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光轉瞬即逝。
興許是小孩子的恢複能力極棒,亦或者是雲祁所配置的靈藥效果強大,不過才短短三天,唐糖就恢複到了可以下床活蹦亂跳的地步了。
不過可能是雛鳥情節作祟,即便如今能跑能跳,但唐糖日常最愛的還是粘糊在藍袍青年身邊,寸步不離。
索性人家也縱著她,不僅要什麼給什麼,就連唐糖偶爾的小搗蛋,也全都包容了。
任勞任怨地跟在孩子身後收拾爛攤子,直看得諸位師弟們歎為觀止。
“大師兄這是……改性了?”
親眼見證了自家大師兄這幾日內的轉變,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心,去找貌似知曉不少內情的雲祁打探消息。
“師弟若好奇,大可以去問問大師兄。”
雲祁俊臉上掛著柔和的微笑,一派文雅模樣,看似溫和無害,但深知這位師兄滿肚子壞水壞得很的那位師弟才不會輕易上當。
“若我敢去問,也就不用在此詢問師兄了,不過不管大師兄如何改變,也依舊變不了他是我們大師兄的事實,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大師兄這麼慣著孩子,怕不太好吧?”
就是他這個沒道侶的人都懂得,教養孩子不能一味地嬌慣寵溺,可觀他們大師兄那模樣,實在是有向溺愛孩子的方向發展。
未免大師兄誤人子弟,他這才鼓起勇氣向與大師兄關係較為親近的雲祁師兄提出此問。
聞言,雲祁突然收了一臉的溫和笑意,沉下了臉,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看得那位師弟一愣一愣的。
“雲祁師兄?”他試探地輕喚一聲,結果卻換來雲祁幾下沉重地拍肩。
“???”雲祁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師弟,你還小,有些事情還不懂,師兄不怪你。不過你對大師兄的那份心意還是好的,彆擔心,再過幾年就好了。”
“……”仍然沒聽懂雲祁這話是什麼意思的師弟選擇了沉默。
算了,師兄您開心就好。
等那位好奇心旺盛的師弟離開之後,雲祁才又轉頭看向坐在窗邊,正耐心地教小團子寫字的大師兄,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大師兄啊,您的英名師弟我可是又給您保住了一次,今後可要好生謝師弟一番。”
恐怕誰都沒想到。
他們宗門內以清冷淡漠如高嶺之花聞名的大師兄,其實私下裡卻是個喜愛一切幼小生物的男人。
宗門長輩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是覺得大師兄這個愛好暴露出去會有損宗門的威名,硬生生要求大師兄對外隱瞞下這種愛好。
結果大師兄依舊我行我素,一出門就總愛撿些小東西回去養。
你說他養就養吧,當個無傷大雅的小愛好也行,沒想到這人忒得無情,好好的小東西養大了就不喜歡,直接丟棄一旁,連累得他這個倒黴蛋總得幫他收拾爛攤子。
因為這一點,對於大師兄想把小團子帶回去的行為,其實雲祁是不讚同的。
之前的那些小東西被丟棄了,他還能通過再給他們找個靠譜的新主人,亦或者直接將其放歸山野來解決問題。
可小團子是人,活生生的人,她不同於那些小動物,她是個有感情,有思想的人。
此刻大師兄將她帶回去,興許會因為她還幼小而好生照顧她,但若等她長大後呢?
是不是就得麵臨與那些小東西們一樣的結局,被無情丟棄?
一旦小團子被拋棄,那她該如何自處,未來又該落在何方?
所以小師弟有一句話說得對,若是小團子有靈根,帶走了也就帶走了,大不了以後讓她當個門內弟子,同樣未來無憂。
可若是她沒有靈根,想想修真界內那些活得艱難的普通人們,雲祁突覺自己的良心隱隱作痛。
可惜他勸不動自家任性妄為的大師兄,最後也隻能無奈地看著事態的發展,如今也隻能希望小團子是個有靈根的孩子了。
全然不知有人在為了自己的未來而操碎了心的唐糖,正舒舒服服地窩在藍袍青年懷中,認真地跟著他一筆一劃地學寫字。
唐糖其實是會寫字的,但僅限於常用字,太過於生僻的字她就不懂了,也從未學過。
並且因她人小,學習時間也短,從她那饅頭般白嫩嫩的小手下所寫出來的字跡,就跟那狗爬似的,成功汙染了藍袍青年的眼,令他實在是看不下去,決定親自上陣教導唐糖寫字。
不足男人手掌一半大的小手被溫柔而不失力道地握住,順帶著掌控住被小手所握住的毛筆。
大手有力地帶動著小手,在潔白的宣紙上筆走遊龍,龍飛鳳舞地寫下兩個大字。
唐糖看著那躍然於白紙之上,筆鋒銳利如出竅寶劍一般的字體,認真地用著她那稚嫩的嗓音,一字字地念出那兩個字:“雲,寒。”
“這是大哥哥的名字嗎?”她扭頭看向背後的雲寒。
“是現在的名字。”雲寒冷冽的目光凝視在那兩個字上,回答得漫不經心。
“現在的名字?”唐糖歪了歪小腦袋,有些不解。
不過雲寒絲毫沒有要給她解答的意思,隻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放柔了嗓音道:“乖糖寶,繼續練字。”
“好。”糖寶是個乖孩子,讓練字就認真練字,完全將剛才的疑問拋諸腦後,不去尋根問底。
雲寒等唐糖把一整張宣紙都給寫得再無處下筆的時候,才重新給她換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