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還沒在清醒的時候被人這樣抱在懷裡親吻過,公孫遙刹那間腦袋都是懵的。

她突然之間手足無措,滿腦子隻有推開他這一個念頭,卻被人用銅牆似的雙臂錮得更緊,唇瓣分開的間隙,黏膩又沙啞的嗓音就貼在她的耳邊,瘋狂折磨著她。

“娘子是不是全然忘記了,自己喝醉酒的時候是怎麼抱著我又啃又咬,拚命撒嬌的?”

“你胡說!”

公孫遙著急地都快要哭出來了,拚命捶打著他的肩膀,恨不能他再也不提起這件事。

但是很可憐的,被李懷敘這麼一親,她腦海中便不自覺浮現出了午後被自己遺忘的那段場景——

江邊酒樓的雅間裡,是她坐在李懷敘身上,抱緊他的脖頸,與他在外人的喧囂與閣樓的靜謐間不斷深吻。

溫柔繾綣的觸感,就同方才,一模一樣。

“李懷敘……”

她委屈到再也想不起該說什麼,隻能不斷呼喊他的名字。

“哭什麼?”李懷敘捧起她的臉,雖然人還沒落淚,但他已經聽出了她話音裡飽含的濃濃哭腔。

他未雨綢繆,叫公孫遙的眼淚都滯留在了眼眶裡。

“你喝醉了,明明說這很舒服的,怎麼一醒來就不承認了?”他故意問。

“我沒有!”公孫遙還是嘴硬,且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即便是倒仰著,也快要承受不住,將要決堤。

“沒有便更不能哭了。”李懷敘摸摸她的眼角,“我是想叫你舒服的,又不是故意想把你折磨到難受。”

“不舒服。”公孫遙望著他,癟著嘴嘟噥,“一點也不舒服……”

李懷敘被她可憐巴巴的樣子逗笑,略顯粗糲的指腹摁在她輕柔又濕潤的眼角:“再試一次好不好?真的很舒服的,若是這回你還覺得不舒服,日後我便再也不弄你了,行嗎?”

他低聲下氣的,語氣聽來很是誠懇。

公孫遙為難地看了看他,不想承認這種話聽起來,的確是有些叫人心動的。

若是這回結束,她仍是說不舒服,那日後豈不是再也不用受折磨,就此一勞永逸?

寺廟裡冉冉飄蕩的佛香,在沉思間輕飄飄地混入她的鼻息,她深吸了口氣,無端想起那日天寒地凍,住持借與自己的那件大氅。

那是李懷敘的大氅。

那是他好心借給她的。

她皺著微紅的鼻尖,道:“那就隻試一次,若是我說不舒服,你日後便再也不許隨便碰我。”

“好。”

李懷敘爽快地答應。

就在公孫遙還在猶豫,這其間是否可能有詐的時候,他已經手快腳快,抱著她又翻了幾個身,給她腦袋下墊了個枕頭,身子底下也墊上了原本是用來蓋著的棉被,聲勢浩大,陣仗隆重,好像勢要給她最極致的感受。

她眉間憂鬱,看著他的臉一點一點湊近,唇瓣上的濕潤尚未完全乾涸,又被人輕輕地叼住,一點一點地開始啃咬,噬弄。

起初,他的動作是真的很輕柔,而且隻敢在她受傷的唇瓣邊緣碰碰,並不太深入,公孫遙雖有些抵觸,但勉強也還算適應,順便覺得,這並未有何新奇;可是到後來,好像一切都變了味……

就像是錢塘江上八月十五的潮水,一開始的風平浪靜都是假象,等待最波濤洶湧的那一刻,既來勢洶洶,又叫人措不及防。

而她不會鳧水,若是遇上這樣的潮水,無疑是會立馬沉溺於其間的。

她漸漸的,在李懷敘以身作則的教導下,又再度同午後的雅間時一樣,雙手扣在他的後脖頸,抱著他,猶如抱著唯一一根生的浮木。

可是明明沒有他,她也根本不會掉進水裡的。

她無端的顫栗叫李懷敘一刹睜開了眼去看她,不過呼吸開闔的一瞬,又立馬重新去圍堵住她的唇角。

她被李懷敘牽引著,十指相扣,臉上潮濕的熱氣,全是他輾轉噴薄而出的喘息。

她就像是被人從水裡撈出來過了一遍,又再度被人給扔進去,不斷的沉溺與窒息,叫她慢慢的,渾身上下除了聽君調遣,再沒有彆的能力掙紮。

她被掠奪的呼吸、她被緊扣的指尖、還有她被不知不覺咬住、紅到發燙的耳垂……全都再由不得她。

“怎麼樣?”不知多了多久,他才問。

“不……”

公孫遙喘著氣,還沒說完話,又被人扭過臉去,封緘住了剛逃出生天的唇瓣。

“怎麼樣?”他又問。

“不……”

“怎麼樣?”

“嗚……”

她總算知道,這就是個騙局,她敢說不好,他就絕不會放她說完整句話的。

她微蜷起十指,想要從李懷敘的控製中掙脫,卻被他摁的死死的。

“舒不舒服?”他抵著她的額間問。

“舒服……”

她喘著氣,再也受不了他,不管這些答案最終的結果會怎樣,她隻想他快點放開自己。

渾身都被鬆開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得到了救贖。

李懷敘起身靠坐在床頭,勾唇得意地看著她——

如今這個同小金魚一樣張著肉嘟嘟的嘴唇呼吸的,是他的妻子;這樣鮮豔飽滿的嬌嫩,全是他的成果。

他忍不住又要俯身,想去親親她的額頭,卻被冷不丁的一聲咕嚕打斷。

他盯著公孫遙的肚子,緘默了片刻,而後很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

公孫遙又羞又惱,剛還想跟他理論他的耍詐,不想如今居然出現此等情況,她隻覺得自己顏麵徹底掃地,是人也不需要見了。

她悶進被子裡,不想再看到他。

李懷敘憋著笑,朗聲向外喊他們去後廚取兩份齋飯過來。

午飯因為公孫綺的緣故,兩人在公孫家都沒怎麼吃好,公孫遙午後又喝了那麼幾口酒,如今齋飯清淡,倒是恰適合她的。

待兩人一道用完飯,蟬月便進來伺候公孫遙漱口洗臉。

公孫遙看了看她,突然道:“我今夜想去跟蟬月睡。”

“誰?”李懷敘懷疑自己聽錯了。

公孫遙又肯定地重複了一遍:“蟬月。”

“為何?”

公孫遙瞪了他一眼,沒有說緣由。

但是李懷敘顯而易見能猜到。

他給蟬月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出去。

蟬月卻有些不大想聽他的,畢竟她是小姐的丫鬟,小姐說想跟她睡,她現下如何能走?

於是她也留在原地,想繼續聽小姐的吩咐。

李懷敘見狀,立馬便拉了臉,在公孫遙當真起身想要跟著蟬月一道離開的時候,突然站起來將人攔腰抱起,直往羅漢床邊扛。

蟬月捧著銅盆,霎時便看呆了,還想再上去救救自家小姐,結果又同大婚那樣一樣,被急匆匆趕進來的長闕拉著拽著拖出了禪房。

“哎呀,人家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的事情,你摻和什麼?”長闕數落她。

“我……”蟬月乾著急,哪裡知道什麼床頭吵架床尾和,隻知道自家小姐顯然是要被欺負了。

“欺負什麼欺負,那倆夫妻之間的事,能叫欺負嗎?”長闕再次語重心長。

而屋內的李懷敘,在把公孫遙扔回到榻上之後,便直接將她給塞進了被籠裡。

“想去跟彆人睡,你想得美。”

他替她掖緊被子。

“我的娘子,夜裡不同我睡,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你……混賬!”

到底是正經人家出身的小姐,公孫遙再氣急敗壞,也隻會那麼一兩個罵人的詞。

李懷敘胸腔發笑,隻覺自己這兩日聽到的“混賬”,比前二十年加起來的都多。

可他死乞白賴,並無所謂,甚至還當真十分混賬地、一本正經地威脅起公孫遙:“娘子最好是乖乖睡覺,不然,我可不能保證夜裡還會不會乾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他雙目炯炯,眼神裡透露的,儘是自己今日還相當有精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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