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凰看著道祖牽著她的手, 瞅瞅帥大叔那關切的臉頰，很明白道祖對她那拐彎抹角的安慰。
但她角度清奇得很：“您與我說到這個地步，就不擔心……”調皮地眨眨眼，“我轉個頭就把這些事告訴了西方二位聖人？”
一直在聽著道祖和凰凰聊天的孔宣心裡一跳, 都聊到聖人修為的高下和成聖到底是不是好事了, 肯定是絕不能對外人道的機密，便特彆想喝止凰凰的作死行為順便質問一下笨蛋妹妹你咋回事啊怎麼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在心向西方……
但孔宣喝出聲之前, 萬萬沒想到道祖卻是君子坦蕩蕩得很，露出了一個朗月入懷般的笑容：“事無不可對人言，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孔·地主家的傻兒子·宣：？？？
凰凰看上去也挺意外道祖是這個反應, 但想了片刻, 便跟著道祖也是忍不住笑了，乖乖對道祖欠了欠身：“鳳羽明白了。”
道祖笑問：“明白了什麼？”
凰凰道：“說也是空，不說也是空。事已至此，倒寧願他們不知道, 難得糊塗。”
這是真悟透了。
道祖滿意地撚須微笑, 孔宣卻問了出來：“此話何解？”
“他們即便知道了寂滅道和西方教隻能挑一個，又能如何呢？”凰凰在這一點上觀點又和元鳳不同了, “他們是願意放棄做個聖人，還是願意不修寂滅道？”
孔宣愣了得有三秒，想了想，也隻能跟著苦笑。
是啊, 他們倆為了做個聖人他們不擇手段, 連凰凰都給趕出家門, 而寂滅道更是他們畢生的追求，這多少萬年來的辛苦都砸在了寂滅一道上，放棄哪一個對他們來說不是割肉？
而為著到底要放棄哪一個而糾結個幾百幾千年，痛苦幾百幾千年又是何苦來？並且即便真的糾結了幾百幾千年，以他們那竟然瘋狂許出四十八大願的架勢，難道他們就真的能做出取舍了嗎？
一日做不出取舍，便是一日的痛苦煎熬，一邊煎熬還要一邊兩頭都顧，做出了取舍，便會時時患得患失擔心自己是不是算錯了，如此舍了之後是不是能得到更多……更是徒添魔障。
相比於此，還不如不知道，不知道便能做著一邊能成聖一邊能成佛的美夢，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這也是難得糊塗啊。
不過說到這裡，道祖倒是突發奇想：“那我考考你啊。”
凰凰躬身：“是。”
“四十八大願已經證明不對了，但若你是接引準提。”道祖悠悠笑道，“或者你有鴻蒙紫氣，你會許什麼願望成聖？”
凰凰哪裡會想到道祖問她這個：“……啊？”
道祖笑問：“你不知道？”
凰凰小聲地說實話：“我沒想過。”
畢竟她是一條連最後一道鴻蒙紫氣都無心去追逐的鹹魚，成聖啥的她真的毫無興趣_(:з)∠)_
“那就現在想，想明白了再來告訴我。”道祖卻不允許這麼聰明的小可愛甘做鹹魚，隻笑著拍拍凰凰的手，又看向孔宣，“我知道你關心你妹妹，會想代你妹妹想明白，或者去請教你那些同門，幫你妹妹解決問題，但……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心思被點破，孔宣尷尬地笑了笑：“為什麼？”
“悟道終究是自己的事情。”道祖幽幽道，“在這個過程中，痛苦，迷茫，徘徊，固然都很難受，但是一旦開悟，那就是高歌猛進的突破。悟道要的不隻是正確的結果，還有思考的過程，你的同門們固然聰慧，群策群力也能幫你妹妹想明白這個問題，但終究不比她自己想出來的感受來得深刻。你們兄妹確實關係好，但我給你妹妹出的題，我終究不希望你幫她，同樣，我給你出的題，我也不希望你妹妹幫你。”
孔宣喏然應是。
“行了。”道祖擺擺手，“下去歇著吧，我就不給凰凰另外安排屋子了，你那院子夠你們兄妹住的，這多年來你們倆聚少離多，好好敘一敘，彆生疏了。”
兄妹倆喜笑顏開地一並對道祖行禮：“多謝道祖爺爺。”
這邊是喜笑顏開了，西方靈山之中，水火童子才從昆侖山回來，卻沒帶回來小鳳凰。
接引是修寂滅道修了個絕對意義上的內心平靜，聽凰凰不願意回來，想了片刻之後，還是自信地覺得事情總還沒有超出他的掌控——
他有靈之時龍族鳳族都強盛著，他雖不知道鳳凰修煉的那些細節，但鳳凰的習性還是知道的。
鳳凰是忠貞之鳥。
——據說和對象看對眼了就不會改了，是生是死是都會跟一輩子（而這個習性其實也帶給了很多帶有鳳凰血脈的羽族），既然有這麼個習性，把她趕出門不過是一時的些許小委屈罷了，她最後還是會乖乖回來的。
但準提心態卻要崩了：“她為什麼不回來？可是三清不讓她回來？”
“小童並未見到鳳羽師姐，也未見到三清前輩。”水火童子恭敬道，“是通天聖人門下首徒多寶道人見了弟子，說鳳羽師姐涅槃之後已隨孔宣去紫霄宮了。”
“去紫霄宮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