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還能再留幾日嗎?怎地這麼快就要走了?”
一聽到唐糖來告辭, 反應最大的不是錢謙義, 反倒是將唐糖視作親女的錢夫人。
她緊緊拉著唐糖的小手,不舍得放開, 試圖再挽留唐糖幾日,“不能再多留些日子嗎?舅母還想著明日帶你去報恩寺還願。”
自從唐糖母女接連失蹤之後, 錢夫人就時常去報恩寺上香祈願, 請求佛祖保佑她們母女二人平平安安。
如今兩人都平安回來了, 還都成了那神通廣大的仙師,錢夫人自然是想著要去還願的。
“抱歉舅母,師門有命,我必須得儘快趕回去了。”
麵對家裡人的挽留,唐糖其實也很不舍, 但是再不舍,正經事還是不能說不乾就不乾的。
所以,看她態度堅決, 錢家人知曉無法再挽留住孩子,隻能請求唐糖留下吃完團圓飯再走。
雖然時間趕得急,但也不是一頓飯的功夫都擠不出來。
略一思索一番之後, 唐糖便同意吃完晚飯再走。
如今距離正常的晚飯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得了準話的錢夫人急急忙忙吩咐下人們趕緊準備起來, 務必要將這頓可能成為最後一頓的團圓宴給辦得漂漂亮亮,圓圓滿滿的。
晚飯時段。
包括雲寒在內,所有人都圍坐在一張大圓桌邊,一家人整整齊齊地集聚在一起, 相互歡欣地舉杯碰撞,“乾杯!”
被裝載白瓷小酒杯裡的清透酒液微微搖晃,暈染出一群群瀲灩的波紋,模糊了一家人的倒影,卻抹不去那股溫暖的團圓幸福。
夜幕逐漸降臨,華燈初上,眾人的笑聲透過屋門,遠遠地傳了出去,使得偶然路過的下人們也不禁跟著會心一笑。
唐糖舉著自己的酒杯,小臉兒上的燦爛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她一一認真地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將這一幕深深地印刻在內心深處,留待日後再拿出來反複回味。
酒足飯飽,曲終人散。
最後的一切,終究沉寂在了一片略顯孤冷的夜色下。
錢家人都去睡了,錢府花園裡,唐糖與雲寒站在一起,正在跟她娘親做最後的告彆。
“回去乖乖聽你師尊的話,不可調皮,認真修煉,好好學習,莫要偷懶。過些時日,娘親得空了,就去你宗門看你,順帶著也瞧瞧我們糖寶自小長大的地兒是什麼樣的……”
錢茜茹拉著女兒的手,一字一句細心叮囑。
唐糖也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自己會認真聽話的。
在場的兩個男人均沉默地看著這一幕,並不去打擾這對母女的分彆。
說句實話,錢茜茹其實很舍不得女兒離開自己,恨不得她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當那乖巧可愛的小姑娘,她定會將她寵成公主。
可惜,錯過了就是錯過,她缺席了女兒最重要的那幾年,所以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不過她師尊,最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可能是源自於母親的敏感,所以錢茜茹知曉,在女兒心裡,她師尊與自己的地位雖然無法比較,但自己也絕對超越不過雲寒。
她並不為此感到難怪,因為這意味著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對女兒的疼愛程度,不低於自己。
隻是偶爾的酸澀還是在所難免。
如今,眼見著孩子又要離開自己遠去,錢茜茹清媚的眸中不自覺地聚起點點淚水。
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伸手從儲物鐲內拿出一枚令牌,交給女兒:“這個你且拿著,日後出門在外,若是遇到什麼事,儘可拿著這枚令牌,去尋糖商行門下任何一家分店尋求幫助。”
“好,謝謝娘親。”
唐糖伸手接過令牌,垂眸掃了一眼,那上麵的圖案是一隻正抱著金元寶傻笑,胖乎乎的小貔貅,與她的原型一模一樣。
覺得好玩的唐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嘿嘿……好可愛。”
溫柔地揉揉女兒的腦袋,錢茜茹輕推著唐糖,讓她走向雲寒:“去吧,日後娘親定會去看望你,若是糖寶有空來,也不要忘記要來看看娘親。”
“好。”唐糖鄭重地應下,還舉起小爪子衝著錢茜茹搖晃了幾下,算作告彆。
師徒二人趁著月色,連夜離開了錢家,等錢家人第二日一早起床一看,發現家裡就隻剩錢茜茹與容禦了。
馬不停蹄地趕回宗門,唐糖甚至還來不及與朋友們多見一麵,就被雲寒丟回了核心之地,勒令她好生修煉。
嘟嘟小嘴,覺得師尊最近變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唐糖乖乖地回到淩天學堂,繼續在師長們手底下學習修煉,兩點一線。
也是到了此時,她才知曉,原來通過了考核,成為真正的核心弟子之後,他們還是得日日到淩天學堂裡來學習。
這個學習時長有長有短,取決於你的學習能力。
通過試煉後,轉為真正核心弟子的弟子們隻需完成所有學業課程,即可憑借個人意願,來選擇是離開學堂還是繼續留在學堂居住,順便還能就近討教修煉心得或是些修真學問。
“難怪這兒人那麼多,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