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資源就不要想了。她的商務和時尚資源全都是趙姐拉來的,有些甚至人家看在樂姐公司的麵子上給的資源置換。做經紀人,要麼背靠大樹好乘涼,要麼越老越妖。
所以,蘇韻團隊中,除了她本人以外,話語權最大的就是趙姐,其他人包括小薇,都是妥妥的打工人。當然,以小薇的聰明,在這一行攢下人脈和資源隻是時間問題,蘇韻把她帶在身邊,也是存了培養她的意思。
聰明如趙姐,自然看出了蘇韻的意思,對後輩小薇並不藏私。她在樂姐公司算是業務骨乾,薪水和年終獎都很豐厚,卻沒有股份——這倒不是樂姐虧待她,她進公司比較晚,樂姐之前已經完成兩次增資擴股了,現在公司的股份價值很高,拿來獎勵員工有點不舍得。
樂姐的不舍給了蘇韻機會。有些人注定是冒險家,不滿足於眼前的收益,希望打下屬於自己的江山。也許,她出去單乾的時候,能把趙姐一起帶走呢?
合夥人還是高管,聰明人心裡自然有杆秤。不過,那都是幾年之後的事了,至少目前,她還要仰仗樂姐的資源。
拍完《盛世妝娘》的宣傳物料和零食廣告,蘇韻就帶著小薇直飛加州,《城市暗影》第二季的棚景和部分外景都在加州的拍攝基地,拍攝周期約為90天,其中包括複活節假期。
後麵還有15天左右的外景散落在紐約、西雅圖、佛羅裡達和加拿大,劇組把這些戲份放到後麵拍,大概率是考慮到這些地方夏季拍戲沒那麼受罪。
小薇訂的航班是直飛洛杉磯,將近20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對人的精力和體力都是極大的考驗。更不用說,這兩個拚命三娘,飛機上還要處理工作。
“…好了,最後一篇稿子也審完了,”小薇合上筆記本,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足足半個小時,她才把二十幾個工作群的消息全部回完。
飛機餐端上來已經半個小時了,盤子裡的意麵竟然還是熱的。小薇有些意外,剛想誇兩句頭等艙的服務就是周到,蘇韻白了她一眼:
“你想多了,剛才已經涼了,我讓空姐拿去加熱重新端上來的。”
小薇訕訕,“工作太投入,我都被自己感動得哭了。”
蘇韻一把搶過她的筆記本,壓在身後,“吃完趕緊休息,閉目養神。”
老板都說了要休息,小薇又沒有自虐傾向,吃完飯就戴上降噪耳機,放下座椅靠背,準備美美睡一覺。
七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洛杉磯國際機場。洛杉磯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
蘇韻和小薇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但長途飛行的疲倦感沒那麼容易消失,倆人打了一輛車,直奔酒店辦理入住,晚飯也沒什麼胃口,叫的是客房服務。
3天之後,《城市暗影》第二季正式開拍。無論是小薇,還是蘇韻,在異國拍戲都是一段足夠新奇的經曆。
來之前,小薇還擔心老板會不會被人排擠,畢竟這幾年社交媒體上經常能看到亞裔被歧視。更不用說,之前鬨得沸沸揚揚的,某知名亞裔女星改姓換白人名字才能在大製作裡拿到角色的新聞。
她已經做好了要花點功夫才能融入劇組的準備,甚至她還想好了這些“心酸”的經曆,以後可以拿回內娛做人設,妥妥的“奮鬥女性”、“白手起家”素材。
沒想到,她想多了。以蘇韻的厚臉皮,跟國際友人打成一片很難嗎?至少表麵笑嘻嘻不難,不會因為交流困難而影響拍攝進城,收工之後的酒吧聚會、片場晚宴她也融的進去,至於有沒有交心,人家是不是真把你當朋友,誰在乎呢?
陌生的環境,成熟的電影工業和流水線操作,沒有時間讓她傷春悲秋,蘇韻再一次發揮她強大的鈍感力,像推土機一樣,披荊斬棘往前衝。
美國的演員工會權力很大,再苛刻的劇組也不敢擠占員工的休息時間。所以,拍戲之餘,蘇韻有足夠時間來做點“副業”。
托公司法修改的福,國內注冊公司的門檻大大降低,十個藝人有九個都開了工作室。就算是簽約經紀公司的,也多數是把自己的工作室掛靠在經紀公司旗下。
工作室最大的意義就在於避稅,個稅和企業所得稅之間的差距,不用專業的稅務師,稍微有點商業頭腦的人都懂。
但是,這中玩法對老鳥蘇韻來說,還是略顯低級了。
拜某查查、某天眼所賜,甭管大明星、小愛豆,名下有幾家公司,在公眾眼中基本就是裸奔狀態,一有風吹草動,彆說娛記了,信息檢索能力合格的粉絲都能第一時間掌握。
蘇韻很不喜歡這中裸奔感,或者說沒有聰明人能忍受被彆人看透的感覺,所以她把目光投向了離岸公司。
離岸公司,在歐洲和北美的富人中,和家族信托一樣普遍——最典型的就是歐洲五大聯賽那些豪門俱樂部的球星們,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的周薪和肖像權收入,收款人通常都是大眾聽都沒聽過的離岸公司名字——下有對策,上當然有政策——這些離岸公司是各國稅務部門最喜歡盯的肥羊。
蘇韻注冊離岸公司當然不是為了逃稅——她也沒打算用離岸公司來收片酬——離岸公司的另一個好處是,通過複雜的VIE架構安排,可以在保持對公司控製權的同時讓公司的股權比例、收益狀況“隱身”,並且可以靈活進行海外資產處置。
餌已經布下了,就看魚什麼時候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