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色的絲帶縱橫交錯, 固定出了一個繁複的玉兔鬢。
唐糖輕輕搖晃小腦袋, 明顯感覺頭頂有一點點重物垂墜感。
而從鏡中她能看見, 隨著自己的搖晃, 她頭頂上了兩隻兔耳朵一般的發鬢也隨之輕搖,卻依舊頑固地保持著其原本的形狀, 一點都沒有要鬆散的意思。
“瞧瞧,可喜歡?”
為了讓唐糖能看得更清楚, 雲寒在她背後凝出了一麵水鏡。
清透的水鏡清晰地倒映出唐糖後腦的模樣, 直射在唐糖身前的鏡子內。
讓她能清晰地觀察到在自己的後腦上, 兩個兔耳朵中間,正有一朵漂亮的天藍色蝴蝶結裝點於那兒,俏麗可愛。
“喜歡, 好漂亮!”直白的歡喜與毫無保留的讚賞總是如此地令人愉悅, 雲寒自然也無法免俗。
他薄唇輕勾,露出一抹笑來,手中如同變戲法一般, 突然多出了兩隻精致的水晶步搖。
不等唐糖詢問, 雲寒便將這兩隻步搖一左一右, 對稱地裝點在唐糖那小巧可愛的發鬢間。
兩隻展翅欲飛的淺藍蝴蝶被裝點在自己腦袋兩側, 隨著自己的動作而輕輕地搖晃著那薄如蟬翼的雙翼,宛若兩隻真正的蝴蝶在小心拍打著翅膀一般。
覺得頗為有趣,唐糖雙眼亮晶晶地,對著鏡子一個勁兒地搖頭晃腦,若非雲寒及時製止她, 也許她能對著這對精巧的步搖玩上一整日。
“走吧,彆令人等急了。”眼見著天色不早,雲寒牽起唐糖的小手,帶著她向著前頭的主殿而去。
淩雲劍宗,主殿之內。
偌大的主殿裡,此時正滿滿當當地坐滿了前來見證淩雲劍宗宗主收徒大典的賓客,間或還混雜著一兩位淩雲劍宗的高層於其中,作為陪客的存在。
為了宗主的收徒大典,淩雲劍宗現任的所有長老們幾乎全都到場,就連那一開始最為神秘的陣峰峰主七長老,也出現在了場中。
本次大典由大長老主持,其他六位長老協助籌備,幾乎是淩雲劍宗數百年以來,最為盛大的一場宴會。
此時,眾賓雲集,通天香爐起,天香已就緒,萬事俱備,隻欠那兩位正主的東風了。
並未令人等太久,亦或者所雲寒早已掐算好了時間,幾乎是在最後一位賓客進場就坐之後,他便在萬眾矚目之中,親自牽著一個麵生的小女孩出現在了大殿之內。
“那是誰?”
“不認識?”
“我還以為能被雲寒宗主收為首徒的定然是哪個大家族的嫡係呢。”
“怎麼長得與雲寒宗主不像?不是說那位是其滄海遺珠嗎?”
“蠢貨!流言不可信。”
……
那些不認識唐糖的賓客們安耐不足好奇心,私底下相互以傳音之術暗暗議論。
而那些明顯還記得唐糖的模樣的人們,臉上則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抹了然之色。
“原來是她。”
“老夫還記得這位名喚唐糖的姑娘當初在選拔比試中表現得極為出色。”
“難怪了。”
……
不過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唐糖的人,在看到她被雲寒親自牽著出來的那一瞬間,均免不了在私底下議論一番。
索性在場之中無人不識趣地將那些議論之言道出口,即便雲寒已然看出有不少人在暗暗使用傳音之術,也權當做看不見。
“隨為師過來。”雲寒低頭提示唐糖一聲,隨即握緊她的小手,帶著她一路肅穆地走到了那座被端正地擺放在大殿中央的通天爐麵前。
唐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眼前這頂由萬年玄玉所鍛造的方型香爐吸引而去。
這香爐極大,裡頭幾乎能平放進入一個人,其四邊爐壁之上均雕刻著無數祥雲與一隻威風凜凜的貔貅神獸。
它仰高了威武的龍首,銳利的雙目直視天際,即便隻是一個浮雕,其周身的威勢還是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膽顫,不敢直視其獸目。
可唐糖卻仿佛被什麼致命之力給吸引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凝視著那貔貅神獸的雙眸。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唐糖總覺得浮雕上的貔貅雙目突然閃過一縷淺金暗芒,然後她就看見那原本正嚴肅地緊抿著獸口的貔貅神獸,突然笑了?
“呀。”唐糖輕輕發出一聲驚呼,引得眾人的目光都凝聚於她身上。
“怎麼了?”如此動靜,距離唐糖最近的雲寒又如何不會發覺?
幾乎是第一時間,他便低下頭來,詢問望向唐糖。
小手點點香爐上的貔貅浮雕,唐糖自認為小小聲地衝著雲寒道:“師尊,這個,好像老祖宗呀。”
“老祖宗?”底下有人發出疑問,其他人也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