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心的蛟(蛟:那些為本蛟打得頭破血...)(1 / 2)

黑雲低垂, 遙遙青山籠罩在看不清的霧氣中,漸漸下了雨。

雨絲風絮飄飄搖搖,滴滴打在院裡的青石板上, 一隻黑漆漆的蛟無力地昏倒在地上, 蛟嘴帶血微張,下雨天, 院落裡的螞蟻搬家, 不長眼地從蛟嘴、蛟頭上爬過去。

若非蛟實在太大, 螞蟻搬不動, 否則被誤認為是“死蛇”的蛟恐怕會被搬到螞蟻窩做儲蓄糧。

阿嫵橫躺在冰冷的雨水、泥水中, 雨水大顆從天上落下, 地上泥濘飛濺入微張的蛟嘴中。阿嫵仍然一動不動,吃得苦中苦, 方為蛟上蛟。

今天謝蘊說他回來後,會給她帶一點沒刺的魚, 讓她在浮曲樓等他。等謝蘊回來找不到她後,肯定會找來。

一絲危險的氣息迫近, 天上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 以蛟的強大感知覺察出不是謝蘊。

“好重的血氣!”從空中重重落下一名身形中等,滿麵威嚴的皂衣男子,甫一見到滿院肅殺血氣後大驚,“誌兒, 誌兒呢?”

嘶――當然也死啦,阿嫵在心裡回應他。

皂衣男子滿麵驚慌,同樣被蛟強大的隱匿氣息能力瞞過, 誤以為她死在院中,雙腿用力陡然升至空中, 額中登時張開一隻血紅色的眼睛俯瞰整個院落,靜悄悄,一個人都沒有,連桌椅板凳也好好的,隻餘滿院血氣。

他雙手翻轉,掐了一個冒著青光的訣,手心浮現一片柳葉:“玄陰大神,叩問生死!”

柳葉迅速衰敗,皂衣男子登時痛不欲生:“誌兒!誰殺了你?!”

自然是本蛟,想害本蛟的都得死,放心好了,本蛟待會兒就送你去和他一家團聚。蛟陰險地在心裡想,秦仙師說了,做蛟要謙遜,所以,她自然不能放過每一個潛在的敵人,斬草必除根。

皂衣男子畢竟叩問仙道已久,心理素質不錯,哪怕邱心誌是他唯一的親人,也很快從悲痛中回過神來:“誌兒雖修為低微,但那些護院全是一等一的好手,完全能比肩仙宗精英弟子。他們儘數死去,卻連一桌一椅都沒磕壞,毫無打鬥痕跡,難道……”

“難道凶手是蓬萊仙宗高層?他們知道了我在練乾元嗜血大法,要來清理我?”皂衣男子驚疑不定,“誌兒給我說,為我物色的最後一隻獸已經找到,通知我來,難不成就是此事泄露?!”

他越想越害怕,一眼見到地上躺著的蛟:“此蛇不是蘊微元君的仙寵?!”他當即跺腳捶地,“誌兒啊誌兒,你好糊塗,我再是需要資質好的獸,你也不該冒這麼大的險!”

阿嫵在地上正大光明偷聽,同樣有些蛟疑。

這個人類練什麼乾元嗜血大法需要資質好的獸,為何不去山林捉妖獸,而要冒險捉蓬萊仙宗那麼多妖獸。這不是抱著本蛟喊救命――自找死路嗎?

皂衣男子臉上老淚縱橫:“誌兒,你花天酒地,沒什麼出息,這腔孝道卻作不得假,你知道叔叔的乾元嗜血大法需要體內同時具備仙力和妖力的獸,冒著危險為叔叔做了這許多事,叔叔馬上就要神功告成,你卻死無全屍……”

嘶――人生就是這麼無常,早點習慣好啦,蛟蔫壞地想。

卻見皂衣男子雙目透出狠厲,狠狠盯著地上阿嫵的“屍體”:“此蛇本資質不錯,可被製成血傀,但它在此,顯然與誌兒的死托不了乾係,誌兒屍骨無存,你憑什麼留下全屍?”

他左掌冒出血光,朝阿嫵大力拍去:“我要把你挫骨揚灰!”

阿嫵毫不驚慌,謝蘊來啦。蛟心喜悅,謝蘊隻要一來,就能見到她被這個人類欺負的場景。

皂衣男子卻也五感敏銳,察覺到有人趕來,收斂凶光,想要先藏在暗處。

他身形漸隱,眼見著要飛身藏起來,地上的蛟尾忽然一動,悄悄卷上他的腿一帶,皂衣男子被猛地一拉,砰一聲從上往下墜落,結結實實踩到血水裡,差點摔下去。

“你沒死?!”皂衣男子穩住身形,手聚血光,朝阿嫵拍去!

一柄劍鞘從外飛來,旋轉著格擋皂衣男子。

謝蘊倏然出現在院落裡,正正看到皂衣男子逞凶殺阿嫵那幕,他冷著臉,劍鞘打得皂衣男子節節敗退,同時蹲下身檢查阿嫵。

“小蛇。”

謝蘊伸手觸碰到阿嫵嘴邊殘留的血,俊臉如霜:“墮仙醉。”

他給阿嫵吃下一顆雪白丹藥,同時,皂衣男子見果然是謝蘊來了,更肯定一定是謝蘊殺了誌兒!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皂衣男子頓時發狠,血光大作,打飛謝蘊的劍鞘,雙掌翻合,血掌呼呼朝謝蘊攻來。

霜劍頓出,猶如驚龍,轟轟``帶著雷霆之力,空中碩大的血掌印被長劍擊碎,謝蘊的長劍一分為千,浩浩蕩蕩從天而降,包圍整個院落,粉碎血手印。

血掌與長劍的威力,讓天空中聚著一團低壓。

“元君!真君”八字胡帶著人推開院門,眼睛被劍風掃得微眯,見狀驚道:“蘊微元君,火元真君,你們同是仙宗肱骨,怎麼相互打了起來?”

火元真君,也就是皂衣男子更發狠,看來他練邪功之事隻有謝蘊知道,隻要殺了謝蘊就好。

謝蘊則冷冷道:“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我剛到此處就見我的仙寵被迷暈,火元真君則先後對我和我的仙寵出手,我也很想問火元真君。”

說著,千柄長劍再度合為一柄,雪光乍起,雷聲千響,一劍將火元真君掌中的血色破開,火元真君倒退百米,撞到牆麵吐出一口鮮血。

謝、謝蘊居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謝蘊不會說謊,那、那麼誌兒究竟是誰殺的?

火元真君隻覺陷入一場陰謀中。

“唉呀!”八字胡充當和事佬,“有什麼話好好說,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打打殺殺。”

謝蘊此時已經再度抱起了“昏迷”的阿嫵,臉色不善:“院內至少有幾十人的血氣,還有化屍水的氣味。”

“火元真君,你比本君先到一步,你可知發生了什麼?”

謝蘊責問,不言真君也臉色大變,朝謝蘊退了幾步。

火元真君忍著傷辯道:“我怎麼知道?”他大怒,“你們難道懷疑是我殺了這些人,誌兒是我的親侄子,我怎麼會殺他?”

“可,我聽說火元真君閉關已久,許久沒出關,怎麼會在今日來到這裡,而且一身的……血。”八字胡詢問。

火元真君低頭去看,自己的鞋上、衣袍處,果然沾滿血水和雨水,有嘴也解釋不清楚。他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血水?是那蛇!

那“蛇”在地上裝暈,把要藏起來的自己給一尾拉下來,給自己濺了這滿身的血水!

它本來已經醒了,卻在謝蘊懷裡裝暈。

火元真君剛要憤怒說話,阿嫵便在謝蘊懷裡“悠悠轉醒”。

嘶――主人,碧綠澄澈的眼朦朧地望著謝蘊。

“小蛇。”謝蘊擔心地望著她。

阿嫵像是剛醒,茫然四顧,見到八字胡,再見到凶神惡煞的火元真君。

嘶――整隻蛟像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一副受驚的模樣,在謝蘊懷裡瑟瑟發抖,痛苦搖晃蛟頭。

“小蛇,你怎麼了?”謝蘊擔心問道,八字胡也緊張地看著阿嫵。

蛟嘴一張,火元真君已知此蛇不是個好東西,大怒上前:“孽畜,不可胡言亂語!”又趕緊對謝蘊和八字胡道:“元君,此蛇謊話連篇,不可相信她所說的一個字。”

彆說謝蘊,就連八字胡也謹慎看著他。

八字胡道:“真君,元君的仙寵怎麼會暈倒在邱宅裡?”火元真君哪敢說真話,一甩袖:“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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