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眼所見?”這下子, 連那明顯有些動搖的左側那名城衛看著插花男子的目光都逐漸透出了幾分懷疑:“你是如何個親眼所見法?”
慍怒低沉的冷冽嗓音透著一股威嚴之氣,宛若一隻虎視眈眈的雄鷹, 一旦插花男子敢說謊,威武的雄鷹定當會從高空直直落下,用起尖銳的鷹啄給插花男子一個好看!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插花男子會就此被問住之時, 卻見他一臉坦蕩地拿出了一枚……透明的晶石。
通透明亮的晶石在清晨日光之下閃爍著多彩的光芒,而其那嬌小卻仿佛蘊含了全世界影像的身影,卻令所有人都認出了它的身份——留影石。
“大人, 昨夜雖事出匆忙, 可小人依舊拚死留下來這份鐵證, 還望大人明查, 還我死去兄弟們一個公道!”
插花男子將留影石雙手呈給城衛, 城衛伸手接過,垂眸探入神識查看, 半晌過後, 他突然對著唐糖一指:“將犯人抓起來!”
話音一落,兩人同時行動起來,向著唐糖一左一右地包抄而去。
唐糖目光一凜,正想動手, 眼前突然一暗, 一道乾瘦蒼老的身影不知何時突然擋在了她的麵前。
“滾!”
慍怒的低喝化為無形的力量猛地向四周擴散,掀起一陣強大的勁氣,將兩位圍攻上來的城衛包括堵在門口處的插花男子那些人一起卷席而起,粗暴地丟出楊府大門!
一時間, 楊府門外哀嚎遍野,連那兩位城衛都忍不住麵露痛色,可見那出手之人究竟有多麼地不留情麵。
這頭的動靜太大,引來了另一隊巡邏的城衛。
為首的城衛隊長低頭見到混在地上人群中的兩位城衛,頓時一驚,隨即抬眼一看,朱紅色為底的匾額之上,兩個燙金大字在日光下灼灼生輝:“楊府。”
一見到‘楊府’二字,城衛隊長下意識地收斂起臉上的驚詫之色,雙目望向那不知何時已然負手而立於楊府門口處的老楊頭時,已然變為了恭敬。
“不知楊老為何發此大怒?”先是對著老楊頭拱手行了個晚輩禮,城衛隊長的問話聲儘量放得輕柔,生怕哪裡做得不對引爆這暴脾氣老頭的怒火。
“為何?你且問問這幾個混賬東西,再來問老夫‘為何’!”
老楊頭銀白的雙眉生氣地緊擰,那張原本看著還算和藹善意的蒼老麵孔此時卻顯得極為刻薄嚴肅,活脫脫一副凶惡老頭子的形象。
“是不是老頭子我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多了,讓你們忘記我老頭子的名號?居然敢帶著一幫子烏七八糟的混賬來我楊府鬨事,還驚擾我老頭子的客人,真當我死了不成!”
最後一句怒吼參雜著淩然的威壓,強大恐怖的威壓兜頭壓下,宛若一座巨山壓頂,瞬間就將地麵上的不少人給震暈,連帶著那些城衛們臉色都蒼白了好幾個度,冷汗狂飆。
“不……不敢……”麵對一尊合體大能的怒焰,即便是在外威風凜凜的城衛隊長,都不得不放下他元嬰修士的尊嚴,瑟瑟發抖地臣服於對方的淫威之下。
“不敢就趕緊滾,有什麼事讓你們城主來找我聊,老夫倒是要看看,那小兔崽子能有什麼好說辭,哼。”
直到老楊頭冷哼一聲甩手而去,楊府的大門在自己麵前‘砰!’地一聲被人摔上,城衛隊長這才略有些腿軟地退後了幾步。
然後在同樣腿軟的其他城衛們的勉力攙扶下,才勉強站好。
緩過神來之後,城衛隊長這才意識到地上那兩個城衛究竟乾了什麼蠢事,他們居然……居然膽敢去找城主他老子的麻煩!
“你們這是活得不耐煩,想找事嗎?!”衝上去就是一人一腳,城衛隊長兩腳將兩個好不容易爬起身的城衛又給踹趴下。
“隊長……”兩人也隱隱有些後怕。
直到現在,他們的神智才總於回歸本體,雖然不知為何明明自己意識裡隻是進了一戶不起眼的小戶人家,最後居然會變為楊府,可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事,眼前這個要命的大關才是最緊要的。
“我們隻是接到有人報案,言及有人無視城規,於城內殺人……食屍,這才趕來捉拿犯人,卻不知此地乃是楊府。”不然他們也不敢如此放肆。
其實修真界內修士們彼此爭鬥廝殺都是常事,今日之事,也是因為沾了個“城內殺人”,加上隱隱涉及城內最近時常出沒的食人魔,這才會鬨得如此嚴重。
隻因寧琅城城規中明文規定,城內嚴禁私鬥、殺人,違者將受極刑!
而若是插花男子當初報案唐糖在城外殺了他兄弟,恐怕人家城衛理都不會理你,還會不耐煩地讓你滾遠點,彆打擾他們巡邏。
雖然兩名倒黴城衛的解釋很混亂,可精明如城衛隊長,還是瞬間就從中提煉出了一句最為關鍵的信息。
他們不知此地乃是楊府!
居然有城衛不認識楊府大門,這是一件在寧琅城之內,極為不可思議的事!
一般發生這種事的概率基本為零,除非……這兩人被人用幻術之類的東西給迷惑了。
銳利的雙目微眯,城衛隊長突然道:“報案之人,是誰?”
“是……”兩名自知犯了錯的城衛急忙想將功補過,可當他們轉目往人群中一掃,卻驚愕地發現那位本該暈倒於其中的插花男子不見了!
“人呢?”
“不……不見了!”
“兩個廢物,你們這是被人給利用了!”
這下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個報案的插花男子,恐怕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