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鹹目瞪狗呆地看著這個神轉折。
講講講講道理這這這這特麼是什麼操作……
後土倒是鎮定許多,見著巫鹹發愣還一笑：“行了,我身上沒力氣得很,快扶我起來。”
被抽了盤古精血的後土看上去孱弱極了，論實力其實連個人族女子都未必比得上，但到底是自己尊敬多年的祖巫娘娘，巫鹹不敢造次，恭恭敬敬把後土娘娘扶起來再服侍她半躺到了榻上,還給後土娘娘倒了一杯熱茶。
然後，巫鹹忍不住問：“娘娘，首領到底為什麼要拿您的……”
“我如今已經是做了大家認為錯誤的事情，算不得一個合格的祖巫,便被囚禁在此。”後土娘娘手腳冰涼,也就是捧著熱茶能給她些許溫度,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也帶了三分嘲諷和可笑,“可十二祖巫一個都不能少，我不行了，不如索性把我的盤古精血抽了,找彆人去做祖巫。”
巫鹹想半天,鼓起勇氣小聲道：“可我覺得您沒做錯什麼啊。”
後土一愣。
——現在整個巫族的情況基本全體厲兵秣馬，隻等驚天一戰,知道後土娘娘是主和派之後，基本上都對後土娘娘的失心瘋表示了遺憾和痛惜，後土這些天來實在是接受了太多無法理解乃至於譴責的目光。
後土被譴責得都習慣了，有時候甚至自暴自棄地想,其實也就是她做了多年祖巫，這才勉強保持了體麵被軟禁在自己住處，不然可能早就鐐銬加身困鎖在巫族牢獄深處了。
如今倒是……
後土不可置信地道：“你也覺得不該煉製人族魂魄麼？”
巫鹹苦笑著拉開自己的袖子：“娘娘您看。”
——巫鹹的手臂和那一日凰凰給後土展示的一樣，滿滿當當都是雞皮疙瘩。
“這不是我覺得應不應該的問題，主要是自從咱們開始煉製魂魄開始，我便一日比一日覺得難受。”巫鹹道，“也就是在娘娘身邊才覺得略略好些，在外頭更加嚴重，感覺氣都喘不過來了。”
後土心裡豈止一個震驚可以形容。
巫鹹還在問：“娘娘知道我這是怎麼了嗎？”他有些苦惱，“我問了一些族人，他們都說沒有什麼變化或者說反應，就隻有我這幾日坐立不安的，根本就無法靠近他們煉製魂魄的殿宇，一靠近就暈倒，他們嫌我無能，這才派我來照顧娘娘的。”
後土娘娘激動壞了。
她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平複了半天心情才給巫鹹念了一段法訣：“你……要不試試按著這個法訣修煉？”
巫鹹依言為之，片刻之後睜開眼來，身上氣息竟有些微的提升。
後土哪怕精血被抽走，但眼界尚在，看到了巫鹹的反應，一時間甚至有老淚縱橫的衝動——修煉這個法訣有反應，就代表巫鹹是有魂魄的。
她閉上眼睛，聲音帶著一種難言的複雜：“你很好。”說著，後土自己眼眶都紅了，兩行淚水慢慢從眼角落了下來，卻還是不住說著，“很好，很好。”
巫鹹都給後土娘娘整蒙了：“娘娘……我……”
後土輕輕彆過頭去，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過頭來已經是滿臉鄭重：“有沒有族人和你一樣根本靠近不了煉魂之地的？”
“有……”巫鹹回答，“我、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都覺得挺不舒服的。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共同點，什麼屬性都有，什麼部族都有，但我們都沒想明白到底為什麼我們和彆人不一樣，又怕被當成異類而不敢明說，但哪怕不說，我們因為不太樂意靠近煉魂之地的緣故，最近族人們都不和我們玩了……”
那些愚蠢的族人和不和巫鹹玩不在後土的考慮範圍，後土隻是一聽竟有十人，心下對天道便滿是感激。
天不亡巫族啊！
“這樣。”後土思考片刻，輕輕拍了拍巫鹹的手背，自乾坤袋中掏了一個玉簡出來，“這個給你，你們十個可以按著這個玉簡上記載的法子修煉，對你們的實力提升有好處，但此事你們不能外傳，尤其不能傳到其他祖巫耳中。”
巫鹹一臉鄭重地接過，但又問：“娘娘，這是……”
“這是修煉魂魄的功法。”後土沉聲道，“你們這不是有什麼毛病，隻不過是出生便有了其他巫族沒有的魂魄而已。”
巫鹹：！！！
這這這特麼都不是大事那什麼是！
“莫慌。”後土安慰地拍拍巫鹹的手背，“凡事有我在呢。”
但這對於巫鹹來說真的是極大的衝擊，他驚恐地道：“可咱們巫族都沒有魂魄，我……我是不是異類……首領要是知道了……”
——你不就是因為疑似有魂魄，價值觀和巫族產生了出入，這才被軟禁在這裡還被抽了盤古精血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