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軍凱旋以來, 一連串變故讓人眼花繚亂, 但好在最終和諧收尾。
對於禪位一事, 朝臣接受度很高, 或許他們潛意思裡,就期盼著這樣。
四個多月時間,說起來頗長,但因為有了一個禪位大典,時間就顯得尤為緊迫。
以禮部為首, 整個朝廷高速運轉起來, 六部官員忙, 內閣閣臣更忙, 即將登上大寶的皇太子高煦, 也分.身乏術。
外麵熱火朝天,清寧宮後殿倒是清靜得很。
紀婉青養著越發活潑的兒子, 安哥兒會坐了,兩月後還會爬了起來, 這下子可不得了,軟榻上都不夠他折騰的。
大小引枕,籃子裡的小玩具,每天都得往地上倒騰許多遍, 蹭蹭爬得飛快, 現在一刻都離不得人看著。
他很機靈, 鬨騰過頭母親板臉嗬斥他, 他還會親親抱抱哄人, 哄得紀婉青心都軟了。
當然,紀婉青還是有底線的,孩子要從小教導,安哥兒這位置,可不許給養歪了。
撒嬌不奏效,安哥兒還會告狀,母親有一回打他小手心,他還會生悶氣,再等父親回屋告狀。
他伸出一隻小手攤開,另一隻手往上頭拍了拍,窩在父親懷裡,瞅了瞅母親。
高煦恍然大悟,兒子這是挨打了。
他心疼壞了,好生哄了哄兒子,又挨著妻子坐下,給說情道:“我們安兒還小,偶爾淘氣,我們不好打他。”
紀婉青睨了這小子一眼,“殿下不知道,這小子能耐著呢,今兒吃蛋羹,險些連人帶碗翻下榻了。”
安哥兒九個月大了,能吃不少輔食,每天午覺睡醒,照例吃一小碗蛋羹。
何嬤嬤可寶貝他了,樂嗬嗬將小碗放在炕幾上,要側身摟過他喂,安哥兒剛鬨騰得歡,手舞足蹈衝過來,一巴掌就掃在蛋羹上。
小碗打翻落地,這小子還唬了自己一跳,險些一同栽下去。
好在伺候他的人多,軟塌隨時圍著幾個人盯著,及時衝上去摟住。
紀婉青打理完清寧宮內務,剛進屋子見到這一幕,嚇得心跳都停了一拍,抱住哇哇大哭的兒子哄好了,就好生說了他一頓,又打了幾下小手心。
這不,安哥兒還記著呢,回來就給親爹告狀了。
高煦聽罷,想了想,低頭溫聲給兒子講了道理,不管兒子能不能聽懂,他都說得很認真。
安哥兒為長,就是帝位繼承人,他對大兒子的教育是很上心很慎重。
輕聲細語說了兩句,安哥兒也不知聽懂沒,你問他懂了嗎?他就點了點小腦袋。
高煦很滿意,自家兒子就是聰明,他不忘跟妻子商量,“兒子是好孩子,說說就懂了,很不必打他。”
他一臉心疼,安哥兒仰著小腦袋,瞅著娘親又點了點頭。
紀婉青好笑,“嗯,我知道的,他乖乖的我可舍不得打。”看著父子二人,這一刻,心是軟軟的。
有滋有味的的日子,總過得飛快,當然,她也不是沒有煩惱的。
紀婉青還要操心哥哥的終身大事。
紀明錚爵封靖國公,要說年輕有為,整個王朝基本無人能出其右,可惜由於種種原因,至今仍未成親。
他今年二十二歲,在十五六成婚是常事的古代,其實已經算是大齡剩男。
剩男沒關係,這不是年輕有為,還封有爵位嗎?
他還是太子妃胞兄,東宮嫡長子親舅,要知道皇太子馬上就要登上大寶了,妥妥的國舅爺,大幾歲有什麼關係呢?
找個十五六的世家子弟,奮鬥上個六七年,能到這程度嗎?
開什麼玩笑,不可能的。
紀明錚儼然成了個金餑餑,即使靖國公府仍在按規製擴建,依然擋不住勳貴世家們的火般熱情。
何太夫人倒是樂得合不融嘴,但紀婉青卻不大信任她。
紀明錚是她的唯一倚仗,她肯定不會坑大孫子,但問題是,她眼光估計不大行。
父母已經沒了,紀婉青不親自把關不放心,何太夫人可以提議人選,但具體抉擇權在她。
紀婉青雖是何太夫人的孫女,紀明錚的的妹妹,妥妥的晚輩,也不能說長姐如母,但她是太子妃。
天地君親師,她要做主,沒有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