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知錯了, 師尊彆生氣。”唐糖兩隻小手環在雲寒腰上,小身子還在隨著抽噎一抖一顫地, 可憐得令人心疼。
見她如此模樣,雲寒本就軟和的心又軟了幾分,隻是該教育的還是得教育,免得這孩子日後因此而吃大虧。
“為師知曉你天性/愛財,可你須知,滿足自我喜好固然令人愉悅,但凡事該有個度,若是超過這個度, 那你的喜好便不是喜好, 而是所求無度的貪婪了。
貪婪會導致什麼後果,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為師相信你懂的。”
這番話說得有點重, 唐糖沉默了。
她不知該作何回應,但對於師尊的教訓之語, 卻隱約有所領悟, 也正因懂得, 她才越發不敢說話。
頭頂上傳來幾下輕輕的拍撫,那是師尊在安撫她。
唐糖不安地動了動,就聽到一聲沉沉的,帶著幾分無奈的歎息從頭頂響起,她心中一緊,掙紮著爬起來正想說些什麼, 卻被雲寒按著小腦袋輕輕推了回去。
“這幾日你且留在殿內專心感悟本次試煉所得,若無緊要之事,便切莫出門了。”
言罷,雲寒起身離開。
唐糖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自己寢殿的大門在師尊背後緩緩關上,室內一下子變得昏暗了幾分、
緊接著,感受到昏暗,被裝載於宮燈之內的輝光石瑩瑩亮了起來,室內又瞬間變得亮如白晝。
身處於這明亮的宮殿之內,唐糖卻覺得自己猶如落入黑暗的深淵,她心裡悶悶的,有些不開心。
看著那緊閉的殿門,唐糖下意識地爬下床,小跑幾步來到殿門前,用力推了推。
推不動。
她這是被師尊關緊閉了?
癟了癟嘴,淚珠子又在唐糖眼底打轉,但最終還是被她深吸口氣,又自己憋回去了。
“是糖寶的錯,糖寶犯了錯,師尊懲罰糖寶是應該的。”唐糖一邊自言自語地安慰著自己,一邊失落地轉過身,又爬回了床上去。
她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柔軟的被褥中,一動不動。
若非那小身子還在一起一伏,證明她還有呼吸,都要讓人以為這是一具死屍了!
沒過片刻,本該很傷心的唐糖呼吸逐漸平緩,隱約間,貌似還有小呼嚕聲傳出。
這心大的孩子直接睡著了!
“唉~”本該空曠無人的殿內突然傳來一聲清淡的歎息,緊接著,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由虛化實,逐漸出現在了唐糖的床邊。
正是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的雲寒。
垂眸瞧了瞧窩在床上已經睡得四仰八叉,小腳丫恨不得翹到天下去的小徒兒,又掃了眼那可憐兮兮地被踹到角落裡的被子,雲寒忍住了今日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歎息衝動,彎腰伸手,將被子拿過來,再為唐糖細細蓋上。
睡夢中的唐糖察覺到身上突然多了一層柔軟的被子,立馬一個翻身,手腳夾住被子,將其當成布娃娃一般摟在懷裡,繼續睡。
她小臉兒睡得紅撲撲的,緊閉的眼簾還看得出哭過後的紅腫,眼角處還殘留著一點點淚痕,一瞧便知剛剛受了不少委屈。
又忍住了一聲歎息,雲寒總覺得,自從收了這個小徒兒之後,自己每日歎息的次數便直線上升,可他並未覺得負擔,反而有種甘之如飴之感。
正當雲寒還在對著唐糖的睡顏暗自感歎之時,一道流光突然飛了進來,徑直落在雲寒手中。
雲寒抬手將其接住,入手的是符紙的觸感。
不用看,他也知曉,這是催促自己去議事大殿的傳訊。
臨走前,雲寒伸手從袖中拿出一顆‘水晶球’輕輕放置在唐糖枕邊,然後才轉身離開。
淩雲劍宗,主峰大殿。
“參見宗主!”眼見宗主到來,諸位早已等候於此的長老們立馬齊齊行禮。
“諸位免禮。”雲寒大步流星地走向首座,在路過二長老戰霄的時候,還輕輕掃了眼站在他側後方的桀驁少年。
正巧,那少年也抬眼向他望去,兩人視線相接,一個冰冷淡漠,一個高傲狂躁,僅僅一瞬間,彼此視線相錯而過,無人察覺。
踏上殿堂,轉身坐上首座,雲寒冷冽的目光掃向底下難得人數齊全的諸位長老們,薄唇輕啟:“諸位可有話要對本尊說?”
全場寂靜。
片刻後,還是身為雲寒嫡親師弟的七長老雲祁膽大,頂著雲寒那壓迫感十足的冰冷目光移步上前,恭聲道:“啟稟宗主師兄,本次幻陵秘境開啟,我宗一共前去弟子兩千五百九十七位,秘境關閉後,總共回來……一千五百六十三位。”
“砰!”雲寒手下的座椅扶手突然炸裂,嚇得在場的諸位長老們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宗主……宗主發怒的樣子甚是可怕!
“本尊問你們……”雲寒蘊含著怒焰的低沉嗓音響徹全場:“餘下的一千零三十四位弟子呢?”
最後一個字話語一落,大乘巔峰強者的恐怖威壓強勢降臨全場,全場眾人都忍不住臉色蒼白,冷汗淋漓。
他們之中,修為不是渡劫就是與宗主一樣的大乘期,對於宗主的威壓,抵抗能力自然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