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暘雖然沒有轉過身, 可時刻感知著後麵的動靜。
來的人就站在隔間外麵，沉默地盯著，至於對方的眼睛, 在鬱暘身上上下打量和掃視。這種情況對於鬱暘來說, 還沒遇到過。不過鬱暘不是那種純粹衝動的人，他知道自己身體有異樣, 就算是這種充滿危機的時刻，他仍舊表現得很冷靜。
冷靜幫助他觀察周圍, 也幫助他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沒有怎麼擦拭身上的水跡, 鬱暘直接拿過衣服就快速往身上穿，他就沒用過這麼快的速度。
可能前後加起來都沒有十秒鐘。
穿好後鬱暘伸手拿過眼鏡，他把眼鏡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戴上後緩緩呼出一口氣。
這個時候鬱暘才往後轉身。
浴室裡光芒明亮，鬱暘眼瞳猛地一怔, 發現外麵出現的男人正是下午那會見過的人。
男人看鬱暘總算回過身, 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嗨！”
他眼睛從鬱暘那張被熱水蒸得有點粉色的臉龐往下，速度很慢, 一直看到鬱暘的穿著拖鞋的腳, 露在外麵的腳趾怎麼看怎麼都透著一股粉嫩可愛。章北淮到沒有腳癖，但這個時候卻冒出想把那兩隻腳給拿在手裡好好把玩一番的念頭。
盯著看了幾秒鐘，章北淮視線回落, 和鬱暘四目相對。
可愛的小美人戴著副框架眼鏡，但遮掩不了他豔麗的臉孔。
精致立體的無關，高挺的鼻梁，線條完美的下顎弧度，那張抿著的花瓣似的嘴唇，唇珠飽滿, 誘人到叫人心顫。
剛洗過澡，而且沒擦身上的水，t恤穿在身上，被水微微打濕，黏著皮膚，纖細的腰這時筆直，反而讓人有種想看它彎折起來是什麼感覺。
浴室裡還蒸騰著熱氣，章北淮到不是怕熱的人，卻忽然有點熱了。
他抬手解了領口兩顆扣子，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行為讓隔間裡的鬱暘眼瞳瞬間縮了縮。
看到這一幕，章北淮笑容更深了。
他往前，沒走一步，裡麵的鬱暘拳頭就握緊一分。
但章北淮卻在走到隔間門中間時停了下來，門口狹窄，章北淮身形高大，直接就把唯一的出口給堵住了。
隔間裡雖然空間有，但相對外麵就窄了，鬱暘站在裡麵，眼鏡後麵掩飾著的金色眼瞳此時完全戒備了起來。
攥緊了手裡握著的中性筆，自從大學報道前權戎那裡的事發生後，鬱暘就隨時會在身上放點小物品，雖然不至於傷人性命，但出其不意時，還是能幫他爭取一點時間。
麵前的男人，剛才他光著身洗澡的時候沒有直接進來，而是在外麵看著，現在雖然靠近了，但還是沒立刻就動手。鬱暘於是能夠推測出一點信息。
整個洗澡間雖然其他地方還有水流聲，可除了水聲之外，沒有任何的聲音了。
沒有另外那些新生的哼歌聲或者走動聲。
鬱暘知道在他沒意料到的時候，那些人被弄走了。
至於為什麼提前離開，大概率和眼前這人脫不了關係。
想到這裡，鬱暘冰冷的臉龐上浮出了絲笑，沒有熱度的笑。
“什麼事？”既然對方半天不出聲，那就他來問。
其實問題的答案，鬱暘心底差不多有定論了。
“今天中秋節。”章北淮笑著道，他的笑給人一個感覺，他在計劃著什麼事。
“是啊，中秋節。”鬱暘微微歪了點頭，現在他的處境確實很危險，稍微衡量了一下兩人的力量，他就知道這個章北淮說不定比教官還要強。
但鬱暘不會露怯，害怕隻會讓自己陷入更被動的境地。
“這個中秋節我想和你一塊過。”章北淮目光露骨地注視著鬱暘，有什麼企圖和想法都寫在那雙如同漩渦一樣幽深的眼睛裡了。
“能拒絕？”鬱暘收起了笑。
“好像不能。”章北淮倒是挺佩服鬱暘的冷靜，換成其他人估計這會肯定慌亂或者叫喊起來了。畢竟洗澡的時候突然被人窺視著，一般人不會這樣冷靜。
“多久？”鬱暘會衡量自己獲勝的機會，他儘可能地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他知道章北淮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樣，和權戎，秦天浩還有蕭燃他們不同。
這個人不管年齡比他們都大，看到出來，他眼睛深處有血腥存在。
麵對強者，一味的軟弱退讓不行，完全抵抗也不行，鬱暘選擇一個折中的方法。
“幾個小時吧，不會耽誤你睡覺的。”章北淮當然想一整個夜晚都和小美人在一起，但這裡怎麼說都是基地了，那些學生中，未必沒有背景強大的，說不定對方也是鬱暘的迷戀者之一。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章北淮在見到鬱暘本人的第一眼突然就改變了原來的念頭，把強製占有給改緩和了一點。
小可愛還是不要難受地被他欺負哭，爽哭才合適。
麵對鬱暘，看著那張嬌嫩漂亮的臉龐，章北淮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嘗試做個憐香惜玉的人。
不過若是小美人不領他的情，那就怪不得他了。
目前小可愛挺配合的，章北淮喜歡這個發展。
美麗的東西，慢慢占有才更有意思，直接就拿在手裡然後侵占了，那股意味會少很多。
“那就麻煩說話算數。”鬱暘眸光沉了沉，他對章北淮說道。
“當然。”章北淮中秋都是和家人一塊，這次和鬱暘一起，彆有一番滋味。
鬱暘彎腰拿起放在地上的盆，裡麵裝了有沐浴露，他往門口走。
章北淮還站在門口，鬱暘過來時，他微微低頭，然後伸手去撩鬱暘耳邊的頭發。
金色的短發，讓水給淋濕了，發尾的水珠沿著鬱暘臉頰往下滑，滑出一條條水痕，有的更是滑向了鬱暘領口裡。
章北淮視線朝鬱暘略鬆的領口下看，衣服遮著，看不到裡麵的風景。
但剛才章北淮已經目睹過鬱暘光倮的後背，那截細腰，還有細腰下連接著的筆直修長的兩條腿，以及中間白嫩翹的臀部，章北淮頓時有點小後悔，他還居然真的忍住了，沒有直接走上去把人給拽到懷裡。
這要是說出去，恐怕都得被人說他不行。
章北淮微微搖頭，他說：“我有點後悔了。”
鬱暘一眯眼，對方沒說全，但他瞬間就明白男人的意思。
“是嗎？”鬱暘接了話。
“不過既然我都保證了，我不是那種食言的人。”說出去的話就得遵守，這是章北淮給自己定的規則。
雖然他不算是個好人，可該遵守的規則得遵守一下，人畢竟是人，不是野獸。
“那就麻煩讓一下。”鬱暘挑眉，目光毫無畏懼地直視著章北淮。
“你真讓人喜歡。”章北淮說的真心話。
章北淮非常紳士地退出去，鬱暘走了出來，端著盆往外麵走。
澡堂外一片昏暗，很遠的地方才有盞路燈，走了兩步鬱暘停下，他側過頭看向章北淮。
章北淮好奇，柔聲問：“怎麼不走了？”
“去哪裡？”鬱暘問。
“去那棟樓頂。”章北淮指了一個方向，那棟樓算是基地最高的樓層了，是基地管理區域。
鬱暘往斜對麵走，章北淮走在他身側，一路走過去，路上居然巡邏的人也沒有看到。
管理樓底下站了有哨兵，哨兵目不斜視，兩人走過時，哨兵似乎沒看到他們一樣。
鬱暘知道他們看到了，隻是裝看不見而已。
盆鬱暘就沒拿上去了，直接放在了一棵樹的旁邊，一會下來的時候拿。
到了樓上，上麵空無一人，鬱暘往外麵走，站在了天台邊，他仰頭往夜空看，今天十五，月亮並不圓，本來就對中秋節不感冒，今天又出了這個狀況，鬱暘想這以後的中秋他怕是更不想過了。
站在邊上，夜風吹來，吹得人渾身舒爽，要是身旁沒有這個人，而是另外的人，例如沈塵封的話，鬱暘想他可能會更開心。
“在想什麼？”章北淮注意到鬱暘的表情了，明顯是在想其他事。
“在想如果換一個人就更好了。”
鬱暘實話實說。
“說這麼直接，不怕我生氣？”章北淮笑彎眼，一看就不是真的生氣。
“你生氣了會怎麼樣？”鬱暘彎著唇，斜看章北淮。
“也不怎麼樣。”章北淮停頓了一下，隨後他語調微變，“大概就是做點讓他無法想任何其他事的事罷了。”
他說的輕鬆，可聽到他話的鬱暘知道他沒有撒謊。
“你姓章……”周圍相當安靜，萬籟俱靜中鬱暘突然覺得這個姓相當熟悉，他剛好認識一個姓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