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我不是……”公孫遙欲言又止。

我不是想要拿枕頭將你打醒麼?

李懷敘似乎看出她的彆扭,輕輕嘖了一聲,大發慈悲地抬了抬腿,道:“行吧,我明白了,看在你堅持不懈用心良苦的份上,我就勉勉強強滿足一下皇子妃的要求。”

公孫遙又登時疑惑。

可馬上她便知道李懷敘說的是何意思了。

他藏在被窩底下極不安分的腳,正一點一點地跨越該有的界限,搭在了她的小腿肚上。

春日裡衣料輕薄,他的觸感極其清晰。

“你……混賬!”

反應過來的她漲紅了臉,直接踢開他的腳,在榻上跪坐起來,離他老遠。

李懷敘悠哉悠哉,眨著亮閃閃的桃花眼:“我怎麼混賬了?難道皇子妃不是這個意思?”

公孫遙辯解:“我從無此意!”

“那昨夜是誰睡著了非要扒我的腰帶,把我弄醒不說,還死活要我給你脫衣服,蓋被子的?”李懷敘好整以暇,一隻手支著腦袋,繼續悠悠閒閒地看著她。

“你胡說!”公孫遙自是第一時候反駁,“我睡著了是天底下最安穩之人,怎可能纏著你胡來?”

“沒纏著我胡來,那我是自己吃飽了撐的,喝醉了又醒過來,主動幫你脫衣服,主動幫你蓋被子的?”

那好像……也不太可能……

公孫遙遲疑了。

昨夜那紈絝喝的爛醉,指望他能主動醒來照顧人,那不是天方夜譚?

可她今早的確是外衣也脫了,夜裡睡覺時被子也蓋的好好的,難道……還真是她把他纏醒,要他做的?

可她昨夜也沒喝酒啊,怎可能做那種事?

不對,是喝了一杯的。

合巹酒。

可不過一杯,也不至於夜半會突發情況,起來發瘋吧?

眼瞧著她越來越陷入自我懷疑,李懷敘眉眼漸彎,大清早的心情便相當不錯,忍不住抿唇淺笑起來,淡淡的梨渦掛在嘴邊,似春風和煦,又添詼諧。

公孫遙思來想去,意識到還真有可能是自己胡來之後,小眼神便開始飄忽不定,不敢去瞧他的樣子。

“即便,即便那真是我纏的你,那也賴你,誰叫你昨夜喝那麼多的酒,把我也給熏醉了的?我這人最吃不得酒了,一杯就倒……”

“一杯就倒,就能把之後的事情都給賴掉了?”

這人怎麼胡攪蠻纏?

公孫遙耐心不足,理不直,氣卻壯:“總之,不論是昨夜還是今朝,我都從無勾引你的意思,你少往自己臉上添金了,趕緊起來洗漱,不然陛下同皇後娘娘該等急了。”

“等急了就叫他們等唄。”李懷敘顯然還不是很想起來,轉過身去伸了個懶腰,閒閒地叮囑道 ,“還有,你這稱謂可該改了,什麼陛下皇後娘娘的,該叫父皇的叫父皇,該叫母後的叫母後,見了母妃也該喊母妃,還想不想要多拿點東西了?”

國朝習俗,新婚第一日,新婦敬完酒後,公婆還會給新婦備一份禮物,多少表示心意。

尋常人家有給鐲子的,有給金錠的,公孫遙都見過,但此番是天家,她想,這禮物,定是隻多不少的。

她瞄了眼李懷敘,李懷敘坦坦蕩蕩地看著她。

她無端想起婚前公孫雲平與自己的叮囑,當時她還在與他慪氣,自然是什麼難聽的話都與他懟,但仔細想想,他的叮囑其實的確不無道理。

他是好人是一回事,他嗜賭貪玩又是另一回事。

“那陛下與皇後娘娘賜的東西,還有淑妃娘娘的,都是我一個人的,是吧?”她試探著問道。

李懷敘不滿地又嘖一聲。

公孫遙立馬想起來改口:“父皇同母後的恩賜,還有母妃的恩賜,都是我的,對吧?”

李懷敘有心逗她:“若是我說,那東西應該我與你對半分才對呢?”

“你休想!”公孫遙果然跳了起來,“從古至今,嫁妝同新婚第一日的賜福都是新婦一人的,你憑什麼要?”

他忍俊不禁,似嫌棄地朝她擺了擺手:“行行行,給你給你給你,都是你一個人的,不過都是些婦人短見,你若是把這東西給我一半,我拿它去賭坊,立馬就能叫你一兩變二兩,二兩變萬金!”

“我才不要空口無憑的萬金,我就要這一兩。”

公孫遙語氣篤定,說罷這些話,朝窗外望了眼天色。

意識到如今真的已經不早了,她又回頭,想叫李懷敘趕緊去洗漱。

不想,那殺千刀的竟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起身來到了她的身後,在她回頭的一刹,將她嚇得夠嗆。

“你——”

她差點後仰摔下榻去。

幸而李懷敘拉住了她。

“你怎麼起身一點動靜也沒有?”她無意識地抓緊他的臂膀,蹙眉不滿道。

“起身需要什麼動靜?”李懷敘覺得好笑,見她安全之後,便鬆開了拉著她小臂的手。

公孫遙察覺到他的動作,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也同樣抓著他的。

她趕緊也鬆開,心緒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無言轉身準備下榻。

可李懷敘又拉住了她。

她終於被磨出了點脾氣,忍著最後一絲耐心問他:“又有何事?”

而那人懶懶散散,沒個正形地笑著:“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父皇母後的稱呼都已經改了口,那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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