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芍藥不知道,她的“大哥哥”最近也忒倒黴了些,而且這倒黴的原因還是出在她身上。
當然,到底是不是她的錯不好說,但結果就是人家心裡已經認定她是罪魁禍首了。
事情的起因是那位教委主任的兒子本周隨堂測驗考得不好,好幾個不該錯的題都錯了。
他回家隨口跟老爹抱怨兩句,當時他爹臉色微變,嘴唇微動到底沒說什麼。
沒想到,這倒黴的事情卻接二連三,先是下樓梯的時候崴了腳、再是騎車回家被人撞了一下、更不用說,那些寫好了的卷子不知道被夾在哪裡翻了很久才翻出來、鋼筆漏水把作業本洇黑,反正林林總總不順心的事兒太多。
高三黨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心態最重要!
所謂的考試型選手不就是:
心態穩如狗,發揮全靠苟,苟能製高考,豈在刷題多?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在大家努力程度、智商都差不多的情況下,比的就是心態。
主任兒子現在雖然還沒心態爆炸,但現在無疑已經出於爆炸邊緣了,想到之前聽人說關於唐建忠女兒“福運”“償還”“報應”等等說法,主任當機立斷,讓兒子停止跟著唐建忠補課。不僅如此,他還把跟唐建忠同一批請的補習老師全部換了。
當然,主任這樣的老謀深算的人並沒有把事做得很難看,隻說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讓孩子自己複習就好,去老師家補習一來一回挺耽誤時間的。
這下,唐建忠傻眼了。他是耿直的人,為此還專門跟主任解釋,說孩子在他這補習進步挺快的,讓孩子保持學習習慣的延續性對他考試有好處。
饒是人家主任知道他就是這樣的書呆子性格,心裡也著實不快。他堂堂一個主任,給了你台階下已經是很給麵子了,這個蠢貨竟然還不領情,怪不得原來五裡鋪中學的人提到他就搖頭。
唐建忠被主任打發了,回來還覺得懷才不遇,在那裡跟女兒長籲短歎:
“哎,對我來說其實沒什麼。不用給他補習我還輕鬆,我也不再乎那幾十塊錢,問題是那孩子不能被耽誤了呀?XX主任也是個固執的,我是怕他這樣害了孩子呀?”
唐芍
藥比她爹更緊張,這個教委主任是她家目前能抱上的最粗的腿了,要是被人家一腳踢開,那後麵該怎麼辦呀?
養母還沒調到市裡、他們兄妹還沒讀高中,以她自己的能力考進一中沒問題,可要是讓哥哥憑自己的本事考一中就有些不太現實了。
不行,她爸搞不定主任,她自己更沒法見主任的麵,隻能從小哥哥身上入手了。
教委主任是大人的想法,小哥哥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她不相信,小哥哥會不理她。
誰知,小哥哥還真就不理她了。
人家不來她家了,她又不知道人家家住哪兒,這年頭又沒有手機,傳呼機倒是出來了,可大的跟磚頭一樣,一台就要一萬多塊,那是有錢人的玩意,再是二代公子,學生也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她想了半天,隻好跟著趁著午休,自己跑去一中。錦江市初高中的午休時間都是兩個小時,學生們有的嬉戲玩耍,有的看書做題,還有的趴桌上午睡一會兒,那些家離學校近的倒是可以回家休息。
她是教職工的女兒,門房大爺也認識她,自然就放她進了。唐芍藥就這麼摸到了高三XX班,那主任兒子也趴桌上休息呢,他家住得離一中不近,中午也隻能留在學校了。
這位公子一睜眼就看到唐芍藥一臉哀怨地站在他麵前,嚇得直接跳了起來,跟見了鬼一樣。
“你你你…怎麼在這?”
“你最近都不來上課了,我就在想你家裡是不是有啥事兒?”唐芍藥很自然地道。
眼見四周醒著的同學投來探究八卦的目光,這位主任公子頭皮發麻,扯了芍藥一把,飛奔出教室。
“我說你沒毛病吧?我家能有啥事?你想我家有啥事啊?”
“我不想補習了還不行嘛?要你管,你是我誰呀?”
“再說了,學校那麼多老師,我非得讓唐老師補習嗎?”
“我管你是福氣包,還是喪門星,總之你離我遠一點就對了!”
唐芍藥傻眼了,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說,想過一千種應對的方案,熟料人家跟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第二天,教務處長就把唐建忠叫到辦公室了:
“唐老師啊,雖說這新民中學是咱們學校的初中部,可畢竟學校有學校的
紀律,這午休、課間初中部的學生跑到高中部來串門,著實難看、影響不好,以後讓你女兒也注意些。”
“學習好的孩子,更有帶頭遵守紀律,這樣才能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不是?”
唐建忠一頭霧水:“我女兒課間沒串門呀?”
“怎麼沒串門?你問問她,昨天午休的時候是不是去了高三XX班?”
唐建忠恍恍惚惚回到辦公室,一個正在埋頭改作業的老師,看他這樣,端了杯熱茶過來:“唐老師,這是怎麼了?”
“哦,沒什麼,張處長喊我過去了一趟。”
“張處長叫你?出了什麼事?”
“就是說了些關於學校紀律的事兒”唐建忠此時總算清醒了一點,不願多說。
人家也不勉強,等他出門上課去了,剛才殷勤的臉色瞬間變黑: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就是他惹的事,否則這個緊要關頭,XX主任怎麼會把補習老師給換了?”
“…今兒中午我就看到他那丫頭了,剛才張處長也問我有沒有看到他女兒,我跟你說,張肯定是為這事兒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