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倒是沒想到所謂的來者不善貌似有點跑偏了,等三人各自就座後高橋和光用熱水壺將礦泉水燒開,泡了兩杯茶端給林憲明、馬場善治。至於他家上司,一盒加熱過的牛奶。
做完這些,高橋和光拎著一個金屬質地的醫療箱走了過來。“失禮了,佚君。”
佚名神色懨懨地伸出左手,任由部下給自己重新弄好輸液裝置。青紫色的血管被泛著寒光的針頭刺入,輕微的刺痛感隨即從手背傳來,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將手臂搭在沙發扶手上。經過特彆調配的藥水不僅作用於緩解各種感冒症狀,同時還包含了葡萄糖、氨基酸之類的營養物質。
“給您添麻煩了,高橋醫生。”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高橋和光簡單收拾了一下,把拆下來的包裝袋一股腦丟進垃圾桶。“幾位慢聊。”
“……很精妙的易容術。”等高橋和光進了盥洗室,林憲明開口稱讚道。“本職是醫生嗎?”
佚名掀了掀眼皮,在無人察覺到的情況下解除了異能力。“不,本職工作是我的直屬部下哦。說吧,拉麵大叔,找我什麼事。”
“嘛~,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馬場善治語氣溫和地笑了笑,普通的著裝並不能掩蓋他自身的沉穩氣勢,看似平和的外表下亦有著見微知著的敏銳。“馬場善治是我的真名,在博多經營一家偵探事務所。喜歡的東西是豚骨拉麵、明太子和棒球,歡迎隨時來找我玩。”
“後麵的完全可以省略吧……”林憲明沒聲好氣地吐槽道。“林憲明,職業殺手。”
佚名跳過馬場善治,直接看向了女裝毫無違和感的青年,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中/國人?”
“啊。”林憲明點了點頭。“你也是。”
兩人的日語發音幾乎處在同一個水平,但林憲明特意做過這方麵的訓練,所以聽上去稍微標準一點。
“你認識……林僑梅嗎?”
佚名話音剛落,這位性格略顯急躁的青年立刻‘噌’地站起。如果不是馬場善治在一旁拚命拉著他,估計此時已經撲向了身體孱弱還處在病中的嬌小少年。
“林醬~,冷靜,冷靜啊我說,u醬身體不
太好!”
“混蛋,你讓我怎麼冷靜得下來!”
“不行也得行哦,我們可是不請自來的客人。”馬場善治態度強硬地拽過林憲明,後者腳下一個踉蹌不小心摔進了男人的懷裡。因氣惱漲得通紅的臉頰頓時讓氣氛變得曖昧起來,馬場善治卻毫無自覺地揉了揉林憲明的發頂,語氣帶著些許寵溺。
“乖,聽話。”
——這、這麼刺激的嗎?
佚名:“……那個,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二位,我還是個未成年哦。或者我去陽台看會兒風景?一個小時夠嗎?”
林憲明身形一僵,眼神明顯慌亂不少,等理智回籠後他用手肘給馬場善治狠狠地來了一下。
“放開我!”
“嗷痛痛痛——”慘遭捅腎的馬場善治表情誇張的倒向一旁,下意識鬆開了抱著林憲明的手。
“輕點啊林醬~。”
“你活該。”林憲明瞪了他一眼,旋即神色凝重地望向佚名。“林僑梅是我的妹妹,蘑菇頭說你有她的消息。她沒死對不對?!新聞上播報的都是假的!”
“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人?”佚名不答反問,黑黢黢的瞳孔一絲光亮也無,被他盯著的林憲明莫名有種直麵大型野獸的危機感。
“啊,都是我的錯。”林憲明一臉沮喪地垂下了頭,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佚名大致聽明白了,這位性彆為男的女裝大佬有著一個動漫男主般的淒慘身世。體弱多病的母親獨自撫養一對兒女,家裡又很窮。為了減輕母親的負擔他把自己賣給了組織,一連數年都被關在一個專門製造‘兵器’的工廠裡接受各種殘酷的訓練。後來組織派他前往日本,受雇於華九會,結果華九會的老大將他耍了個徹底。母親早已病逝,他寄往家裡的錢全被那個男人截獲了。
林僑梅就是林憲明的親生妹妹。
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華九會的老大把她抓了起來,交給石原涼介。隻因林憲明做出了反抗他的行為,於是林僑梅成了報複林憲明的犧牲品。如果佚名當初沒有查出石原涼介的異常,這個女孩子估計已經讓市長的蠢兒子給糟蹋了。
“放心吧,林先生。”佚名嘴角微微揚起,愈發深邃的眸光讓人辨不清情緒。“你的妹
妹現在很安全,目前受港口黑手黨保護。我把她送去了組織名下的私人醫院,關押過程中受了點輕傷,現在正在修養。隻要你想,隨時可以同她見麵。”
林憲明差點激動地語無倫次,馬場善治很了解他,已經做好了把人攔下的準備,就怕這家夥沒輕沒重傷到佚名。然而徹底放下心來的林憲明依然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唯有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
少年身體很差,冷靜!
“謝謝,真的非常感謝!”
“不用客氣,隻是剛好遇上了。”佚名笑了笑,眼前的青年實在太好懂了,所有心思都直白地寫在了臉上,跟這種人打交道是件很輕鬆的事。“我們來自同一個國家,而且有趣的是……你說的那個組織我也待過。”
“誒?!”林憲明怔愣了片刻,差點就問出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按照工廠足以稱得上嚴苛的訓練標準,佚名的身體情況絕對過不了第一關。