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壞的蛟(今天也是壞蛟的一天...)(2 / 2)

三位弟子點頭後,謝蘊抹去太清金仙的回信。

太清金仙擅卜算堪輿,戰力不高,但可算儘千年天機。

弱水峰的三位弟子全部驚訝,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師父離開前的確說有一枚天心果將來要給蘊微元君,但他們誰也沒想到會是用這種方式。

大師兄最先反應過來:“元君折煞我們,師命早言有一枚天心果屬於元君,對我們說元君可隨時來取,天地長春梅乃師父所要,我們代為收下,其餘東西還請元君收回。”

謝蘊道:“不必,那日之事是本君之錯,累你們受驚……”

“元君還知道惹我們受驚!”小師妹白月語出驚人。打斷謝蘊的話。

照平時,她不敢這樣同謝蘊說話,但白月經過昨晚,看透六師兄是個怎樣的膿包,現在正在氣頭上,恨昨夜發生了那件事。

白月連珠炮般道:“天心果是元君你的,一枚果子的事情,我們身份低微,哪裡來臉要元君朝我們道歉,隻怪我們命苦活該!”

“師妹!你怎可這樣同元君說話?”大師兄瞪她一眼,師父早已和元君處理完此事,元君顯然代人受過,師父隻要天地長春梅,元君格外的賠付已經很多。

謝蘊心湖平靜,並不生氣:“無事。”

白月見謝蘊不追究,更是來勁,氣恨道:“我說錯了嗎?堂堂元君朝我們道歉,我們哪怕心裡不服,嘴上也得服!隻是不知到底是元君的什麼人來這麼戲弄我們?元君調/教出來的人可真厲害,讓我們毫無還手之力!”

“師妹,彆太過頭。”六師兄不想白月被懲罰,“並非元君如此做,你找錯人了。”

謝蘊是什麼樣的仙,蓬萊仙宗上下皆清楚。六師兄實在遷怒不起來,這次如果蘊微元君不說,他們連敵人是誰都找不到。

白月見六師兄發聲,更來氣:“你閉嘴!”

她聲音尖利,嚇了兩位師兄一跳,謝蘊平靜道:“你要如何?”

“我能如何?”白月道,“元君是什麼樣的身份,我是什麼樣的身份,我不敢多說。但若要我服氣,除非火燒斷鐵鏈!”

嘶――誰要你不生氣?哪怕你氣死也不乾彆人的事。

躲在暗處的蛟大王早生了一肚子氣,正要衝出去時,謝蘊一揮袖,袖中星河宣泄,一點火苗憑空冒起,殿內的鐵柱頓時融化。

所有人嚇了一大跳,白月的臉色也一變。

“火已燒斷鐵鏈。”謝蘊道,“那些法器,還請諸位收下。”

他說完此句,轉身離開,白月愣了愣,高聲跟在背後:“難怪,元君法力高強,怪不得能教出那樣令人防不勝防的人!”

嘶――真是出爾反爾、欺蛟太甚!

躲在暗中窺伺的蛟就知道會有欺軟怕硬的事情存在。

她立刻顯出身形,麵色冰寒,身穿一襲黑衣陡然出現在殿內:“好大的威風,昨夜你倒是聲如蚊蠅,本蛟當時怎麼沒見你這麼厲害!”

蛟的隱匿能力天下無雙,連謝蘊都隻以為蛟等在外麵,沒想到她在這裡:“小蛟!”

蛟瞪謝蘊一眼,給本蛟閉嘴!

她一甩袖粉麵含威,冷冷從那三位弟子的臉上看過去。

白月、大師兄、六師兄先被她的容色所震懾,再聽她的言語說到昨夜,他們仔細觀望她的氣度,這樣亦正亦邪的氣質……六師兄率先叫道:“是你!”

“是我。”蛟道。

他們下意識拿出自己的武器,白月拿好菱紗,手臂微微顫抖。

那夜他們被此人打昏的時間足夠他們死上千百次,大師兄的修為最深,也被她一擊打暈,毫無還手之力。現在她顯然來者不善,氣勢盛人,令人忍不住心驚。

“你想做什麼?”大師兄沉聲問。

蛟製止謝蘊不許說話,冷冷道:“本蛟來道歉。本蛟倒要看看,在明知你們師父本給謝蘊一枚天心果、謝蘊拿出長春梅,那夜的人不是謝蘊的情況下,你們要仗著彆人的好脾氣再耍什麼威風?”

她眼風冷掃白月一眼,蛟威透出,帶著淩厲威勢讓白月牙關禁不住打戰。

“小蛟,我沒事,我們走。”謝蘊並不覺得有什麼。

蛟悍然拒絕,目光劃過白月蒼白的臉:“法器?你們拿這種東西有用嗎?”

她袖子一卷,將謝蘊給的東西當啷啷扔到白月麵前,冷笑道:“冤有頭債有主,現在本蛟親自來朝你道歉,你有什麼火,儘管朝本蛟來,你對謝蘊這般生氣,定然是遷怒,既然是遷怒,對本蛟這個真凶一定要怒氣更旺才對吧。”

白月身子發抖,在這種情況下,一句話不敢說。她怕蛟,那夜蛟可以很輕易地殺掉她,而且,她敢搶天心果,說不定真敢殺弟子,她和蘊微元君不一樣。

白月不敢罵蛟。

蛟知道她不敢,那日的計策雖簡單,卻也是她根據這三人性格所設。大師兄沉穩寡言,和兩位師弟師妹有距離。六師兄暴躁簡單,見色忘義,眼裡隻有白月。小師妹白月分不清輕重,陣腳亂得最快,大敵當前不對敵,反而會指責彆人不信任自己。

哼!現在有謝蘊在,蛟倒不會對這幾人怎麼樣,但她算準白月為人,冷冷道:“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指責謝蘊時聲音宏亮,現在真正搶奪東西的本蛟在此,你的聲音呢?難道是……”

她戲謔笑道:“遷怒是假,欺軟怕硬是真?”

白月身子一哆嗦,不知是否是蛟戳中她隱秘的內心。

白月掀唇:“你……”她到底不敢說蛟的不是,轉頭對著謝蘊,“蘊微元君在這裡,我的師父不在這裡,你強我弱,隨你怎麼鬨好了。”

“兩峰友誼,我看也到此為止了。”白月道。

“是嗎?”蛟自動找了個椅子坐下,“你們師父剛才在信裡可說得很清楚,天心果早給謝蘊,他要天地長春梅。天心果是你師父所有,你師父處置完了,這事也就算完,你一個人對著誰撒野?可是在氣你師兄昨夜不認得你?”

白月麵色大變。

蛟痛快出了口惡氣,囂張地一伸懶腰,嘶――本蛟不動手,一樣是最優秀的那一隻!

“小蛟,天色不早……”謝蘊勸道,偏偏白月怕蛟,轉頭對謝蘊道:“元君縱她上弱水峰撒野,欺辱我們,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火沒燒斷鐵鏈,不敢表示。”蛟閒閒地說風涼話。

“你!”白月險些被氣哭,六師兄仍然想當護花使者,但是蛟容貌過於令人心生好感,加上現在太凶,他半天鼓足勇氣想開口,被蛟拿起茶杯摔過去,六師兄一滯,謝蘊伸手在空中接過茶杯,免他茶水潑身之禍。

蛟站起身來,足尖一點,衣袍灌滿山風,瞬間飛出去。

“不是欺軟怕硬之輩就出來!”她挑釁。

白月一咬牙,雙眼流著淚仍想出去,謝蘊道:“你不必出去,我帶小蛟離開。”

偏偏,蛟在空中,欠扁道:“膽小鬼膽小鬼膽小鬼膽小鬼!”

這下不管謝蘊說什麼,白月都要出去了。大師兄六師兄跟在身後,謝蘊擔心出事,也跟上去。

不遠處。

蛟輕飄飄立在空中,雲墨般的長發隨風而舞,青黑色的弱水受她感召,全部傾倒在空中,離地幾十裡。弱水環繞著蛟,飛鳥絕跡的弱水凶名赫赫,現在卻乖順地在蛟旁邊,一些弱水彙聚成一朵蓮花,被蛟抓在手中把玩。

弱水、美人……構成一幅盛大瑰麗、凶悍淩人的畫麵。

整片弱水傾在空中,如果往下傾倒,後果不堪設想。

白月等人駭然地看著這一幕,他們在弱水邊修煉這麼多年,最多能揚起一點弱水,這人卻……這一刻,他們三人全部有一種從鬼門關回來、劫後餘生的錯覺。

幸好那夜元君救下他們。

蛟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嘶――現在知道不是謝蘊縱本蛟行凶,而是謝蘊的存在、蓬萊的存在救你們三條命了吧。

本蛟要做什麼,需要彆人的縱容嗎?

“小蛟,彆玩了,快下來。”謝蘊道。

蛟彆開臉:“讓他們自己看。”

“你要我們看什麼?”白月道,她話音剛落,大師兄便驚聲道:“你們看峰柱!”

所有人循聲望去,弱水峰的三名弟子驚訝地看著沒了弱水遮擋,峰柱居然有些透明,裡麵……裡麵好像有洞。

那些洞錯綜複雜,一路連到峰頂。

“有人在我們弱水峰底打洞,避開弱水得天心果!”

大師兄一數那些洞,一個、兩個、三個……他匆匆走入果園,細細查看,果然少了幾隻天心果!這麼大片的果園,如果沒看到這些對應的洞,他們絕想不到天心果被偷了幾隻。

……他們這才是看守不利。

蛟傲然道:“看見了嗎?看守果園是你們的職責,彆掉了天心果就說有人欺辱你,本蛟提醒你們弱水峰的弱點,彆太感謝本蛟。”

哈哈哈哈!

補洞去吧,這麼多洞,一個個補好!

補到猴年馬月,蛟在空中囂張大笑,白月氣得牙癢癢。

蛟昨夜來弱水峰上,察覺到弱水峰的不同,她本可以不開口,今天卻壞心眼地說出來,白月等人今後不得不把這些洞補好,還得承擔天心果遺失之責。

謝蘊撫額,太了解蛟的壞心思。

天心果丟失該師兄來處理他的弟子,謝蘊不會說什麼,但是這些洞……他想了想,揮出一道仙靈力,一瞬間,山土重生,日月改換,填滿整個弱水峰。

嘶――

蛟見謝蘊壞事,炮彈一般飛下來衝向謝蘊的懷裡:“你乾什麼?主人!”

謝蘊見其餘幾名弟子麵如土色,一把攬住蛟的腰,打橫抱起:“小蛟,我們先走。”

再待下去,小蛟再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偏偏她也的確是“好心”提醒弱水峰的漏洞。

謝蘊帶著蛟快速離開。

蛟在路上滿是不開心,幾次三番張牙舞爪:“主人!你為什麼幫他們補好那些洞,這樣本蛟還怎麼氣他們?”

謝蘊無奈:“他們已經快被你氣倒了,小蛟。”

“我來之前,已經做好被遷怒的準備,小蛟你不用為了我如此。”

蛟道:“本蛟就是看不慣他們這樣,欺軟怕硬!因為知道本蛟會和他們起衝突,他們便一言不敢對本蛟發泄,知道主人你不會對他們做什麼,他們就拿著雞毛當令箭!”

“本蛟明明沒被發現,主人一定要去賠付,現在你就知道了吧,天下烏鴉一般黑,你以為每個人和你一樣。對了,烏鴉的黑和本蛟的黑不是一種黑,本蛟好看多了!”

“本蛟哪裡欺負他們了?本蛟明明是提醒他們!”

蛟被謝蘊牢牢抱住遠離弱水峰,一路傳來蛟的“不甘”語錄。

“嗯嗯嗯,小蛟說得對,但是我心裡知道那件事與我有關,便不能置之度外,論心論跡罷了。”

“嘶――主人上次還說人心複雜難辨,論跡不論心呢,這麼快就變了。”蛟義正詞嚴,“果然,正話反話都能成為人類的理由。”

嘶――她又伸一個懶腰,舒服靠在謝蘊肩膀上。

“小蛟,你今天怎麼總伸懶腰?”

“因為我快生爪了啊,主人還沒告訴我天心果怎麼用呢?”

聲音越傳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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