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意隨她回家,她便想將他養在外麵。
難不成他不願意做小,就願意做她的外室了?
他陸遙這一生哪怕是不嫁人,窮死餓死,也絕不與人做侍。
“你走吧!”
少年冷冷地說道,他的耐心已經用儘,實在是不想再搭理眼前這個女人。
“你……”
蘇柒若張了張口,還想再勸慰些什麼,又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麼都顯得太過無力。
若他實在不願,她也不能勉強。
罷了,他若想留下便留下好了。
她且先去找鴇公將他包下來,讓他日後莫要再接客就是。
蘇柒若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連帶著自己壓兜用的荷包一並放在了床頭,這是她身上帶著的全部積蓄了。
“你叫什麼名字?”
既是占了人家的清白,總得問清楚他的名姓,不然以後怎麼護著他。
可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那少年開口。
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蘇柒若終是放棄了。
解下腰間的玉佩壓在銀票上,蘇柒若滿含歉意道:“不論如何,昨夜的事情都是我對不住你。你日後若有需要,可拿著這玉佩去太傅府尋我。”
說罷,蘇柒若也不再多留,隨意攏了一把頭發便推門走了出去。
她還得去找周晴算賬呢!
陸遙也沒想到那女子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說讓他去太傅府尋她,她莫不是蘇府的人?
蘇府可是清流世家,當朝第一權貴。
手指輕輕碰上那塊瑩白的玉佩,隻見上麵躺著一個大喇喇的“蘇”字。
果真如此。
陸遙眉頭微蹙,據他所知,這玉佩乃是天山雪玉而製,京中隻有皇女們的貼身玉佩才配用雪玉,那蘇府能得這等材質的玉佩的小姐,便隻能是嫡出的長女,太女殿下的嫡親表妹。
蘇老太傅乃是帝師,兒子又是當今君後,長女是當朝吏部尚書,府中嫡出的孫女兒僅一個,名喚蘇柒若。
素聞蘇家小姐驚才絕豔,才貌雙全,十六歲時連中三元,被皇上欽點為新科狀元,是滿京城世家公子的夢中情人。
皇上愛才,又與蘇家有姻親,便有意將君後嫡出的七皇子許給蘇家小姐,可那蘇小姐卻當場拒婚,惹得皇上和君後盛怒,七皇子也大病一場,數月沒有出門。
為此,蘇老太傅還曾親自帶著蘇尚書去宮中求情,這才免去了蘇小姐的一場責難。
可那樣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子,又怎麼會出現在滿香閣?
陸遙揉了揉發酸的身子,閉上眼睛細細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被鴇公叫來說要給幾位貴人彈奏,當時如月公子好像也在。
可是,後來他為什麼會和那蘇家小姐躺在了這裡?
是那屋內燃著的香,還是什麼旁的?
陸遙自入滿香閣彈琴那日起,便從不碰滿香閣的任何茶水酒水,便是彈奏,也都是隔著屏風,斷然不會出現在人前。
他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拉了他過來陪客。
難道是有人刻意設計她,這才連累了自己?
攥緊了手裡的玉佩,陸遙也不願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