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謝晏眨了眨眼,接著吐出了一句, “好慘。”
尤其是想到寧采臣傻乎乎地以為自己能夠給聶小倩掙一個誥命夫人回來的時候, 謝晏覺得寧采臣更慘了。
容鬱看了謝晏一眼, 然後開口解釋道:“若是聶小倩能夠修煉成為鬼仙, 那麼他們一生一世也都不用分離了。
謝晏想了想後看著容鬱道:“你說得對。”
天色漸漸暗下來,直到烏雲將月亮最後一絲光芒遮掩住後,牢房中傳來了奔跑的腳步聲, 然而看守牢房的獄卒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 隻顧著喝酒劃拳。
“你輸了你輸了,快喝快喝。”有人大笑著道。
“喝就喝!”
話音落下, 喝酒的咕咚聲傳來,誰也沒有注意到掛在木架上的鑰匙不見了。
寧采臣一個人獨自躲在牢房中, 因為安靜,所以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了無數倍。那不斷靠近的腳步聲讓寧采臣的心跳個不停, 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很快鑰匙開鎖的聲音傳來, 一個枯瘦的鬼影出現在了寧采臣的麵前。
“這回可沒有人再救你了!”惡鬼的兩雙眼睛顯露出貪婪來, “把你的心交給我吧。”
說完,惡鬼的一雙鬼爪便揮向了寧采臣的胸口,硬生生地從寧采臣的胸口中掏出一顆跳動的心臟。
緊接著, 寧采臣帶著驚愕的表情倒下,眼裡全是不甘和憤怒。
而惡鬼卻是陶醉地嗅著手上這顆血淋淋的心臟, 仿佛在聞世間最美味的食材, 然後又伸出長長的舌頭圍著這顆心臟舔了一遍後, 這才窮凶極惡地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手裡的心臟。
等一顆心臟全部吃完之後, 惡鬼露出了滿足的表情,當她準備用這個心臟的精氣來治療自己的傷時,一股無名之火在她的軀體裡燒了起來。
“好吃嗎?”謝晏突然顯露身形,在惡鬼的耳邊輕聲問道。
“啪!”
惡鬼想也沒想,立刻揮舞著自己的鬼爪往自己的身後抓去,然而謝晏的身子卻是極速退後,讓惡鬼落了一個空。
“吼!”惡鬼大吼出聲,轉身向謝晏衝去。
“燒!”謝晏右手手指輕勾。
忽然之間,惡鬼體內無名之火的頓時猛烈地燃燒起來,讓她接下來的攻擊瞬間停了下來,隻能捂著自己的腹部痛苦哀嚎。
而那已經死去的寧采臣也是重新站了起來,仔細一看,他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損,竟然連半個傷口也沒有。
“謝大夫,下次就不要讓我再演這種情節了,我都快嚇死了。”寧采臣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一幅心有餘悸地說道。
哪怕有黑山老妖在一旁保護著他,讓他不被
“你給我吃了什麼?你給我吃了什麼!”
惡鬼嚎哭,她睜大眼睛看著謝晏,不明白自己剛才吃下的心臟究竟是什麼東西。
“陽氣而已。”謝晏回答道,然而想要展開畫卷將惡鬼收進去的時候,他發現畫軸竟然收不了惡鬼。
惡鬼看著謝晏不可置信地看著謝晏道:“不可能是陽氣,不可能是陽氣!”
如果是陽氣,怎麼可能將她的三魂六魄燒得生疼,如果是陽氣,怎麼可能不被她吸收掉。
謝晏看著這一幕不由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往惡鬼體內再送了一些陽氣,然而已經沒法將她收進畫軸之中。
站在一旁的容鬱卻是看出了些許端倪來,他攔住了謝晏道:“她是畫皮鬼,想要收她,隻有將她的畫皮找到才行。”
話音落下,惡鬼已經堅持不住了,她終於開始喊道:“秋容救我!秋容救我!”
惡鬼連哭帶喊,疼得在地上不斷抓出痕跡,就在喊了十幾聲之後,一陣風突然吹了進來,牢房中的燈火儘數熄滅。
“啊!”寧采臣不由尖叫了一聲。
等燈火再亮起的時候,地上痛哭打滾的厲鬼已經沒有了蹤跡。
寧采臣看著空蕩蕩的地麵然後抬頭對謝晏問道:“不去追嗎?”
隻見謝晏將畫軸卷好然後看向了寧采臣道:“她體內有我的陽氣,跑到哪裡我都知道。”
“等她跑回去,肯定要找自己的畫皮,到時候再將她一網打儘。”說著,謝晏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現在就回去睡覺吧。”
“哈?”寧采臣呆愣。
然而謝晏卻已經和容鬱轉身去了牢房,寧采臣不得不提步趕了上去。
“小倩現在怎麼樣了?”寧采臣有些擔心地問道。
“你官運在身,她身為鬼怪離你太近便會虛弱,我已經把她養在畫軸中了,再過幾日就還你一個健康的聶姑娘。”謝晏笑著道。
“那就好,那就好。”寧采臣一直為聶小倩擔憂的心此時也放了下去。
第二天天亮,府城中沒有人被挖心而死,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由鬆了一口氣,大家都認為那挖心的凶手就是寧采臣了。
而在郊外一處荒涼偏僻的園子裡,悅敏倒在秋容的懷裡哭著道:“我快死了,我快要死了!”
悅敏一邊哭一遍伸手去抓所有能抓的東西,太痛了!太痛了!比她死的時候還要疼。
“秋容,秋容,你把寄住在這裡的書生的心給我好不好?”
“給我好不好?給我好不好!”
悅敏拉著秋容的衣袖祈求道,吃了心,她就有體力了。
“不可以!你彆想了!”秋容站起身來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