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身子暴露在光影的男人輕笑著頷首,“工作方麵有沒有遇到不適應的地方?”
——這是一道看似平平無奇,卻在送分跟送命之間左右橫跳的理解題。
麵對Boss氣場全開的森鷗外,佚名下意識放緩了呼吸。
“沒有,隻不過……”
森鷗外轉過身來,注視著不遠處的少年。“但說無妨。”
佚名思考了片刻,而後緩緩說道:“是關於太宰先生。我昨晚在一家酒館遇到了他,當時我向他提議如果討厭疼痛,可以在全身麻醉的狀態下服用毒物……現在想來未免太過失禮。死亡是現象,看得見,也摸得著。呼吸斷絕,心跳停止,這是走
向死亡的過程。而靈與肉的分離,肉/體逐漸腐爛,不過是死亡呈現在世人麵前的果。對於太宰先生來說,重要的是過程還是結果?”
森鷗外詫異地挑眉,“佚君覺得呢?”
佚名抿了抿唇。“我想是過程吧。隻有在清醒的時候跨越生與死,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如願以償的滿足。”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森鷗外微笑道。“畢竟太宰君的行為令人捉摸不透。”
“您多慮了,這隻是一次無關緊要的閒聊。”佚名回以一笑,又接著說道。“正如我們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利,尋求死亡同樣是太宰先生的自由,既然他本人在清醒狀態下做出這樣的選擇,就說明對待這件事他是認真的。所以,如果下一次我對太宰先生的某些行為袖手旁觀,您會扣我工資嗎?”
森鷗外啞然失笑。“不會。”
說完,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佚名。少年目光清澈,嘴角上揚,見到他的緊張感在對話過程中已然消失無蹤。“佚君的做法有些出乎意料呢。”
佚名歪了歪頭,表情很快從疑惑過度到了然。“曾有人問過我,為什麼要拖著這副破破爛爛的身體苟延殘喘,明明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我告訴他,因為我不想死。我深愛著這個既溫柔又殘酷的世界,我貪戀它賜予我的每一份痛苦與蜜糖。春風夏蟬,秋雨冬雪,綺麗的彩虹,十五的圓月……這些都是生命中再平凡不過的美好,我還想多看幾遍。排除那些法則之外的存在,隻要是活著的東西就有走向滅亡的一天,連神也不例外。這種想法或許有些傲慢,但在那一刻到來之前,我不會放過任何的可能性。”
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令人惋惜的是對太宰先生來說,我所熱愛的一切毫無意義。所以,強求無用。”
“原來如此。”森鷗外轉身走到辦公桌旁,抵在桌麵的指尖有節奏地敲擊。半分鐘的沉默過後,他回頭看向佚名。“佚君。”
佚名下意識繃緊了神經。“請吩咐。”
“去吧,彆讓小田君等太久。”
佚名躬了躬身,離開了這間陰冷的辦公室。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上次見到的小女孩呢?
此時門內。
“太
宰君,現在是上班時間。”
“等我看完這本書。”
“我沒看錯的話,你手裡拿的是辭海?”
……
……
“小田先生,您今天準備給我安排什麼工作?”
聞言,小田慎一從電腦前抬起頭。“還記得我之前給你提過的黑蜥蜴嗎。”
“黑蜥蜴?”佚名稍微回想了一下,而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您說的是戰鬥力匹敵特種部隊的武鬥派?”
“對,接下來的時間你的任務由廣津先生決定,他是黑蜥蜴的百人長。”小田慎一耐心解釋道。“你還有十分鐘的時間用來做準備,真的不需要武器嗎?任務過程中隨時可能發生戰鬥。”
佚名搖了搖頭。“不管是熱/武器還是冷/兵器我都不擅長,您放心,我不會受傷的。”
這時,門外傳來了另一人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