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賀之前吃了不少東西，此刻依然胃口大開食指大動，他又拿了新的餐盤，遊走在琳琅滿目的餐桌邊，看到什麼都想來一口。
這回餐盤裡放滿葷食，從龍蝦到烤肉，各式炸雞醬鴨，還有一些關賀從來沒見過的料理。依然在嘴裡塞得滿滿當當，卻吃得特彆愉快。
關賀不像彆人忙於交際，他找了個角落，眼睛發光地盯著餐盤，像是看到堅果的小倉鼠。
可他竟然沒發現有個人也走到角落裡，抱著胸盯著他看了好半天。
這個角落前麵擺著一排綠植，像是故意將這裡圈起來，與前方熱鬨的環境隔離開，自成一個安靜的小角落。
關賀吃得心滿意足，靠在椅背上擦嘴，餘光這才發現站在旁邊的人。
當他看清楚是誰的時候，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樓總！”
樓嶽霖連忙抬起手指抵住微笑著的嘴唇，發出“噓”的一聲。
關賀福至心靈，知道樓嶽霖是想躲開那些麻煩的交際，找個沒人發現的安靜角落裡喘口氣。
可要命的是剛才他那一嗓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走過路過的人還是看到了樓嶽霖。
有些膽子大的宴會嘉賓已經兩眼放光，心想走來與樓嶽霖攀談。
樓嶽霖反應也快，拉著關賀的胳膊，說：“我有些事跟你談。”硬是拉著關賀離開。
關賀說：“盤子還沒收拾……”
樓嶽霖一笑，“交給服務機器人！”
正要進來收拾的服務機器人，圓滾滾的腦袋上露出嫌棄的表情，逗得關賀忍不住低頭一笑。
此時關賀已經被拉著走出很遠，宴會廳像是樓嶽霖的家一般，看他熟練地七拐八彎，從幾個明顯很熱鬨的地方走過，卻都沒有被人發現走過去的是宴會的主角。
他們走進一間休息室，中間的多人沙發上坐著樓嶽霖的三位秘書。
見到樓嶽霖過來，秘書們站起身，等候樓嶽霖的新安排。
樓嶽霖對他們擺擺手，道：“沒事，你們輕鬆點，彆讓人進露台就行。”
在三位秘書的目光中，關賀被樓嶽霖拉著走去露台，聽身後落地移門應聲合上，一個人都沒有的露台上迎麵吹來一陣輕柔的晚風，帶著屬於深秋的清爽。
樓嶽霖向關賀招手，“過來。”
關賀走到圍欄邊，不遠的四周都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反而不讓人覺得身處兩百多米的六十多層露天平台上。
他挨著樓嶽霖身旁一點距離站著，雙手扶著欄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樓嶽霖笑道：“怎麼離得那麼遠？”
一邊說，還一邊靠到關賀的身邊。
關賀小心翼翼地說：“那個……我剛才是不是闖禍了？”
好像生怕樓嶽霖聽不懂，解釋說自己之前那一嗓子會不會惹出麻煩。
“嗯。”樓嶽霖哈哈一笑，“是啊，惹禍了！所以得罰你陪我在這兒吹一會兒風。”
關賀看到樓嶽霖臉上的表情，便知道其實沒惹禍。
既然樓嶽霖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他帶過來，說明剛才他那一嗓子根本就沒人在意。
因為所有人都隻關注樓嶽霖，至於喊他名字的人，又有誰會在乎，很多人甚至希望自己就是喊這一嗓子的人。
但是罰他吹會兒風是怎麼回事？關賀的腦袋裡嗡嗡作響，根本來不及消化眼前發生的一切。
關賀不說話了，扭過頭盯著樓嶽霖看。
安置在欄杆上的燈懶洋洋地照過來，落在樓嶽霖的側臉，像是蓋上一層金色的光。
樓嶽霖毫無顧忌地伸了個懶腰，這不像是今天站在發布會上帶著強大氣場的他，也不像是剛才遊走在宴會廳上以不變應萬變的他。
眼前的他像是在私底下充滿生活氣息的樓嶽霖，毫無戒備，完完全全展現給關賀看。
關賀一瞬間覺得他們倆仿佛不是上下級，樓嶽霖不是他老板，自己也不是在給他打工，他們像是真正的朋友一般，好像可以無話不談。
這時，樓嶽霖鬆了鬆領帶，轉過身輕輕靠在圍欄，對著關賀微笑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關賀點點頭，“什麼問題？”
“你和尤涵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