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1 / 2)

縣試在二月初舉行,四月是府試,院試在九月。

路家莊所有去參加考試的人中,年紀最大的就是路歸元,二十有二,最小的才十歲,正是王小二,還有其他原來莊子裡的小孩和後來加入莊子的十五個人,都是厲懷明親自教導的。

胡康平的戶籍在金陵府,和胡康樂一起去了金陵府參加考試。

十五人頭一次去參加縣試,都非常緊張,尤其是年紀較小的孩子們,不過他們都沒有辜負厲懷明的教導,順利考過了縣試,路歸元也如厲懷明所願輕鬆拿到了案首。

在名單公布的時候,整個青石縣都為這突然冒出的大大小小十六個人震驚了。哪個私塾哪個夫子竟然能教導出這麼多順利通過縣試的學生?

雖然比起府試和院試來,縣試要簡單許多,但那也是相比起來而已。

一個私塾,往往能考過縣試的學生都是少數,有些人從十歲就開始考,考到胡子花白了,還不一定過縣試。

第一次就能考過縣試的人,放在哪裡都引人注目。

而且青石縣才那麼小,讀書人的圈子就更加小了,今年哪些夫子的學生弟子要下場考試其他人都摸得門兒清的,突然冒出十幾個聽都沒聽說過的,還個個年紀這麼小的應試學子,本就非常的讓人驚訝,更彆說這十幾個人全都考過了縣試。

還有其中那幾個不滿是十四歲的,在整個大齊都已經能稱得上是神童了

有人還特意去打聽得知他們竟然都是的出自同一個夫子的教導,還隻讀了兩年書,眾人心中驚駭不已,青石縣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厲害的一號人物,能夠用短短一兩年的時間培養出這麼多厲害的學生。

眾人心思頓時各異,有想方設法想要去打聽他們的夫子是誰,好把自家孩子也塞過去教導的,有想要自己上門去討教一番的,還有一些心思陰暗一些的,暗搓搓的懷疑他們跟縣令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莫名風評被害的蕭承軒:“……”

不過他也不在意,還非常大方的在公布了縣試通過的名單之後,走到路家莊的那群孩子麵前,非常親切的挨個拍肩膀摸頭以示鼓勵。

這群沒見過世麵的孩子個個激動的

滿臉通紅,表示自己一定會全力以赴府試和院試成為秀才,為縣令大人增添業績。

路歸元在旁邊看著默默想翻白眼,跟蕭承軒相處久了,他已經清楚的認識到這家夥就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狐狸,每次來路家莊都是賊不走空,不是順走一頭狼就是順走一個人。

不錯,這家夥繼盯上他的狼之後,又盯上了厲懷明教導出來的弟子。

本來還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要來參加縣試,隻可惜這兩個人一心思放在算術上,對四書五經非常的不感冒,來了也非常的懸。

厲懷明的意思讓他們嘗試一下,就算這次不過也能為下一次積累經驗。兩人都答應了,然後蕭承軒來了,忽悠了幾下就把這兩人給忽悠走了。現在在衙門裡當文書,每天給蕭承軒算算賬整理文件,相當於他的得力助手。

彆看蕭承軒現在對這幫小蘿卜頭有多好,看他那灼熱的,分明就是農場主在看一隻隻正在接受訓練的以後將會給他勞心勞力打工的牧羊犬。

而厲懷明就是那個免費給他訓練牧羊犬的馴獸師。

路歸元一想到自家媳婦在給姓蕭的打白工,怎麼看都覺得非常的不爽。

蕭承軒挨個摸完頭頂,回頭就發現發現路歸元臭著一張臉斜眼看他,便笑眯眯的道:“彆這樣一副表情,我要是給你也摸頭以示鼓勵,隻怕表哥知道了回頭能把我的手給剁了。”

路歸元臉色一黑:“我介意的是這個嗎?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蕭承軒當然知道他在介意什麼,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悠悠的道:“何必呢?學得文武藝賣給帝王家,遲早是有那麼一天的。”

路歸元:“……”賣給帝王家,四舍五入一下,可不就是等於賣給蕭承軒?

縣試之後就是府試,永安府各縣所有通過縣試要參加府試的學子都需要到府城去參加府試。由永安府的知府舉行。

這個知府雖然是皇帝的人卻並不知道蕭承軒的身份,隻知道蕭承軒身份特殊,似乎是有什麼特彆的任務在身。上頭還給他了明示,不管蕭承軒做什麼都,都得給他兜著。

得知蕭承軒居然讓一個村莊出來的十幾個小屁孩通過了縣試,第一個想法也和其他人差不多,肯定

是這個知縣故意放水,不過他想到蕭承軒的秘密任務,很聰明的沒有多說什麼,就連有人告狀告到他那裡,他也輕飄飄的來了一句,是否有真材實料,等過了府試,自然就知道了。

彆看他說的那麼淡定自若,其實他心裡也是很沒底,非常猶豫要不要上報。為此還特意把路歸元叫過來考較了一番學問,確定路歸元確實有真材實料,總算稍微鬆了一口氣。

等到府試,名單公布的時候,又是驚掉了一眾人的下巴。因為這一次府試,路歸元依然奪得了案首,其他人也都順利通過了府試,考中了童生。

就連知府也是驚愕不已,若非這場考試是他親自監考的,他非常確定路歸元等人並沒有作弊,他沒法相信這是真的。於是在謝師宴上旁敲側擊得打聽路歸元等人的師承。

路歸元毫不避諱還很驕傲的告訴他們,他們的夫子是他的夫郎。

眾人都驚愕了好久,看他不像是作偽,才不得不相信。

知府也不好繼續打探人家的夫郎,隻能感慨的道:“前有明月公子驚才絕豔,未滿弱冠之齡已經能出書教導天下學子。今聞路夫郎年紀輕輕就能教導出這麼多少年俊才,當真是令我等漢子敬佩不已。”

若不是顧忌路歸元在這裡,隻怕還有遺憾的歎息一聲,如此才華橫溢之人怎麼就偏偏嫁了人不自己來考科舉。

他才說完就見路歸元笑得有些意味不明,頓時心中就是一動,青石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一兩年裡,唯一眾人知道跟明月公子有聯係的邵家小公子每年總要有那麼幾次次天底下路過青石縣,還在青石縣停留不少時日。

偏偏青石縣就出了一個跟明月公子一樣已經嫁人,還非常有才華的哥兒,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這麼一想,知府就越覺得貌似還真是那麼一回事,然後看路歸元的眼神就越來越犀利還帶著審視。

路歸元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在宴會結束的時候就帶著一群喝的稀裡糊塗的小鬼們悠哉悠哉的回了他們租住的院落。

關於明月公子在青石縣的消息很快就在整個永安府傳開了。青石縣一下子出了十幾個童生,有幾個還是不滿十五歲的神童,怎麼聽都非常讓人

震驚。

再有路歸元透露的消息,隻要是聰明人都會猜想到他們的夫子和明月公子有關。

路家莊開始每天都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多數是帶著孩子過來求學的,也有學子儒生上門拜訪想要請教學問,通通都被厲懷明以外子不在家,不好接待外客為由拒絕了。

眾人痛心疾首,多麼有才華的一個哥兒,怎麼偏偏就嫁人了呢?

考完府試,路歸元等人也不回青石縣,直接在古城等到院試。

主持院試考試的是從州城來的學政,學政在考生入場的當天,看到路歸元帶著一溜煙粉粉嫩嫩的青蔥少年排隊進入考場,不由得皺眉問一旁的知府:“他們是怎麼回事?難道今年的考生資質如此之好,出現了這麼多年紀輕輕就考上了童生的學子?”

知府瞟了路歸元等人一樣,嗬嗬道:“是否有真才實學,讓他們考完試出來看他們的卷子就知道了。”

學政對知府這個態度很不滿意,有點懷疑這些人跟知府關係密切,是知府徇私枉法讓他們通過了府試縣試。

知府:“……”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輪到他被人懷疑徇私枉法了。不過心裡隱隱有些期待是怎麼回事呢?

院試三天五場,路歸元他們考完出來個個都是臭烘烘的,像個餓死鬼一樣在客棧裡大吃一頓,一回到院子裡就迫不及待的打水洗澡。他們中又沒有哥兒,完全不需要避諱,還因為考完試了心情放鬆一起打起了水仗。

出於對武力值的考慮,有人都有誌一同的對付路歸元。路歸元僅憑一人輕輕鬆鬆把這群兔崽子給撂倒了。

王小二從後麵偷偷突然跳上路歸元的背,想要從後麵偷襲,沒想到自己的手反而被路歸元的胡渣給紮得哇哇大叫:“東家,你這胡子比我娘的繡花針還要紮人。”

路歸元摸了摸自己臉上拉碴的胡子,嘿嘿笑了,據說,沒被老父親愛的胡茬紮過的小孩童年是不完整的,想當年他也沒少被路老爹用胡茬紮臉。他得給小圓圓一個完整的童年才行。

又逗留了幾天,給莊子裡的眾人買好了禮物,幾人就把行李打包好包袱款款的回青石縣。令一眾想要上門拜訪他們的人撲了個空。

去府城考試的學子們歸來

,整個路家莊都振奮不已。

而歸家的學子們確實近鄉情怯,越靠近路家莊就越害怕,越覺得自己考得很不好,非常的愧對先生的教導。最小的王小二還抽噎起來。

翹首以盼等著他們回家的莊子眾家長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心裡都是咯噔一下。不用想,肯定是沒考好,然後又想到他們才讀了兩年書,爭不過那些寒窗十年的學子也是應該的。孩子畢竟還小,又千裡迢迢離開家這麼久,估計還在外麵被欺負了。越想家長們就越難過,也跟著抹起淚來。

殊不知,看到他們抹淚,原來就愧疚得無地自容的小孩們,更加無地自容了,之前沒哭的,也躲哭了出來。

家人相見,雙方抱頭痛哭,就像是經曆了生離死彆一樣。

知道真相的路歸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等他們終於哭夠了,十五個人垂頭喪氣的在厲懷明麵前站成一排,個個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沒精打采的,完全沒有了在路上的興奮。

莊子裡的人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心裡更不好說,個個開始委婉的勸厲懷明。

“他們畢竟讀書時間短,考不好也是正常,二東家就饒了他們這一回吧。”

“他們這麼小的年紀能過了縣試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我看隔壁村那個老書生,孫子快成親還沒考過縣試呢!”

“今年考不過明年再去考也是一樣的,再多讀一年保不準能一下子全部考上秀才。”……

眾人七嘴八舌的一邊勸慰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去厲懷明的臉色,見他麵容淡淡的,並沒有生氣的預兆,都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厲懷明心裡哭笑不得,他自己的學生是什麼學生他自己知道,這些小兔崽子一個個擺出哭喪的臉,是要鬨哪樣?

他沒好氣的問道:“府試有誰沒考過的?”

眾人齊齊搖頭。

剛才還極力幫他們勸說厲懷明不要生氣的家長們:“……”

說好的沒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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