最有才華的還是厲懷明。

雖然厲懷安押中的試題,厲懷明打了個擦邊球,但厲懷明對試題的解答思路和方法卻是非常有用的。

因為他的書,這一屆的會試成績出奇的好。錄取線也拔高了不少。考上的進士卻還是比往年多出了幾十人。

有沒看過厲懷明的試題集,或是不屑看的紛紛後悔不已。

所有看過厲懷明的試題集考上進士的,都默默在心裡感激承厲懷明的情,這半師之宜是跑不掉的了。

會試之後便是開春,各地的百姓都在準備春耕。

厲懷明在路家莊又招了十幾戶佃戶,他們都經過了路歸元的觀察,都是老實本分沒什麼花花腸子的人。

胡康平和胡康樂兩人走遍了青石縣所有村莊,詢問過了許多有經驗的老農,把記錄下來的筆記交給厲懷明。

厲懷明整理過之後又結合路歸元跟他說過的前世的各種種植養殖模式,總結出自己認為比較有效又容易做的方法。

打算先試用蟹魚稻共生模式,佃農們種植完水稻秧苗之後,便在不同時間不同的水田裡投放一批蟹苗。

螃蟹的種類也有所不同,有普通的河蟹,也有讓邵寧特意幫尋來的大閘蟹。然後還有魚,也是每塊田放不同的種類,有草魚鯉魚黑魚等

他都一一記錄下來,等到最後看看哪一種方法最合適。

每次厲懷明頂著個大肚子去田間巡邏的時候王小二這幫小蘿卜頭跟在他的屁股後麵,給他撐傘打扇,拎東西倒水,還有小心扶住他怕他摔倒的,非常殷勤的圍著他打圈,把路歸元這個正牌夫君都給擠到了一邊,想靠近厲懷明都難。

跟著來負責觀察眼裡稻苗和魚蟹狀況的路歸元嘴角抽搐不已,很想衝過去把這些小屁孩一個接一個的扔到一邊去。

王小二疑惑的問厲懷明:“先生,這些螃蟹和魚一點都不好吃,為什麼還要養這麼多?”

厲懷明給他們解釋道:“螃蟹和魚不好吃那是因為你們煮的方法不對,得放酒和薑蔥一起煮才不會腥。以後這些螃蟹和魚養大了你們就算不吃也可以拿出去賣,可以賺很多錢。而且螃蟹吃草,魚吃蟲子,這樣也能省下你們爹娘的許多功夫。”

王小二等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表示受教了,看向厲懷明的眼神更加崇拜了,覺得先生就是厲害什麼都知道。以前田裡又不是沒有魚和螃蟹,可他們就都沒有想過還可以在田裡養魚養蟹的。

厲懷明又讓人在沙地上種了許多果樹,果樹下養雞鴨鵝兔。這些都分配給佃戶們去管理。由路歸元時不時的去查看這些牲畜和果樹的健康和成長狀況,好適時調整養殖的方法。

厲懷明也想要親自去觀察,卻被路歸元阻止了,主要是怕他跟牲畜有什麼病菌之類的,接觸多了影響胎兒。

而且這方麵路歸元比他擅長的多,就是要自己做記錄,有些麻煩。

路歸元弄出來的麵包蟲已經養得肥肥胖胖了,正好田雞到了□□產仔的時候,喂給它們吃麵包蟲可以補充蛋白質。

有佃農看他不但沒有把田雞養死,還把這些田雞養得更加肥胖,非常驚奇,還想要過來找圍觀,路歸元也不避諱,這些人都被他下了精神暗示,沒有他的允許是絕對不會背叛的。

厲懷明每次看到這些田雞,就覺得肚子餓的厲害,感覺能吃下三碗大米飯。

路歸元在他的眼神攻勢下,終於心軟給他做了一頓乾鍋田雞,雖然沒辣椒,但裡麵放了不少薑蔥蒜茱萸花椒胡椒,也勉強湊合著。

吃得眾人心滿意足大呼過癮,很想再來一鍋。

厲懷明終於吃到心心念念了差不多半年的田雞,心裡滿足了。

當天晚上路歸元睡得香甜的時候突然感覺到精神海上有某個非常小的,小到很容易被他忽視掉的小東西小心翼翼的湊了上來對他的精神海挨挨蹭蹭的。

這樣一個小東西相對於路歸元的龐大的精神海來說,就像一隻小蟲子麵對一個巨大的怪獸,就算是路歸元醒著的時候也很容易忽視掉更彆說他已經睡著了。

可很奇妙的是,他還是莫名的被驚醒了,心中似乎有某種非常奇特的感應。

等他仔細查看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之後,頓時整個人都僵硬成石雕。

細小的精神力竟然是從厲懷明的肚子裡跑出來的!

他的孩子才八個月竟然已經覺醒精神力了!還這麼的細小,仿佛他隻要輕輕翻個身,就能把這細小的精神力給碾碎,從此他的孩子就變成了一個沒有神智的傻子。

想到這種可能,路歸元的身體越發僵硬,就連腦子也不敢胡思亂想,就怕一個不小心真的把他的孩子的精神力給毀了。

厲懷明睡著睡著翻了個身,習慣性的拱入路歸元的懷裡。

然後他就發現一向寬厚舒適的懷抱不知道今天怎麼了突然變得硬邦邦的,有些硌人。迷迷糊糊中還夢到抱著他的路歸元突然間變成了個雕像,他還驚奇的摸了摸,硬邦邦的很有石頭的質感,又用手去敲了敲,似乎還能聽到清脆的響聲。

然後他就醒了,發現此時被他側身抱著的路歸元還真的是整個人僵硬得如同石雕,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推了推他:“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生病了?”

路歸元一動也不敢動,就連聲音也壓得低低的,即使在寂靜的夜晚裡厲懷明都聽得不怎麼清晰:“我沒事。”

厲懷明更加緊張了:“沒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等著,我這就去把薛大夫叫來。”

路歸元連忙伸手去拉住他,然後又是一陣緊張,等發現那個小東西沒有什麼異樣之後才緩緩鬆了口氣。

厲懷明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有些狐疑了,“你這究竟是怎麼了?”

路歸元小心翼翼的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然後在他耳邊輕聲的道:“噓,我感覺到孩子的精神力在蹭我。他太小了,跟螞蟻一樣,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把他的精神力給毀掉可怎麼辦?”

厲懷明也立刻緊張起來了:“那怎麼辦?要不我們分房睡,在他出生前,我跟你暫時不要見麵了。”

路歸元一聽,這怎麼可以?趕緊道:“彆彆彆,其實我能控製好自己的精神力不會傷到他的。”

厲懷明狐疑:“那你怎麼還這麼緊張?”

路歸元乾笑:“我這不是心有戚戚嘛?”

就好像一個人吊著鋼絲走在懸崖邊,明知道自己能走的穩穩的不會掉下去,但隻要往下一看還是會頭暈目眩心生恐懼。

這小東西那麼小一點,他隻要看上一眼都有種出口氣就會立刻把它給吹散的錯覺,能不緊張嗎?

厲懷明是非常相信路歸元不會拿他和孩子的生命開玩笑,路歸元既然這麼說了,就表示他絕對有把握不會傷到孩子。

就因為如此看他這副如臨大敵的緊張兮兮的樣子才會無語了一會兒:“你怎麼說話那麼小聲?”

路歸元:“我怕我說大聲一點就把他的精神力給吹走了。”

厲懷明此時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爸爸:“哦,那你繼續挺著吧,我繼續睡了。我相信你是不會傷害到我們的孩子的。”

說著就翻個身背對路歸元,扯扯被子繼續睡了。

路歸元連忙焦急的道:“等等,那我怎麼辦?”

厲懷明轉過身來笑盈盈的看著他:“要不我們分房睡?這樣他就不會蹭你了。”

路歸元立刻閉嘴了。

厲懷明看到他吃癟心滿意足的轉身繼續睡覺。

留下路歸元一個人僵硬的躺在床上挺屍。

那小東西蹭了一會兒事後困了就趴在路歸元的精神海上不動了似乎是睡著了。弄得路歸元越發的僵硬不敢動彈。

但隻要想到自己的孩子才這麼小就已經覺醒了精神力,雖然還這麼小也足夠讓他非常驕傲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