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 錢茜茹與容禦的身影出現在了花園邊緣的回廊處。
兩人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唐糖抱著赫連明月哭得泣不成聲,各自神色都有些複雜。
錢茜茹本想上前安慰女兒,卻被容禦一把抓住了手,“既然孩子已經在努力接受我們了, 我們便不該再去揭穿她的堅強。”
“她一向是個好孩子。”錢茜茹凝視著遠處的唐糖,低聲道。
“我知曉。”不然他也不會將唐糖視作親女了。
容禦是何等人物, 常人要想得到他的青睞, 基本上難於登天。
他對唐糖的另眼相待,固然有因錢茜茹而愛屋及烏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唐糖本身就是個惹人疼的乖孩子。
不然即便她是錢茜茹親女,有著她母親的情分在, 可若她本身是個心術不正的,容禦也決計不會多搭理她一眼。
上一次容禦答應幫錢茜茹先行去玉封界看望唐糖, 其實也是為了親眼考察這孩子的品性,結局自然不用說, 單看他當時送出的那份厚重的見麵禮便知曉了。
若不出意外, 他與茹兒今後應當是不會再有孩子的,那麼唐糖, 便將會成為他們夫妻二人唯一的女兒。
“什麼夫妻, 我們之間連定親都不曾, 你可彆亂說。”被錢茜茹嗔了一句,容禦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地將心理話給說出口了。
也是他最近太迫切想抱得美人歸,又在茹兒麵前沒什麼防備, 這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不過既然已經說開了,那麼……
健壯有力的雙臂環上錢茜茹的纖腰,堅毅的下巴抵在她單薄的肩頭,低沉磁性的嗓音輕輕緩緩地回蕩在她耳邊,帶來一陣曖昧的吐息:“茹兒說此話,可是在暗示什麼?”
“我什麼都沒暗示,你想多了。”錢茜茹掙了幾下,從容禦懷中掙脫而出,見他還想湊過來,連忙伸手抵住:“青天白日的,我們還在外頭,你就不能收斂點?”
生怕沒人路過嗎?
看出錢茜茹是真的有點怒了,容禦隻能委委屈屈地收斂了所有不規矩的動作。
似乎覺得有點不甘心,他竟還反口‘指責’道:“若非茹兒遲遲不願應了我的求親,我又怎會急成這樣?”
“怪我咯?”錢茜茹目光危險地瞄向容禦。
“怎麼會?自然是怪我沒早點尋到我們的寶貝閨女兒,這才誤了我們的婚期。”得,這人現在的三句話不離‘成婚’二字。
錢茜茹也是拿他沒轍了。
她輕歎口氣,一邊拉著容禦離開此地,免得被女兒發現,一邊低聲道:“過幾日我想帶著糖寶回娘家看看,若你……不忙的話,可以一起去。”
這就是鬆口的意思了。
容禦雙眸一亮,立即一口應答:“我不忙!”
瞧他那急切的態度,仿佛生怕晚答了一秒,錢茜茹都要反悔一般。
錢茜茹:“……”
從前的她,為何會覺得這男人高深莫測呢?
可能是當時傷勢太重,瞎眼了吧。
***
唐糖摟著赫連明月狠狠地哭了一頓,一幅誓要將心中的鬱氣儘數哭出去的勁頭,差點沒將人家的衣襟都給濕透了。
過了許久,她才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泣。
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唐糖癟著小嘴,可憐兮兮地道:“我想師尊了。”
“糖寶要回去了?”赫連明月問道。
“嗯,出來五年,師尊肯定也想我了。”唐糖點點小腦袋。
其實她從方才一出關,便迫不及待地想回宗門找師尊,隻是在她還未來得及行動之前,就先被自家娘親與玄安宮主間的事情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也正因如此,覺得娘親似乎即將被人拐走的唐糖,此時更加渴求回到師尊身邊。
這並非代表著在唐糖心目中,雲寒就比錢茜茹重要,畢竟二者對於唐糖而言,都是極為重要親近的人,根本沒有可比性。
隻是孩子嘛,在一個長輩處受了委屈,自然就想尋求另一位長輩的安危,此乃人之常情。
自覺還能理解唐糖幾分的赫連明月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言道:“你若想走,也該先跟師娘報備一番,好讓師娘放心。”
“這個我懂的。”
不用赫連明月提醒,唐糖自己也知曉,她不能如此任性地一走了之,不然她娘親定然會多想,所以她還得好生安撫娘親一番,才能回宗門。
至於怎麼安撫,這是一個技術活。
原本唐糖還在絞儘腦汁地思考該怎麼向娘親提這件事,結果事情還未提出,她就先在玄安宮內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天依姐姐!”看見來人,唐糖立即驚喜地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