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漿池中的劍胚還在隨波湧動著,天際無數的飛劍不斷盤旋, 太極八卦陣法運轉而起, 將源源不斷的精純靈氣輸送進底下的劍胚之中, 同時還鎖住了劍胚之身, 不令其半路逃跑。
此劍胚畢竟乃是新鑄造的, 所用材料均是絕無僅有的絕世靈寶,僅憑木劍之靈, 恐怕短時間內還無法駕馭得了這具強大的新身體。
更彆提此時的劍身尚未開始鑄造,這僅僅隻是一個劍胚, 內中的力量雜亂狂暴得很,極難控製。
此等情況,需得有一位鑄劍師上手,一點點將劍胚之內的雜質淬煉而出, 再將其初步塑性, 幫助木劍之靈與新身體更好地融合, 方可改善幾分。
而這一位鑄劍師,非唐糖莫數!
不再猶豫,唐糖直接全身獸化,縱身躍入岩漿池內,徑直向著那正中央的劍胚而去。
不足人腿彎高大的小貔貅崽子全身胖乎乎, 圓滾滾地,但身手卻格外地靈活。
她短小卻有力的四肢輕巧地在岩漿之上蹦來跳去,借助著那些漂浮在岩漿之上的小碎石,像顆移動的小肉球一般, 在岩漿池麵上行動自如。
偶爾有一腳不慎踩空,唐糖就會急忙拍拍小翅膀,費力托起自己的那格外有分量的小身子,稍微往上提一提,給自己救個場。
說來也奇怪,明明體型變大後,唐糖的翅膀完全展開,幾乎與那傳說中的鯤鵬一般,達到了能遮天蔽日的程度。
可一旦她恢複原本的嬌小體型,這翅膀也跟著大大縮了無數回水,變得堪比小雞仔,與她這肥嘟嘟的小身子對比起來實在太過慘烈。
連她師尊無意間見了一回,都忍不住出言提醒她使用翅膀悠著點,生怕哪一天這小翅膀再承受不住唐糖過胖的體重,給弄折了。
好在看著小是小了點,這翅膀還是挺耐用的,硬是能撐著唐糖,一點點地托起她的胖身子。
越是靠近劍胚,唐糖心底的那股親切感便越是深厚,那是木劍之靈正在拚命地向著她釋放親近之意,催促著主人快快將他鍛造成型。
感應到木劍之靈的心願,唐糖立即加快速度,飛奔一般地來到它身旁。
初一靠近,一股玄妙弘大的力量便撲麵而來,險些將唐糖給推了回去。
她連忙定定神,然後一個俯衝,整隻獸都潛入熾熱無比的岩漿之內,借助這粘稠的岩漿來穩定自身。
在岩漿的阻力之下,那股排斥力果然小了許多。
見此,唐糖又開始奮力向著木劍靠近。
一寸……兩寸……快了,就快能碰到劍胚了!
雙爪猛地一合攏,順利地將那尚未成型的劍胚給抱入懷中。
入懷的是一股從未感受過的滾燙溫度,這高溫,竟是使得唐糖的恒溫體質都失去了作用。
感覺自己整隻獸宛若被丟入一鍋滾燙的開水之中一般,正在一點點地被煮熟。
這滋味很不好受,全身都火燒火燎地疼,可為了木劍之靈,唐糖隻能強忍著,牙關用力,猛地咬破舌尖,吐出一股純金色的血液來。
這股血液被儘數噴灑在劍胚之上,一滴都沒有浪費。
而劍胚剛一接觸到那股蘊含著強大的貔貅血脈之力的心頭血,便立馬將其吞入其中。
肉眼可見的,原本通體漆黑的劍胚之上逐漸蔓延出了一絲絲的金線,宛若一開始便鑲嵌於其上的黃金一般,竟透出一股威嚴的華貴之氣。
察覺到主人的血脈之力,隱藏於劍胚之內的木劍之力也瞬間發力,與主人的力量裡應外合,逐漸嘗試掌控劍胚之身。
這劍胚雖是由無數天材地寶所凝聚而成,卻因著有木劍之靈的存在,而無法生出自己的器靈。
故而麵對唐糖與木劍之靈的聯手壓製,很快就順服了。
接下來,唐糖需要利用自身所學的鑄劍術,一點點地將此劍胚真正地打造成一把利劍!
不知從何時而起的習俗,如今整個修真界內的大多數劍修們的本命之劍,均是由自己親手所鍛造而成。
他們認為,這些由自己所親手鍛造而出的本命之劍,威力會更加強大,也更為契合己身。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正因有著這些鐵證般的事實擺在眼前,才會引得一代代的劍修們前仆後繼地走上自我鑄劍的道路。
發展到後來,修真界內,凡是修為有成的劍修,其可能不是一位合格的煉器師,但絕對是一位鑄劍大師。
唐糖初一踏進修真大門,便已然確定了會走劍修之路。
作為她師尊,雲寒又怎會考慮不到這一點。
故而她的鑄劍術,與晨練一樣,乃是每日必修的課程,且還是由雲寒手把手親自教導出來的。
要知道,雲寒除了是一位實力高強的劍修之外,還是一位僅次於聖級煉器宗師的九階煉器宗師,其最為自傲的一件作品,便是他那柄已然晉級到半步仙器級彆的本命之劍。
有此良師傾心教導,唐糖的鑄劍術又怎會差?
可在強大的鑄劍術,麵對此情此景,也忍不住犯了難。
卻原來,女帝給木劍之靈所熔煉的劍胚實在太過強大,加之此劍胚還是在一整池熔岩之中被那可怕的高溫不斷熔煉,一般的鑄劍工具根本奈何不了它,更彆提鑄劍了。
唐糖就是想找把錘子出來用,都耐不住錘子一拿出來,就立馬被熔岩的高溫給融化成一灘鐵水。
一時間,唐糖對這劍胚頗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