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婊砸。
——道祖鴻鈞如是說。
為啥?
因為天道態度極其堅決, 三令五申說隻要沒人問, 鴻鈞就絕對不要主動說明鴻蒙紫氣的數量和成聖難度的關係問題。
這明擺著就是要誤導人民群眾, 讓大家以為兩道鴻蒙紫氣的效果必然比一道鴻蒙紫氣要好嗎!
誤導了之後會發生什麼?
——三清女媧,西方二人,要是能秒秒鐘立地成聖可能都還好, 但隻要成聖路上有點什麼坎坷,有點什麼搞不掂,不得不開始懷疑人生, 起來一個“如果我拿到兩道鴻蒙紫氣的話,成聖會不會容易一點,是不是我的資質不好,一道鴻蒙紫氣不能讓我成聖”的念頭……
這就是他們去乾壞事的開端。
接著, 或者兄弟反目, 或者同門撕逼,或者去搶奪那不在計劃內的一道鴻蒙紫氣……反正, 一旦無所不用其極, 一旦留下任何意義上的因果, 今後他們即便是成了聖, 也肯定是後患無窮, 天道若是想拿捏他們, 也必然得心應手。
而如今,這份惡毒心思就這樣被一語道破。
存在鴻鈞識海之中的天道已經氣得原地爆炸,恨不得把這個小子捆吧捆吧丟去不死火山讓他和元鳳一塊自生自滅少在外麵晃悠。
天道一怒, 自然導致了整個紫霄宮中以鴻鈞為中心,擴散出了一股令人極壓抑的威壓出來。
這股威壓目標明確地朝著孔宣而去。
孔宣又如何扛得住天道的威壓,還沒來得及掙紮便已被那道威壓逼得跪在地上。
他狼狽極了,不敢站起來,隻能跪伏下去,問道祖:“是孔宣說錯話了嗎?如果……如果說錯了,還請道祖責罰。這個問題不回答也沒關係的。”
藏身於鴻鈞識海之中的天道憤怒地原地跳腳——我可去你的吧,提都提了說都說了你現在讓他們裝作沒聽到?
你看看三千聽道客那充滿求知欲的眼神!
臟話!
不過話說回來,天道固然在生氣,但鴻鈞個人其實是感激孔宣的。
他對自己剛收的六個徒兒固然還沒有培養出什麼濃厚的師生情來,但總歸才受了他們一杯拜師茶,得了他們一句“老師”的尊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鴻鈞自己少不得就要為他們打算,也不希望他們多走什麼彎路多受什麼因果。
天道死活不讓鴻鈞主動釋明鴻蒙紫氣的問題,鴻鈞也不好事事和天道作對,如今孔宣把這個問題擺到台麵上……倒讓鴻鈞如釋重負。
鴻鈞便笑著拍拍小少年的手背,解了天道釋放出來的那股威壓,把小可愛扶起來之後微微垂眸,在自己腦海裡慢悠悠對天道說了一句:“你欺負人家小孩子做什麼呀,還真想為著他一句話責罰他不成?”
你還要不要臉了→_→
天道很自閉。
那倒黴孩子隻縮在鴻鈞識海的角落畫圈圈,委屈地咒罵:“就他知道!就他話多!他也不怕我以後給他安排個給人當坐騎的命運!”
那架勢和壞小孩想乾壞事但被當場抓住一樣一樣的。
鴻鈞無奈搖頭,帶足了哄小孩的態度,慢條斯理的說:“要不要安排他做坐騎,去做誰的坐騎,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的主要問題是,人家問都問出來了,你說,我回是不回?”
“你看著辦罷。”天道沒興趣極了,是那種厭倦塵世恨不得去死一死的自閉,“我想靜靜。”
鴻鈞失笑,也沒有再打擾天道去想它的靜靜,隻退出了自己的識海。
但其實……鴻鈞和天道心裡都有數得很,說的是看著辦,這事兒也沒得選啊。
身為道祖,言出法隨,難道你還能說假話不成?
鴻鈞隻能矜貴地抬眼看向脖子都伸長了的三千客,笑道:“本座知道諸位都很好奇,本座在此亦可以給諸位明確的答複。”
他頓了頓,聲音威嚴:“不會,一道鴻蒙紫氣和兩道在成聖上沒有任何區彆,兩道鴻蒙紫氣不會讓成聖更容易,亦不會讓法力更強大。”
一語,定人心。
瞬間,六位聖人弟子長長舒了一口氣出來,而紫霄宮中三千人的精神也同樣如釋重負。
幾乎所有人都默默記下了孔宣這個情。
——被道祖收入門下的,得了道祖一句準話,至少不再需要盯著兄弟手裡的那一道,也不用下場和三千人爭搶最後一道鴻蒙紫氣,安心在洞府參悟成聖的機緣便好,這很大程度上已經減少了他們為了成聖導致的紛爭。
而沒被道祖收入門下的,如今也排除了六位強力的競爭對手,這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至於個彆心思宛轉的……譬如狐族的九尾大聖便深深凝視了一眼問出這個問題來的孔宣,再品了品問出來這個問題前後那突然加在他身上的威壓,越想越是覺得天道的意圖很耐人尋味,而這個小少年不知道是天然黑還是人造黑,竟問得這麼刁鑽,也……很有意思。
九尾大聖垂下了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眸,意味深長地笑了。
不過她的修為和地位在三千大能之中都不出挑,亦無人注意到她如何反應,如今分派之法已定,道祖便示意了一下自家剛收的徒弟,“你們隨我進內殿。”
再看了看孔宣和凰凰,眉目間陡然多了三分和顏悅色:“你們倆,是想在這也試試鴻蒙紫氣會不會挑你們,還是一起進內殿?我有事要吩咐你們。”
“在場那麼多大羅金仙的前輩,挑誰也挑不上我們呀。”凰凰失笑,“您先請。”
鴻鈞含笑點點頭,又看孔宣:“孔雀呢?”
“我又何嘗不是修為淺薄?鴻蒙紫氣哪裡看得上呢。”孔宣也點頭,“您先請。”
道祖頷首,隨後便不再管三千聽道客,轉身便入了內殿,而六位聖人弟子連帶孔宣及凰凰也都自覺無比地按次序先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