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看著對麵一臉無辜的蘇韻,皺眉道:“你想解約?”
蘇韻微微一笑,“米婭姐,這兩年多虧你照顧我,我很感激。不過,公司跟我本人在發展方向上有分歧,與其大家一直這樣彆扭著,不如好聚好散。”
原身簽的驊驪公司算是業內新興的娛樂經紀公司,公司目前簽約藝人十二人,經紀人三個,咖位最大的是一個常年混跡於古偶和言情劇圈子的二線女演員譚依依。
三個經紀人中,隻有譚依依的經紀人琳達是公司的合夥人,其他兩位說是高管,其實也就是打工的。
公司小也有小的好處,捧人的時候沒有逆天資本,翻臉的時候也沒本事行業封殺。
米婭表情有些難看,冷臉道:
“好高騖遠的新人我見得多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天縱英才,恨不得明天就能紅,可飯要一口口吃,一部戲就能紅的,要麼是皇族,要麼是錦鯉。”
“一般人還是彆做這個夢了,倒不如按照公司規劃踏踏實實地走。”
“我已經在幫你談一個仙俠劇了,明年暑期檔上,要是能談下來,不說大爆,小火一把絕對沒問題。”
“你自己想好了!”
蘇韻把解約函放在桌上,輕聲道:“咱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米婭姐看她是鐵了心,拿起那份解約函,不鹹不淡道:“既然這樣,我回去彙報給公司,公司那邊要法務看過,不排除會走司法程序,人事也有流程,起碼幾個月功夫。”
“沒問題,我慢慢等好了。驊驪是我簽的第一家公司,老東家這幾年的情分,我等就是了,”蘇韻和氣得不得了,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米婭姐一聲冷哼,拎起包扭頭就走了。蘇韻看著她的背影,勾起一抹輕笑,慢條斯理繼續去吃自己的小蛋糕。
五天之後,蘇韻去公司辦離職手續的時候,米婭姐才知道她已經順利解約了。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快?為什麼沒人跟我說?”感覺自己被耍了的米婭怒氣衝衝直奔HR辦公室。
HR平白被人撒了一通火氣,也十分不爽,“我是按琳達姐的吩咐辦事啊,嘉鈺的違約金前天就已經到賬了,法務看了也說沒問題,琳達姐也同意了,簡單走個流程就行了,有問題您去問琳達姐吧。”
氣極的米婭撥通了琳達的電話,琳達此時正在外地陪譚依依趕通告呢,電話裡有些不耐煩:
“…公司不做慈善,也不是周扒皮,人家違約金全部到賬,做事爽快,咱們也犯不著做惡人…”
“…你要我做惡人,怎麼不想想看自己都留了些什麼把柄在人家手上…”
“…現在,倒要公司給你收拾爛攤子…你好好看看其他人有沒有這種情況吧…”
掛了老板的電話,米婭嘴上挺硬,心裡卻驚魂未定,不知道任嘉鈺手上到底還有她多少料。
她帶手下藝人去大佬飯局,這不算什麼,圈中人人都這麼乾,問題是她偷偷教藝人跟狗仔合謀拍照,留在手中以備不時之需,這就犯了大忌。
這些都是她背著琳達和其他兩位合夥人乾的,這種不講究的事要是傳出去了,驊驪公司的商務推廣,恐怕再沒有客戶敢上門了。
所以,琳達才那麼好說話,爽快同意解約放人。蘇韻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不僅違約金全額照付,一個子也沒少她的,還暗示自己若是搭上了文藝片導演這條線,以後有類似的資源也可以給老東家介紹。
至於米婭,自然有琳達收拾她,琳達在圈子裡摸爬滾打了這麼久,現在開了家不大不小的經紀公司,想來也有自己的手腕,不是米婭這種目光短淺的蠢貨能比的。
一周之後,蘇韻已經拖著箱子到了牛銘的劇組,準備閉關死磕這部《紅.白》。
《紅.白》是一部講述女性友誼和對立的電影,兩位不同家庭背景的女主,因為到了青春期性彆意識開始萌發,由青梅竹馬、無話不談的閨蜜,到漸漸有了不願與彼此分享的心事,再到喜歡上同一個男生而成為情敵,再到選擇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再到若乾年之後重逢的和解,總之是一部處處體現了女性視角的電影。
導演牛銘是為數不多的女性文藝片導演,拍過一部獲得大學生電影節新人獎的短片,算是業內新秀。
除了蘇韻之外,另一名女主辛悅是知名影視院校表演係畢業的正規軍,拍過不少電影,想走青衣路線的。
“嘉鈺是第一次拍電影吧,電影跟電視劇不一樣,沒有那麼多情節讓你過渡感情,必須快速入戲,而且大熒幕的情感濃度,要比小熒屏高得多。”
“你第一次做,可能不太習慣,要儘快適應。”
“還有就是,我們這兒條件可能艱苦些,酒店是標間,保姆車也隻有兩台,大家共用,實景拍攝不比影視城,生活上大家都要克服一下。”
一進組,導演就切入正題,半句廢話都沒有。
劇組這些攝影、燈光、道具、場記全都是常年在電影圈打轉的,所有人都習慣了這種高強度、快節奏的工作模式,蘇韻雖然沒呆過這樣的劇組,但她剛創業跑生意的時候,晚睡早起,天天出差,比這更難的事都遇到過,自然也不會矯情。
第一周的拍攝下來,不止牛銘,就連組裡的場記、攝影等人都對蘇韻刮目相看,大家本以為她就是個想來電影圈混個臉熟的新人演員,沒想到她竟然從頭到尾撐下來了,不叫苦不叫累,摔跤打滾扇耳光的戲,從不吝惜力氣,每次都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勁頭去做,難得的是演技自然不出戲。
“好,就這條”,導演從監視器中看完兩個女孩“同床異夢”,開始各自隱藏自己心事的一幕,滿意叫了停。
蘇韻起身,輕輕舒了口氣,順手拉了辛悅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