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中原中也渾身緊繃了起來。
白發男人這張麵孔他當然還有印象,前段時間他意外穿越到未來前曾和森鷗外在大街上遇到過這個人,當時他還端著一碗拉麵,像個普通路人一樣路過了他們身邊。
但是僅僅是擦肩而過,中原中也的周身就突然炸開了一圈粉紅色煙霧,避無可避,這才意外穿越到了未來。
當時他一心慶幸還好首領森鷗外沒有出意外和他一起來到未來,否則就算是他作為下屬的失職了。
如今中原中也在飛機上猛地見到這張麵孔,過去的種種疑點也一一浮現在了腦海中。
比如……對方究竟何許人也,又有什麼目的,明明從表麵上看實力平平無奇,是丟入大街上就會找不著的類型。然而那野獸般的直覺卻告訴他,此人實力深不可測,恐怕是哪怕使用了「汙濁」也無法打敗的棘手對象。
何況——這裡的飛機明明距離地麵有幾千米高空,對方是怎麼做到憑空出現在機翼上的?
除非有著和中原中也一樣的重力類能力,否則這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中原中也甚至開始懷疑了起來,此前他會被炸開的粉紅色煙霧包圍從而穿越到未來這件事是否也與這個人有所關係。
與渾身警惕的中原中也不同,太宰治則要悠閒得多。他趁中原中也一時不備偷走了放置在他旁邊的羅曼尼康帝,心安理得地為自己倒上了一杯。
太宰治心滿意足地抿了一口,果真是好酒,如果全被中也一個人獨占了去可就太可惜啦。
這時候他才終於肯把注意力分給在窗外吹著幾千米高空大風的白發男人,給出了回應:“下午好,這位客人。不過外麵風大,還是先進來再說話比較好。”
聞言,中原中也立馬以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太宰治。
“你在開玩笑嗎,正在飛行的飛機怎麼可能會有入口?!而且——明明還不知道那個人的底細你居然就敢讓這樣的人進來?!”
“嗨嗨——彆激動,人家沒有惡意的啦。而且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外麵吹大風也怪可憐的嘛……”
中原中也挑眉:“按你這話……難道你認識這個人?”
太宰治矢口否認:“說什麼話呢,當然不認識啦。”
沒等中原中也來得及發作,太宰治又說:“不過,我倒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知道了在未來會有這麼一天……你果然來找我了,對吧,複仇者一直以來苦苦尋找的……被複仇對象?”
“不錯,真是個敏銳的孩子。”讚許的聲音隨後回應。
原本在窗外機翼上的白發男人已經出現在了內部,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方法進來的,悄無聲息,包括中原中也在內竟沒有一個人發覺。
“怎麼可能——”中原中也有些不可置信。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看他的手指。”太宰治聳肩。
白發男人舉起了自己的手,將套著的戒指展示給他們看。這枚戒指上無數條青色的蟲狀物四處扭動著,散發著不容小覷的特殊氣息。
“你居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嗎?”白發男人欣賞地看著靠在沙發上的太宰治,“沒錯哦,我之所以能一直偽裝著普通人的身份,這枚戒指功不可沒。它能隱匿起我的一切氣息,必要時刻是很有用的道具。”
“你究竟是誰?”中原中也眉頭緊皺,盯著這個白發男人。
哪怕對方已經表現得相當無害,在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前,中原中也並不會放鬆警惕。
這是獨屬於黑手黨的警惕性。
“啊,說起來,我確實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呢。”白發男人才仿佛想起了這件事一樣,一臉恍然大悟地左拳擊右掌,“那麼,我的名字叫川平。太宰先生,中原先生,我為我的唐突拜訪表示歉意。”
川平推了推鼻梁上的圓框眼鏡,鏡片背後的雙眼卻十分睿智,仿佛能夠洞察一切人心。
“或許——中原先生,你會對我的另一個身份更為熟悉也說不定?”
刹那間,川平的臉突然變幻成了另一個人的麵孔,戴著半麵具。中原中也看到這張麵孔,瞳孔頓時一縮。
“——你是那個西洋跳棋臉?!”
舉辦了彩虹之子的代理戰爭,並揚言隻要隊伍獲勝就能解除身上詛咒,每天都會在某個隨機的時間段宣布比賽開始的主辦人——正是西洋跳棋臉。
“啊啊,是我。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川平那個身份。”屬於西洋跳棋臉的麵孔消失了,白發男人重新恢複到了川平的麵孔,“沢田綱吉那些孩子們得知我就是川平後也做出了和你一模一樣的反應呢,真是十分有趣啊。”
他熟稔地在太宰治的對麵坐下,看了一眼鐘表上的時間。
“距離飛機落地大概還有兩個小時。那麼,方便占用你的一些時間嗎,太宰先生?”
太宰治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