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賀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
樓嶽霖走上來揉關賀的頭發, “你現在都不準我在公司見到你的時候牽你的手，那怎麼行，你要我忍，也要給我點好處吧？”
關賀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可你是總裁！你不能第一個違反公司規章製度。”
樓嶽霖點頭，“對啊, 被發現後說不定會加倍處罰，被人從總裁位置上趕下來。”
關賀心頭一緊, 心想與樓嶽霖談戀愛的風險實在太大！我們就更加不能在公司裡肆無忌憚！
可繞來繞去，不就又繞回剛才樓嶽霖的提議？與他住在一起？這、多不好……意思……
關賀乾咳一聲, 反問：“可這不是更容易暴露嗎？”
樓嶽霖裝傻，道：“怎麼會？我有三棟公寓樓，而且你又是我生活助理，我覺得你是時候可以跟我一起負責我的生活了。”
關賀臉上一紅, 聽樓嶽霖的話感覺有理有據，生活助理嘛不照顧生活照顧什麼？
可他已經在這個職務上做了快一個月，也沒有聽說做這份工作需要住進樓嶽霖的公寓樓。而且, 如果真有這等好事, 恐怕人人都想爭做這份工作, 哪裡會相信那種流言蜚語，還一副生怕自己會被選上而被辭退的心情。
關賀的臉上露出狐疑之色，他肯定不信生活助理這份崗位有晉升潛能，更彆說是與樓嶽霖同居了。
“怎麼？不願意？”樓嶽霖問他。
關賀低聲說：“我還是覺得這樣太張揚, 早上來接你的有保鏢還有秘書，就算他們不懷疑，也會有流言傳出去。會有人想為什麼我成為你的生活助理後，我就會跟你住在一起？我們的關係那麼好嗎？而且與你有關的話肯定很多人盯著，以後就算你還想在公司裡談戀愛也恐怕不可能了，結果都是一樣的。”
樓嶽霖忽然一愣，他心想自己喜歡的關賀怎麼能這麼理智？過於冷靜了點吧？
但好像也不奇怪，關賀肯定是理智的，換作平常人一定無法這麼順利地接受自己穿書的事實，哪怕沒瘋，也不會因為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在，而敢這麼貿貿然地跑上來幫他。
樓嶽霖跟著笑了起來，又揉了一把關賀柔然的頭發，“你說的也對，要委屈你了……”
關賀不解地眨眨眼，委屈我？“委……什麼？”
樓嶽霖說：“我得聽你的話，不能在公司裡親近你，你又不跟著我去公寓樓，剩下我們還有什麼機會談戀愛啊？想想都有心酸，你不委屈嗎？”
關賀心想，哪裡是自己委屈，分明是樓嶽霖委屈了。
可為了樓嶽霖的地位和形象，他們倆就得必須小心謹慎一點。
於是關賀主動抱了一下樓嶽霖，在他耳邊說：“現在的辛苦是為了更美好的未來，對不對？”
擁抱很短暫，但是樓嶽霖卻餘味無窮，尤其是這句話也一下子讓他心花怒放。
未來，多麼美妙的詞彙，現在他們倆剛在一起，但關賀已經向他允諾了未來。
樓嶽霖連連點頭，說：“是啊，我聽你的。”
關賀見到樓嶽霖這麼配合，心裡無比踏實，也知道自己孤注一擲來幫樓嶽霖，得到了他對自己所有的信任和愛意。
於是關賀又輕輕抱了下樓嶽霖，這才離開樓總的辦公室。
與樓嶽霖約定之後，最近這陣子關賀都沒怎麼進過樓嶽霖的辦公室。
而同事們已經知道關於生活助理的流言是怎麼回事後，大家本來是沒怎麼擔心過關賀是不是會被開除，可現在好像又不能確定了，他真的沒事嗎？突然就被樓嶽霖冷淡處理了？
可看到關賀一天天心情都還不錯，偶爾有幾天下班的時候還能與大家一起聚一聚，瞅他好像沒有半點危機感，而樓總也依然那麼忙，更加沒有任何調職的八卦傳出來。
大家這才覺放心地想，秘書部最近兩三年好不容易來了一位實習生，應該不會輕易被辭退。
最近一陣關賀的確高興，自打與樓嶽霖約定過之後，樓嶽霖對他就規規矩矩，平時該工作的時候工作，連小手都不牽一下。
但讓關賀心情大好的不僅是這件事。
馬上就要年底，最近與榮氏的合作順利推進，兩邊合作的項目不少已經逐步展開。
儘管有部門專門負責項目，可項目報告最後都得從經理手中送到樓嶽霖這裡，更彆說年底本來工作就多，還有其他更多的文件等著樓嶽霖過目。
現在樓嶽霖隻要不去出席各種會議或者活動，就必須待在辦公室裡看文件。
有時候他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廢寢忘食，每次都是關賀拎著飯菜進來，樓嶽霖聞到飯香了，就肯把眼睛從電腦和文件上挪開。
關賀作為生活助理，拎著外賣進來倒也不奇怪，但最近的確是他頭一回開始給樓總帶外賣，而且還是他主動去買的。
往常若是樓嶽霖在公司，會帶著關賀或者秘書去隔壁另一棟雙子塔的員工食堂解決夥食，要是在外麵那就更方便了。
而之前關賀就想著能為樓嶽霖做點什麼，這天他見樓嶽霖埋頭工作半天沒反應，生怕他連飯都要忘記吃，便去員工餐廳買外賣。他一路上回憶平日裡樓嶽霖會吃什麼，給他買來外賣。
當時樓嶽霖正滿腦子都是文件報表，看到拎著外賣而來的關賀，又驚喜又高興。他立馬丟下鍵盤電腦，臉上笑得開了花，走到關賀的麵前，問：“餐廳買的？買給我的？”
得到關賀乖巧地點頭，“嗯。”
當然，若這時候來打擾他的人不是關賀，樓嶽霖斷然不會有這樣的態度，隻不過整個公司裡敢這麼做的也沒幾個……
也就是這麼一次，忽然讓樓嶽霖醍醐灌醒，想到個法子。
人人都要吃飯，關賀作為他的生活助理，在吃飯的時候給他帶飯，那被他拉著坐在一起吃飯，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吧？
於是樓嶽霖就拉著關賀不讓他走，硬要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吃飯。
關賀心驚，你倒是不怕被人看到？！但一聽解釋，好像……也有點道理？
這就是為什麼最近關賀看起來挺開心的原因。
樓嶽霖沒有不聽他的話，加上工作那麼努力拚命，現在還為他們倆找到可以在公司裡理所當然待在一起談戀愛的借口，關賀怎麼可能不高興，又怎麼可能不答應。
從這天開始，到了飯點時間，就好像有一個約定俗成的事。
一旦樓嶽霖在辦公室裡忙著處理文件，關賀每天中午、晚上都會準時準點帶外賣過來。而樓嶽霖有時候看看時間差不多到點，也會跟著心猿意馬。
有兩次還是樓嶽霖早早地在休息室裡等他，像是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兒，等著關賀來投喂食物。
到了這個時候，關賀發現樓嶽霖的心情顯得特彆輕鬆。
也不是光因為到了吃飯的時候能與他坐在一起，也有可能是因為在這個時候可以放下繁忙的工作，徹底放鬆身心。
既然如此，關賀在這時候不會再念著什麼公司規章製度，而與樓嶽霖保持距離。
兩人從一開始一人坐一個椅子，到兩人肩靠肩擠在沙發上，也隻不過用了兩頓飯的時間。
就像上次在蘇朔他們家裡時，關賀心想自己都不知道樓嶽霖喜歡吃什麼，現在倒是直接給了他機會，摸清樓嶽霖的口味。
在吃的東西上，樓嶽霖除了水果裡的黃桃外，好像也沒什麼彆的不愛吃的東西，更沒有忌口甚至是過敏的東西。
而且兩人的口味倒是挺一致，酸甜口的愛吃，鹹辣口的也愛吃。
有一天關賀想嘗嘗看員工餐廳做的辣烤魚，做得噴香四溢，卻因為是辣口，關賀以為樓嶽霖不愛吃，隻給自己買了一份，誰知道這一頓飯卻成了兩人爭奪烤魚的大戰。
樓嶽霖拉著關賀與他猜拳，誰贏誰吃一口烤魚。
關賀沒想到自己運氣那麼差，全程都沒吃上，烤魚全都進了樓嶽霖的肚子。事後想想不免幼稚，卻很開心。
後來有一次樓嶽霖帶著眾人下館子，特地點了盤烤魚，彆人不知道，隻有關賀清楚這是為什麼。
關賀一邊吃一邊偷笑，味道很辣，可吃起來卻好像挺甜的。
以前關賀沒談過戀愛，隻能從裡看看彆人的戀愛是怎麼回事。
現在輪到他自己，就算是與樓嶽霖待不了多少時間，他都覺得很開心。
大概就是所謂的物以稀為貴吧，次數越少越是讓人無比珍惜。
臨近年關，工作越來越忙，天氣也越來越冷。
關賀站在有暖氣裹挾的室內，看著屋外被寒霜覆蓋，他突然意識到這將會是他在這裡度過的第一個新年。
這種感覺就有點奇怪了。在父母去世之後，關賀獨自過了好多個新年，可是在這種一百來年後的科技發達的世界——更彆說還是他看過的書裡的世界。
他想，難道過年真的能看到機甲表演嗎？會看到覆蓋全城的巨型煙花嗎？還有電視上真的會連續八小時通宵直播跨年晚會嗎？
想到這裡，關賀又突然期待起來，這是百年後的新年，會有截然不同的慶祝方式，而且他身邊還有樓嶽霖。
雖然看他過年期間的工作也挺忙，但至少自己應該不會孤零零的，反正就算樓嶽霖沒時間，他還有好鄰居啊！
果不其然，距離放年假還有起碼一個月時間的時候，隔壁好鄰居章樂和齊幸生就跑來邀請他，過年的時候一起去他們公寓慶祝新年。
關賀假裝不知道他們倆邀請自己的原因是去給他們做飯，反正也不是沒給他們做過，但不管怎麼說，關賀心裡還是很高興。可他沒有立馬答應。
兩位鄰居相當震驚，紛紛問他什麼情況，等到年末最後一天，公司已經放假，難道關賀要與彆人約會嗎？！他是不是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