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今天最大。
關賀被擠到一邊,他看到鏡子中的樓泓澤神采奕奕,竟讓他心裡產生了那麼一丟丟的羨慕。
很多人都圍著他,就算外麵的人來這裡是圖彆的私事,卻也依然會將他當做今天最重要的人。
關賀很罕見會有這種感覺,但不代表沒有。
在父母遇到意外去世的很短時間裡,他有很強烈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周圍師長親朋的關心,才讓他漸漸忘記……不,壓抑下了這種情感。
而現實中,此情此景,也不是針對誰,就會讓他有這種感覺。
關賀吸吸鼻子往後站在一邊,理所當然般的被伴郎們擠到最外圍。
樓泓澤正在與兄弟倆說話,正如他平日那般,沉穩中再帶著一點俏皮。
然而樓嶽霖卻心神不寧的模樣,他找了個時機,暫時打斷了樓泓澤的話,接著,他擠開人群,把關賀拉了進來。
樓泓澤微微一笑,道:“我剛才還想問你……”
許耿瀾湊過來,雙手扶著椅子把兒,彎腰道:“你看看,這兩人在公司裡壓榨我,你身為他們的小叔,今天要他們乾嘛,他們就得乾嘛!”
大概很多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關賀的身上,一定很奇怪這個年輕人到底為什麼會被樓嶽霖拉到身邊。
所以許耿瀾想要爭回場子,畢竟今天是他與樓泓澤的婚禮。
樓泓澤笑著說:“不要跟晚輩計較。”
這話已經充分說明了地位,就算麵前二位是樓氏集團的老總,和曾經的老總,但是現在,他們也隻是來參加叔叔的婚禮,是晚輩,自然沒什麼上下級的關係。
樓嶽霖則笑道:“是啊,許叔叔,我現在也不是老總了,我弟弟才是。”
站在一邊的兩位堂弟伴郎笑得抱作一團,可能覺得自己被叫來做伴郎,而兩位堂哥無所事事,真的讓他們很不服吧。
當然,樓邱霽才不想卷進你們親戚之間的寒暄裡,他站在旁邊成為一朵安靜的小花,供給他人觀賞就好了,每天要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已經很累人了,這種叔叔伯伯的事情不要牽扯他才好啊!
樓邱霽一臉無奈道:“我一向公私分明。”
許耿瀾笑道:“那太好了。”
他還真怕回到公司被樓邱霽“穿小鞋”。
樓邱霽向許耿瀾投去一個“我才不是這種人”的目光。
幾人寒暄來去,下一波客人又來,都是樓泓澤這一輩的長輩,在場的晚輩們趕緊規矩地往旁邊站,儘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樓嶽霖抓緊了關賀的手,他瞄準時機,連忙拉著關賀從後門溜走。
很快,樓邱霽跟了上來,臉上有點不滿。
樓邱霽說:“哥,重色輕義,都不提醒你弟。”
樓嶽霖笑說:“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找不到。”
樓邱霽鼓著嘴,終於沒忍住,對著樓嶽霖翻了個小小的白眼,隨即,他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什麼人,臉上又是驚訝又是開心,而對方好像也在人群中找誰,發現他們後,快步朝三人走來。
關賀看清楚站在他們麵前的人是誰後也很驚訝。
而樓嶽霖手更快一些,他伸手道:“這不是歐經理嘛。”
樓邱霽指著他們倆,“認識啊?我還以為……”
他那大學同學歐經理,也伸出手握了握,“歐傑。”
關賀點點頭,“你好。”
樓邱霽問出大家心裡的困惑,“你怎麼在這裡?”
歐傑說:“我也沒有想到,新郎那邊……我是說許耿瀾,他算是我的……嗯,堂叔。”
他看起來省略了不少中間繞繞彎彎的關係,一錘定音地說道。
樓邱霽笑道:“他現在也算我叔了,想不到我們突然成了一家人。”
歐傑說:“我算是比你知道得再早那麼一點兒吧。”
樓邱霽追問:“那你怎麼不通知我?”
歐傑手指揉揉鼻尖,“呃,算給個驚喜?”
樓邱霽抬手勾住歐傑的脖子,“果然是個驚喜!”
而早知道歐傑心裡是什麼心思的樓嶽霖和關賀,此時已經悄悄離開,來到婚禮的禮堂內,早先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橫排座位,一排一次可以坐三到四人。
關賀被安排在最裡麵,沒有人會專門繞道裡麵找他們說話。也就是說,就連樓泓澤在安排座位的時候,都在想辦法保護他。
想到這裡,之前產生的那點羨慕讓關賀感覺到些許無地自容。
他局促地坐在那裡,告誡自己一定要成熟一點。
而樓嶽霖握住他的手,安撫似的捏住他的手指。
兩人聊不到兩句話,就有人走過來找樓嶽霖打招呼。
從對方臉上的神情看來,他們更像是對關賀有些興趣,跑來看看這位年輕人到底什麼模樣。
而樓嶽霖也儘可能保護好關賀,主動介紹關賀與自己的關係,但是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說。
彆人再好奇,也不可能無禮地故意撬開樓嶽霖的嘴巴。
也正因為如此,樓嶽霖有了對象的事情迅速傳播出去,不僅是在樓家裡,自然也傳到了圈外。
但此時,樓嶽霖與關賀的注意力則已經放在這場婚禮上。
與會賓客都已經入座,前方有兩名小提琴手正在演奏和緩的音樂,提醒大家,婚禮會很快開始。
“你看起來有點躍躍欲試。”樓嶽霖湊到關賀的麵前,他笑了笑,“很期待?”
關賀小聲道:“我都說我沒看過婚禮了……”
坐在兩人前排的是樓嶽霖的父母,而他的弟弟則坐在另一邊,而歐傑顯然是坐在另一邊許家的席位上。
此時不知道哪裡出來一聲乾咳,讓關賀和樓嶽霖兩人隻能趕緊閉上嘴,相互看了一眼。
像是大家都說好了,此時突然安靜下來,禮堂裡一點說話聲都聽不見,而小提琴曲剛好在此時緩緩停下。
禮堂裡極其安靜,關賀甚至聽到了身邊蠟燭的燃燒聲。
管風琴的音樂在另一邊響起,是關賀聽來陌生卻又悠揚,從周邊其他人臉上細微的表情,和樓嶽霖收緊的手指看出,關賀覺得,這首應該是當代的《婚禮進行曲》。
陽光劃過禮堂旁的彩色玻璃,禮堂內每個人的身上都被澆上不同的顏色。
主婚人站在台前,開始煽情地控場,這時候樓嶽霖才肯鬆開關賀的時候,因為他們需要鼓掌。
關賀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竟然沒有負責拍攝的攝影師!
看來是不想被拍攝事宜打擾婚禮的連貫性。
而當主婚人邀請兩位新人入場,從天花板兩邊直接飄下花瓣,洋洋灑灑,幾乎要鋪滿一整條紅毯。
而有些花瓣成了漏網之魚,撒到了觀禮席上,或是觀禮者的頭發上。
關賀看到花瓣落在樓嶽霖的頭發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位新人走到前麵,轉過身來麵向所有與會人員,主婚人詢問起兩人的戀愛經過,是樓泓澤接過的話筒。
就看到他眼睛裡滿含愛意,扭頭看了眼許耿瀾,誠然許耿瀾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人,此時卻好像激動得什麼都說不出來,全都交由樓泓澤就好。
所以,就算樓泓澤甚至說了不少許耿瀾的糗事,許耿瀾都站在那裡笑得十分幸福的模樣。
也不管坐在舞台下的人裡,有他們的長輩,還有他們的上司。
隻不過台下的人都已經被他們的幸福所感染,報以微笑,也用掌聲作為回應。
關賀越看越覺得有意思,原來在這個時代裡,結婚時不用根據攝影師的要求擺拍親密照片,也不會因此中斷婚禮的流程。
兩位新人站在那裡,說著自己心中與對方的愛意,可以說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打動旁觀者的了。
等樓泓澤說完,他們邀請的證婚人上台講話,這就中規中矩了,像是在走流程。
隨著一旁小提琴音樂響起,教堂的牧師走上台來,為兩人進行接下來的步驟。
接下來關賀倒是很熟悉,像是彼此宣誓,交換戒指,還有接誓約之吻。
現場氣氛被徹底渲染起來,所有人都在鼓掌,還有跟來的小孩子撿起地上的花瓣,向台上兩人撒花。
就在此時,教堂下午的鐘聲是時響起,簡直就像是計劃好的那樣,很多人甚至被感動到忍不住抽泣,關賀聽到身後有人偷偷在哭。
關賀則是滿臉微笑,他和樓嶽霖心有靈犀般地握住彼此的手,但他不知道樓嶽霖心裡是否與自己想的一樣,也是否被這場婚禮深深感動著。
而接下來到了所有人都很期待的時刻,扔捧花。
關賀笑問樓嶽霖,“原來這個傳統到現在還有啊?”
樓嶽霖牽著他的手,“對啊,不過我們就不去湊熱鬨了吧。”
“不是說接到花的人,就是下一個結婚的嗎?好像跟有沒有脫單沒關係?”關賀說道。
“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湊什麼熱鬨。”樓嶽霖說,“讓給他們那些迫切需要解決單身問題的人吧。”
然而未婚者樓邱霽不為所動,滿臉寫著“這好幼稚”的情緒。
樓嶽霖推了下自己的弟弟,“去吧,你又沒對象,還不去沾點喜氣?”
樓邱霽癟癟嘴,不大情願地站在想要搶捧花的隊伍裡。
同時,歐傑也混了進去,站在他的身邊。
不搶捧花的人們則坐在那裡,等待與二位新人的合影。
兩位新人各扔一次,許耿瀾扔的花落在一個年輕女性懷中,而樓泓澤的捧花,正中樓邱霽的懷抱。
就看到樓邱霽抱著捧花有點懵,他身邊的歐傑倒是很開心,其他人圍上來道恭喜,樓邱霽則看起來更加不知所措。
樓邱霽拿著捧花問他哥,“我都沒對象。”
樓嶽霖又一次揉亂他的頭發,“說不定馬上就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樓邱霽:我哥轉職月老了?
樓嶽霖:是你知道的太少了~
存稿箱抽到9月1日更新……得虧檢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