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北淮的話鬱暘不相信。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喜歡他嗎?
或許是真的,但更多的鬱暘想對方隻是將他當成一個可以取樂的玩具而已。
彆說是章北淮了,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
真愛?
這兩個詞很好笑。
到底是喜歡那個人,還是喜歡、喜歡那個人時的那種感覺。
人類歸根結底,是自私的生物。
不過是喜歡那種感覺,然後欺騙自己是喜歡那個人。
鬱暘本身是喜歡玩遊戲的,但愛情這種遊戲他沒興趣。
把感情當做是賭注來玩樂,認真了也好,玩玩也罷,都很搞笑。
看著男人眼底的那份深情,好像真的多在意他多喜歡他一樣。
若是真的喜歡他,那麼是否該尊重他的感覺?
他不喜歡被人這樣無形地逼迫著,讓他麵對什麼或者接受什麼。
章北淮在鬱暘這裡,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不去看章北淮那裡什麼表情,鬱暘遊到一邊,不讓對方來影響他的心情。
飄浮著,放鬆整個身心,鬱暘憋了一口氣然後頭往水裡陷,想看看自己能夠憋多久,似乎隨著身體的變異,他的肺部功能也更加強大起來,那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不是很強烈。
已經不會感到奇怪了,哪天要是自己能夠飛,鬱暘心裡這樣幻想著,或許也不會驚訝了。
在碧波蕩漾的海麵上享受著那一刻的寧靜,後麵章北淮表現得比較正常,沒有再去隨便碰鬱暘了。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動著,鬱暘覺得差不多了,就遊回到章北淮那裡,後者問題是不是打算回去了,鬱暘點頭。
隨即章北淮招手讓遠處的直升機過來。
直升機放下繩梯,章北淮讓鬱暘先爬上去,鬱暘爬上直升機。章北淮緊跟著也上去了。
遊了圈鬱暘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息,耳邊是轟隆聲,能夠感受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臉上,靜謐但尖銳。
直升機原路返回,回到海島上。
沈塵封在停機坪邊站著,看到鬱暘回來,視線轉過去。
鬱暘和章北淮先後從直升機上下來,章北淮伸手去扶鬱暘,兩人沒注意到沈塵封這裡,章北淮似乎在和鬱暘說著什麼,鬱暘嘴角像是有笑,好像出去一趟,兩人間的關係比之前親密多了。沈塵封眯了眯眼,隨後和唇角揚了起來。
他一開始就知道章北淮和其他那些人不太一樣,雖然沒打算立刻就對這個人動手,但現在計劃倒是可以提前了。
因為他和鬱暘有了關係,因為鬱暘身體的特殊性,那些特殊性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除了他以外,絕對不能再讓人知道。
章北淮!沈塵封唇齒間來回咀嚼這三個字。
想和他搶鬱暘,做夢。
鬱暘轉過頭,餘光裡注意到一個人,似乎那個人在那裡站了很久,一直都在等他。
鬱暘和章北淮走過去,沈塵封和鬱暘溫柔招呼。
“抱歉啊鬱暘,遇到點事所以耽擱了。”沈塵封先是和鬱暘道歉,沒能及時過來一起出海,然後解釋了一下原因。
具體什麼事他沒說,態度很隨意,看起來不是什麼緊急的事。
“那就下次吧。”鬱暘看著沈塵封的笑臉,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其實應該再等等的,也許再多等一會沈塵封就來了。
把人扔下他和章北淮跑出海,顯得他特彆的冷漠。
明明這個人是自己的朋友,還幫了他好幾次。
“好啊。”沈塵封似乎特彆容易被滿足,隻認為是自己的錯。
他越是這樣,倒越讓鬱暘覺得好像是自己這個朋友不太對。
“對了,章總說晚上到酒吧喝酒,你也一起啊。”鬱暘直接讓沈塵封也來。
沈塵封目光一亮,笑著點頭:“行。”
那邊章北淮盯了沈塵封兩眼,這個情敵有點不一樣,相當沉得住氣。
回去後鬱暘去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又過了會和沈塵封他們一塊吃晚飯。
鬱暘沒管那兩人,自顧地吃飯,那兩人看這狀況,也不爭什麼,鬱暘又看不到,也安靜吃飯。
吃過飯後章重突然跑了過來,問鬱暘怎麼沒看到他弟,今天挺奇怪了,本來約著去玩會籃球,但突然鬱澤豐不見人影了。
打電話也是關機狀態。
鬱暘搖頭:“中午過後我也沒見過他。”
“有點奇怪了,不是被人綁架然後扔海裡了吧?”章重開著玩笑。
“鬱暘你爸爸那裡,打個電話問問看?”章北淮提了一句。
鬱暘心想他弟這兩天精神狀態不好,說不準躲哪裡去了,但看章重好像真的挺在意他弟弟似的,他也隱約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於是拿出手機給他爸打過去。
“爸,澤豐在你那裡沒有?”鬱暘先這樣問。
“他和我在一塊,怎麼了?”鬱暘很少會主動打電話過來問他弟的情況,因此鬱爸心裡跳了一下,怕鬱暘是知道了什麼。
例如知道他弟對他有想法,想要亂.倫。
“沒怎麼,他有個朋友以為他出了什麼事,讓我問問你,和你在一起那就行。”
鬱暘開了免提,他和他爸的對話身邊大家都能聽到。
章重挑了挑眉頭,反而更奇怪了,為什麼鬱澤豐手機會關機,看他那樣也不是個會黏他爸爸的人。
掛了電話鬱暘看向章重。
章重笑笑:“那就沒事了。”
鬱暘嗯了一聲,章重看餐桌邊坐著的兩人,他是吃過飯了的,晚上還沒想好怎麼打發,因此問了堂哥一句,今天晚上有什麼好玩的。
章北淮說去酒吧坐坐。
現在時間是國慶,來這個小島上的遊客很多,都是些有權有錢的人,酒吧裡自然人也多。
章重眼瞳一彎,來了句:“那今晚不醉不歸了!”
鬱暘揚起唇角,他酒量一般,不是那種千杯不醉的。
記得上次喝酒,大學開學前,喝了點紅酒就醉了。
也是在那天沈塵封突然出現,這個人以那種直接的方式闖入他生活中,現在回頭想想好像挺奇特的。
要是那天自己沒喝醉,而是完全清醒,鬱暘想也許他和沈塵封之間就走不到今天了。
鬱暘朝沈塵封看過去,後者正好也在看他。
沈塵封目光溫柔,沒吱聲,可給鬱暘的感覺好像他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
收回視線鬱暘心頭笑了一聲。
有時候想想,沈塵封這個人真的特彆優秀,是那種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人。這樣的人隻要他一句話,立刻就出現在他麵前,好像對他所有的要求都會滿足。
到現在鬱暘其實能夠感覺到,沈塵封對他和對彆人不同。在感情上,沈塵封把自己放在地低的位置上,無論鬱暘給不給他笑臉,他都那樣溫柔沒有所求。
要是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應該也不會感到多少束縛。
和沈塵封在一起嗎?
鬱暘還是否定了這個決定。
人都是會變的,何況他這樣的體質,身體有異香,會吸引其他的男人。
而雄性生物骨子裡都有占有慾,不會看著自己的伴侶或者戀人被周圍的其他雄性追逐追求。
現在這個人還表現得正常,他們真的在一起後,人是會變得。
知道他有這個體質,隨時都有新的追求者,沒人會那麼大度。
所以現在這樣最好了,大家隻是朋友關係,朋友間互相幫助沒有關係,身體上幫助一下,不要摻雜感情。
在去酒吧前鬱暘和他爸見了一麵,算是偶爾能間碰到,他爸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看年齡似乎比鬱暘大不了多少。
鬱暘沒怎麼關注那個女人,和他爸說了兩句話。
他爸提到他弟弟突然生病了,目前去看病了,大概需要治療一段時間。
意外生病?
鬱暘感到奇怪,但對於鬱澤豐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是真的沒多少感情。而且在知道對方和章北淮他們一樣,對他有背德的感情後,鬱暘就更不想見到那個弟弟。
知道鬱澤豐生病,鬱暘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沒說去看他。
按他爸以前的性格,大概會催促鬱暘去看自己弟弟,可這次沒有,甚至那表情好像小兒子得了是什麼傳染病,鬱暘最好不要和鬱澤豐接觸。
鬱暘和他爸分開,身後站著沈塵封。
沈塵封盯著鬱爸的身影看了兩秒鐘:“你弟弟生病了?”
“似乎還病得不輕。”鬱暘覺得奇怪,可不會主動去探究。
“他體質好,估計很快就會恢複的。”
“是啊。”
鬱暘點點頭。
章重那裡感到情況異常,想把鬱澤豐給找出來,還彆說,很快就找到了人,可是當他進去房間時,看到的是鬱暘躺在床上閉眼睡著。
章重過去喊人,喊了半天沒喊起來,又伸手去推人,還是沒推醒。這怎麼看都不像是睡著了,更像是吃了安眠藥。
這裡的動靜不大,但有監控在,很快有穿白大褂的人出現。醫生告訴章重鬱澤豐患有輕度的癔症,目前幻想出怪異的事,而且行為上已經會攻擊人了。
因此是他爸的意思,先讓睡一會,明早上遊輪回去好好找醫院治療。
癔症?
這病章重知道,可沒接觸過類似的病患。
看著那麼正常的一個人,怎麼就得了癔症。
章重離開房間,走在路上他眉頭微鎖,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怕不是什麼癔症,而是鬱澤豐他爸知道了一些事,例如知道這個小兒子喜歡大兒子,不想看到兄弟亂.倫的情況出現,所以先讓小兒子睡一段時間,等後麵再治療。
兩個兒子裡麵,雖然鬱澤豐和他爸關係更緊密,但就目前來看,還是鬱暘這個大兒子更有能力一些,結交的這些朋友,或者該說是吸引來的追求者們,可不是他弟弟那樣的角色能辦到的。
鬱爸一看就是個利益至上的人,在親情和利益之間,肯定選擇利益,這毋庸置疑。
可真的是這樣嗎?
章重又覺得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
喂自己兒子吃安眠藥?難道不是先教訓一頓,讓人斷了念想不就好了嗎,吃安眠藥這個,章重感到不合理。
不管是什麼情況,大概也隻能等鬱澤豐醒了才知道。
章重跑去給他堂哥說了下情況,堂哥讓他多關注一下,畢竟是鬱暘家裡的事。
章重則表示:“不用哥你提我也會注意的,那個人我還挺喜歡。”
章北淮用彆有深意的眼神看著這個弟弟,後者知道他在想什麼,立刻打斷他的念頭。
“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要真比起來,肯定還是他哥更有魅力,隻是覺得好玩而已。”
“玩玩當然可以。”章北淮沒阻止章重去更加接近鬱暘的弟弟。
章重彎唇無聲的笑著。
天色暗下來,鬱暘幾個人往島上的小酒吧走。
鬱暘身上的體香因為沈塵封幫忙的關係,已經消失了。因此這兩天沒有因為他體香就被吸引然後跑來騷擾的人。
但是還是有被鬱暘那張冷豔迷人的臉誘惑到,想要靠近的。
隻是對方在看到鬱暘身邊那些人時,無論是沈塵封還是章北淮,隨便哪一個都是人中龍鳳,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大部分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麼情況,不會上去自找沒臉。
就在酒吧大廳裡找了個位置,這裡來的人都有點身份,比那些小酒吧氛圍好一些,音樂聽起來也不至於震耳欲聾,酒吧裡的酒隨便一瓶價格都在五位數一樣,鬱暘他們這桌直接開了兩瓶幾十萬的。
章北淮表示和老板熟,這兩瓶是他讓老板專門給他留的。
這個人總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展示他的勢力有多雄厚,不會太給人故意炫耀的感覺,因為那張臉相當帥,當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倒是讓人有種好像由於自己的緣故,他才會這樣做,會感到一種被捧起來的感覺。
鬱暘能夠感受到,可怎麼說呢,他對這種被捧的感覺愛好一般。
有什麼想要的他會自己去爭取,靠自己的雙手來獲取。
彆人給他的,那是被標記過的東西,始終屬於彆人。
今天對方送給自己,明天就能輕而易舉拿回去。
不是自己的,不能隨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