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回信的乃是距離唐糖最近的, 駐守於羅西國的分宗,亦或者說分據點。
因為承覃界真正的淩雲劍宗分宗是位處於修真界內的,而世俗界裡的那幾個,則隻能算是些小小的分據點,無法被稱之為宗門的。
按理而言,大昌那麼大一個國家,承覃界的分宗不可能沒在這地兒設立分據點, 那為何大昌國內發生了那麼大的事, 淩雲劍宗的分宗卻一無所知呢?
其實這很好理解。
在玉封大世界內, 淩雲劍宗算是一家獨大。
基本上,整個玉封大世界內三分之二的勢力範圍都歸屬於淩雲劍宗所有,餘下的那三分之一才是由其餘的六個大宗門與若乾中小宗門們分配。
但隻是玉封大世界內的情況, 在其他大小世界內, 即便淩雲劍宗有分宗存在, 其分宗也不一定是能在那個世界成為第一宗門的存在。
隻是因為有些分宗背後有了主宗的依靠,而顯得要比同世界,其他無依無靠的宗門多出幾分底蘊而已。
在回來承覃界之前, 唐糖有大略對此界的修真界勢力劃分做過了解。
承覃界內的修真勢力主要被三方勢力劃分, 分彆為破曉城、赫連家與青山派,此三方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相互抗衡,相互牽製。
而三大勢力之下便是淩劍宗,也就是淩雲劍宗的分宗,與搖光閣、斂月門、無極島這四個中等勢力。
再餘下的便是一些小勢力, 因為數量太多,所以唐糖也沒有特地去全部記住。
從周恒穎口中唐糖得知,之前與大昌合作,接受大昌國每年的上供,並給承諾給大昌提供庇護的修真門派,正是斂月門。
因為是同等勢力的下屬國家,所以為了彼此間的和諧,此界的淩劍宗才沒有特地在此地安置駐守點。
同理,其他修真實力也沒有滲入大昌國內。
對比起其他各自被各種修真勢力滲透成篩子的國家,原本周恒穎還得意地認為這是他們大昌國土牢固,不受外界勢力入侵的表現。
直到如今被斂月門這麼坑了一把之後,他才恍然醒悟。
沒了其他勢力駐守的大昌確實看起來清淨不少,但一旦那守護大昌的勢力起了什麼壞心,大昌也正如那籠中鳥,根本飛不出人家的手掌心。
聽了周恒穎此番言論,若非其頭頂金龍的威脅,唐糖真的很想附送個白眼給他。
即便如此,她出口的語氣也依舊帶著一種輕微的嫌棄:“陛下難道不知,修真界內有明文規定,嚴禁修士插手世俗之事嗎?違者懲罰極重的,輕則打落修為,名聲臭大街,淪為人人喊打的存在,重則身死道消,灰飛煙滅。”
末了,唐糖可能是還嫌不夠紮周恒穎的心,又多加了一句:“我記得,凡是世俗帝王,均會代代口口相傳,留下這道修真規則的。”
心口又是一痛,周恒穎默默捂住心口,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朕的父皇……死的早。”
何止死的早,他爹死的時候他可還在繈褓裡喝奶,大人所說的話能不能聽懂都是個未知數,又如何能從他爹口中得知這種修真界密辛?
不過換言之,若非他當初足夠年幼無害,也不會被那群狼子野心之人選中,被推上皇位,當了那些年的傀儡皇帝。
恐怕那些人做夢也沒想到,他這個傀儡皇帝最後居然能反擊成功,獨攬大權吧?
送給周恒穎一個理解的眼神,看在大家老爹都不怎麼靠譜的份兒上,唐糖決定要做個大度的孩子,不再針對周恒穎了。
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被他頭頂金龍瞪慫了,又心懷不甘,隻是不敢直接對這皇帝做些什麼,就想在口頭上出口悶氣。
決定不賭氣了的唐糖決定乾點正事,她抬手捏住化作一隻紙鶴,一隻繞著自己轉圈圈的傳訊符,將其展開,低頭上頭的字跡。
“回信上寫了什麼?”周恒穎蠢蠢欲動地想湊上來瞄兩眼。
說起來他的年紀也不算大,不過將將二十歲而已,還算是個年輕人。
隻是從前為了穩固皇權,他對外不得不一直擺出一副威嚴冷漠的麵孔,以此增加威懾力。
久而久之,周恒穎自己都快忘了,其實他也就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罷了。
如今在年幼的唐糖身邊,可能是因為她還是個孩子,又可能因為知道唐糖是與自己站在一頭的,還會幫助自己,或者還可能因為知曉兩人如今隻是一場短暫相遇,未來不再有碰麵機會。
所以在她麵前,周恒穎不知不覺地,稍稍地放鬆了幾分,也隨之展露了幾絲年輕的朝氣。
身旁湊過來一顆大頭,唐糖指尖稍微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符紙,忍住一把將人狗頭推開的衝動,直接將手中的符紙遞到了周恒穎麵前:“陛下請自己看。”
周恒穎也不客氣,直接拿過符紙就低頭。
符紙上的內容很簡單,隻是平淡地描述了已經將此時報備給分宗,並已經派遣一隊弟子前往大昌與高岐戰場支援,順便實地查看情況,確認是否真的有人違反規定,插足世俗事物。
另一份隨後抵達的傳訊符裡的內容也大同小異,隻是最後那份從分宗傳回來的傳訊符中,卻多加了一句會向主宗求證此事的聲明。
“他們這是不信任你?”
這幾份飛回來的傳訊,唐糖都給周恒穎看了,結果看個半天,這人就給她蹦出這麼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